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鴻羽說這話連自已都不相信,想起雲朵家那小屁孩調皮搗蛋的樣子,小孩子真可怕。
只是這群孩子確實可憐,能幫一點就幫一點吧。楚鴻羽心道不知道到這屈飛沉可知曉那些都是大楚過來的難民,如果知道了應該不至於這麼狠心,畢竟屈飛沉對大楚還是有很深的感情的。
屈飛沉有個聰明的腦子,聽楚鴻羽這三言兩語一說,就知道今天柳姑娘來過了,並且沒少在楚鴻羽耳邊吹風,拉攏他。
楚鴻羽湊近屈飛沉“屈兄,這你就不懂了吧。其實跟小孩相處,是一種修行,一種磨礪。你想想,如果你能搞定一群小屁孩兒,那以後還有什麼能難得倒你?再說了,柳姑娘給你送了這麼多糕點,你吃都吃了,豈不聞,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啊。我們屈兄的臉皮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厚了。”
正說著,楚鴻羽拿起了今天柳姑娘剛送來的點心,結結實實地塞了一個到屈飛沉的嘴裡。然後一拍大腿,豪氣干雲地說:“好了,別說了,就這麼定了!你不去教,我就去。我去教那些小孩子喝酒猜拳,長大了賣到紅樓去。”
“你敢?”
“你信不信吧。”
屈飛沉臉色凝重,他不確定楚鴻羽知不知道這些小孩都來自大楚,如果知道了,會不會還讓他去。他現在過得挺好的,雖說不富裕,卻也是閒雲野鶴。真的不想再摻和進跟自已無關的事與物裡了。
屈飛沉這邊還在猶豫著,楚鴻羽竟然開始拉起他的衣袖,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磨人功夫。
屈飛沉被這位爺搞的不勝其煩,最終還是應允了下來。楚鴻羽的悔意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
他原以為自已只是幫柳姑娘一個忙,哪裡知道這份“幫忙”竟會如此繁重。
每當天邊剛泛起魚肚白,他便要掙扎著從床上爬起,為屈飛沉準備早餐。
屈飛沉既然已經答應去鎮上的書院教書,他楚鴻羽就得確保這位教書先生能夠吃得飽飽的喝得好好,有足夠的精力去面對那些活潑好動的小孩子們。
楚鴻羽不止一次地抱怨過,能不能不要起這麼早,每次都被這位古板的教書先生用古人名言給回懟了去。
那句名言千百年來毒害了無數人。
“一日之計在於晨。”
屈飛沉在外教書的期間,楚鴻羽也不能閒著,還要在家裡忙裡忙外,種菜,養花,洗衣,做飯。
對了,為了討好這些小屁孩,楚鴻羽還學會了製作各種點心。
沒有他想做不能做到的。
夜幕降臨,屈飛沉才回家。
然而屈飛沉回家後什麼都不會做,又是楚鴻羽伺候著晚飯伺候著梳洗。
這樣的日子,日復一日,讓他覺得自已簡直成了個伺候人的小廝。
如此這般,他和屈飛沉這兩位原本喜歡睡懶覺的爺,都也享受不到清晨的寧靜與安逸了。
只是,一個是自願的,且樂此不疲,一個就,不提了
不過,生活中也並非全然是苦。
那些天真爛漫的小孩子們,時不時會來到楚鴻羽他們的家裡,幫忙做些家務,或者是乾乾農活。
每當這時,整個小院子就充滿了生機,外人路過,還以為這一家人生了這麼多娃娃。
楚鴻羽自小就一個人生活,身邊除了以前的僕人阿寧也沒什麼其他人。
屈飛沉的家人倒是很多,一家八口,只是,在十多年前,他的家人被滿門抄斬,從那以後,他就再也沒有體會過家庭的幸福與溫暖。
而這些小孩的到來,讓他重新感受到了家的感覺,彷彿他們又成了他的親人一般。
原來這就是天倫之樂的感覺。
如果日子就這樣一天天地過下去,平靜而溫馨也是不錯了。
只是,這些小孩的身份和過去,始終是橫在他們心頭的一道坎。
他們都是從大楚逃難過來的難民,這個現實,如同一塊巨石壓在他們的心頭,讓他們無法真正釋懷。
雖然,楚鴻羽不提,屈飛沉也不說,大家都默契地不去想這件事。
只是這種掩耳盜鈴的行為,並不會起到什麼真正的作用。
這日清晨,朝霞初綻,天邊被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緋紅。
孩子們早早地聚於一堂,書聲琅琅,迴盪在古樸的院落間。
幾個小孩拿著書本一邊搖頭晃腦地揹著書,一邊不時地望向門外,期盼著屈飛沉老師的身影出現。
然而,這份寧靜與祥和沒有持續太久。就在這時,一陣急促而沉重的腳步聲打破了書院的寧靜。
一群官兵如同狂風驟雨般衝進了書院,他們的身影在朝陽的映照下顯得異常刺眼。
他們雖然穿著西域的服飾,但一開口卻是大楚的口音,這種異鄉與故土的交織,讓人感到一種莫名的壓抑。
官兵們氣勢洶洶,他們似乎在尋找一個特定的小女孩。領頭的人大聲嚷嚷著:“這裡有沒有一個十歲的小女孩?把她帶過來!”聲音如同冰冷的鐵錘,冷冽而嚴厲。
柳姑娘站在一旁,她的臉色蒼白,雙手緊握在一起,彷彿在努力平復內心的恐慌。
她試圖用平靜的語氣回答:“大人,我們這裡的孩子都不滿十歲,應該沒有你們要找的人。”然而,她的聲音卻微微顫抖,透露出內心的恐懼。
官兵們顯然並不相信她的話。
一個小吏突然抓起一個瑟瑟發抖的小姑娘,拉到領頭的人面前:“頭兒,這個看起來有十歲了,會不會就是我們要找的那個?”
“頭,要不全殺了吧。此事重大,另可錯殺一千。” 另外一個小吏提議。
領頭的眯起眼睛,打量著那個女孩。
柳姑娘見狀,急忙上前護住那個孩子,聲音帶著一絲哀求:“大人,這裡真的沒有楚國的孩子,你們一定是弄錯了。”
然而,一個小吏卻面色兇狠地反駁道:“你怎麼知道我們在找楚國的孩子?我們可從來沒有說過。”
他的目光中透露出對柳姑娘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