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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一章 獨自等待

我聽到貝勒的一番話,頹廢的站在原地,腦中一片空白。

風哥死了,小騰也死了。

今天原本是小騰的訂婚宴,在中午的時候,我們所有人還坐在一起,推杯換盞,熱熱鬧鬧的喝酒。

就在前一天下午,二力還信誓旦旦的對我說,他會為我遮風擋雨,會保護好我。

可轉過頭來,他把我大哥殺了,把我弟弟也害死了。

這是一場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的復仇行動。

只用了短短不到一個小時,便讓盤踞駱城多年的四海集團,轟然倒塌。

在我這邊沉默的時候,一名青年推門走進了房間裡:“貝勒哥,出城的車輛已經改裝好了,都是帶有隔斷的冷凍車,我們藏在隔板後面,可以躲過警方的搜查!”

“我知道了,通知所有人準備!二十分鐘後出發!”

貝勒回答完青年的話,將視線投向了我:“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帶你一起離開駱城!而你哥的情況很複雜,你必須把他安撫好,不能讓他在撤離的過程中大喊大叫,明白了嗎?”

“我不走!”

我搖了搖頭:“我得留下!”

“留下做什麼呢?”

貝勒無奈的看著我:“復仇?憑你一個人,怎麼跟那麼多人去鬥?何況這本就是二力與集團的私人恩怨!如今連劉浩川都不知道跑到了什麼地方,你何苦逞強?”

“因為趙乘風是我大哥!季博騰是我弟弟!我得親自問問二力,為什麼要下這麼狠的手!我瞭解李噹噹,小騰一定不是他殺的!所以我得為小騰討個公道!我不能讓他不明不白的死!”

我說完這句話,認真的看著貝勒:“貝勒哥,咱們朋友一場,我不求你別的,給我留下一把槍吧!行嗎?”

“你別傻了!現在二力也是個通緝犯,警察都找不到他,你怎麼找?”

貝勒同樣認真的看著我:“何況二力已經殺紅眼了,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不是誰對誰錯的問題了!你見到他又能怎麼樣?殺了他,或者被他殺掉?即便這樣,又能改變什麼呢?”

“我不清楚。”

我搖了搖頭:“但小騰如果真是他殺的,那這件事,他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貝勒皺眉問道:“這麼大的四海集團都倒了,憑你一個人,能夠威脅到誰?”

“這是我的事情。”

我不顧貝勒的勸阻,繼續道:“每個人追求的東西不一樣,我的一切都在這裡,現在它已經倒了,我不知道摔到地上以後,它會是什麼樣子!但是,我還是想伸手去扶一把!”

“為誰而扶呢?你現在所做的一切,誰又能看得見呢?”

貝勒搖了搖頭:“我相信,今晚的事情,二力並未感受到復仇的快感,他也一樣難受!繼續固執下去,你也會把自已給毀掉的!在揹著逃犯身份的情況下,你或許見不到二力,一旦被警察抓到,是要進監獄的,明白嗎?”

我低著頭沉默不語。

“大維,給他留一輛車,一把槍!一部手機與一張不記名的手機卡,另外再拿二十萬的現金!”

貝勒看見我這副模樣,在口袋裡掏出一把鑰匙放在了桌上:“這地方,你可以一直住下去!還是那句話,我的車隊二十分鐘後出發,我希望你能趁這個時間冷靜一下,想清楚去留!人,總是得為了自已活著,何況,你屋裡還有個傻哥哥呢!”

“我現在做的一切,正是為了自已。”

我抬起頭,對貝勒擠出了一個笑容::“貝勒哥,謝了!”

“你啊,唉……”

貝勒對著我嘆了一口氣,然後掏出兜裡的煙盒,放在我面前,推門離去。

我坐在房間裡,點燃一支菸,看著昏黃的白熾燈,沉默不語。

二十分鐘轉瞬即逝,貝勒又額外等了我五分鐘。

見我一直沒出門,外面傳來了車輛的啟動聲,然後逐漸遠去。

片刻後,山上恢復了平靜,外面也傳來了蟲鳴蛙叫。

原本,現在這個時間,我們應該正是一群人聚在歌廳或者酒吧裡,大家瘋狂的給小騰灌酒,在歡聲笑語當中,為他慶祝新婚。

結局卻是,風哥死了,他也死了。

而李噹噹,則背叛了我們,站在了康維明那一邊。

他什麼都清楚,包括今晚二力要展開的報復。

但是,他卻什麼都沒對我講。

現在想想,李噹噹的反常,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最近這段時間,他整天跟康維明混在一起,而且不止一次的要求或者暗示我離開四海集團。

那應該是他心底的最後一絲良知在作祟。

他知道二力要報仇,自然也知道風哥是目標。

但他並沒有在關鍵時刻選擇與我們同舟共濟,而是將這件事作為了跳板,登上了康維明的戰船。

老康一步登天,既然接任了書記,絕對還有一個副市長的頭銜。

而康維明如今才二十多歲,便破獲了這種大案,未來更是前途無量。

與他捆綁在一起,李噹噹的確未來可期。

而拋之腦後的兄弟情義,便是他向上攀登的階梯。

我沒想到風哥會死在我面前,甚至不知道他跟小騰的遺體,現在是怎麼處理的。

我們朝夕相處了那麼久,在這最後一程,我卻連一個跟他們當面告別的機會都沒有。

我心裡堵得難受,但是卻沒有一滴眼淚掉下來。

我知道,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已經不是掉眼淚能解決的了。

雖然不論我做任何事情,都已經無法改變已經發生的結局。

但我不能就讓事情這麼結束,我不能接受風哥橫死街頭,我更得讓小騰的死有個交代。

我必須得弄清楚,殺害他的兇手是誰,親手給他報仇,也問問那個王八蛋,為什麼要對剛剛成親的小騰痛下殺手。

腦子裡思考著這些事情,不知不覺的,我便坐到了天亮。

直到聽見裡屋傳來響動,我這才一瘸一拐的走進了房間當中,見我哥睜開眼睛,對他露出了一個笑容:“哥,你睡醒了?”

“弟,冷!”

我哥躺在土炕上,帶著起床氣的對我說道:“這裡不舒服,我要回去!要回去!”

“乖,聽話!”

我走過去,摸了摸我哥的臉:“我們是出來玩的,很快就能回去了!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