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元春耳朵一動:“裡面並沒有魚兒跳躍,況且離岸一個多時辰,估計是沒了聲息。”
“非也非也。”
小惜春一臉得意,眼中閃爍光芒,她小手拍了拍魚簍子:“姐姐,你可知道,這錦鯉並非尋常之物,它是賈荻用了一種古老而神奇的技法——‘弓魚術’來處理的!”她故意拉長了聲音,吸引著元春及兩個小太監兩名宮女。
“弓魚術?”元春對這個名詞感到陌生又好奇。
“是的,弓魚術!這是一種古老的養魚與保鮮技法,聽說源自很久遠的時代。賈荻示範過,將錦鯉的身體輕輕彎曲,用細繩巧妙地綁住,這樣錦鯉在離開水後,由於身體的彎曲減少了活動,魚唇張開,仍然能夠保持更長時間的活力。”
“這樣處理過的錦鯉,即使離開水面超過一個時辰,甚至更久的三天,當再次放回水中時,它依然能夠活蹦亂跳,就像剛從池塘裡撈出來一樣!”
“三天?真的假的呀?”賈元春聽得目瞪口呆,忍不住輕移蓮步,想要親眼見證這一奇蹟。
小惜春小心翼翼地開啟魚簍子的蓋子。
賈元春低首往下一望——只見一條色彩斑斕的錦鯉靜靜地躺在裡面,身體被細繩以奇特的方式綁著,看似靜止,魚眼沒有變白,仍然是有光,蘊含著生命的張力。
“看,這就是弓魚術的魅力!”小惜春與榮有煙宣佈,彷彿自已也是這古老技藝的傳承者之一。
元春驚歎,微笑望著賈荻:“荻弟弟有心了,就讓它放進魚缸,我帶回去好好養著,你也坐下。”
“哎呀,我早就想坐下,多謝元春姐姐賜座。”賈荻不客氣,一屁股坐在賈寶玉身邊。
賈寶玉見他坐滿了整張椅子,小聲提醒:“賈荻,不可坐滿,要像我爹那樣的坐一半屁股,這個是禮儀。。”
賈荻撲的一下笑了:“二爺,我有痔瘡,坐不了一半。”
賈寶玉先是一愣,隨即也忍不住笑出了聲,低聲嘀咕回覆:“荻弟,你這可真是……獨特的理由啊!”
他邊說邊用扇子半遮著臉,以免被人看出自已的失態。
賈元春睇睇他:“荻弟弟,你那首文章本天成,可有名字?”
賈荻道:“《偶》。”
“偶?”
元春一怔,自已失笑:“這大出我所料,我以為你會起個文章二字,不可否認,這《偶》字更勝一籌,偶然妙得,才更為自然!世數大作,無一例外都是一蹴而就,之後連本人也難以超越,偶才顯真蹄!”
一眾金釵對元春所言深表認同。
小惜春已有出家之心,這剛生,突然間讓賈荻這異胎出來一攪,讓她活潑本性重新啟用。
她又來了:“姐姐,賈荻還有三步成詩呢!”
“啊,三步成詩?!”
“是什麼?”
“亭亭玉立,空谷幽蘭,只看一眼,驚豔千年。”
“這……”賈元春、抱琴頓時愣住了。
良久,賈元春嘆道:“好一個只看一眼,驚豔千年,”
然後,改名的習慣她又來了:“荻弟弟,只看一眼,便是千年,是否更好?”
賈荻一聽,唸了幾遍,點點頭:“確實,元春姐姐這兩字內斂,讓人回味無窮!”
元春忽又搖頭:“如此一來,整體沒有出彩了,驚豔是讓人眼前一亮之感,不能改之。”
“……”賈荻無言:“你這是要改還是不改?”
林妹妹提議:“姐姐,不如兩首詩也送去〔百詩評〕讓人選擇,不是更好?”
薛寶釵直呼妙妙妙。
賈元春臻首輕點,也起了與賈荻一較高下之心。
跟著她遞起賈寶玉寫的詩稿:“荻弟弟,這首牡丹詩是我偶然聽的,你來看看評一評。”
抱琴拿著上前遞給賈荻。
“謝琴姐姐。”賈荻優雅一笑。
面如冠玉,唇紅齒白,星辰眸子,好俊!
唇角微微上翹,有點幾小壞!
抱琴臉一紅:“荻少爺,不用客氣。”
賈寶玉緊張了,在場的人也屏息靜待。
“牡丹盛放映日紅,富貴雅麗韻無窮。春風吹拂香滿園,堅韌品潔傲青穹。”
賈荻眉一挑:“乍一看,沒毛病。”
“啥叫乍一看沒毛病?”賈寶玉不服氣了,為此他翻來覆去精心敲打三個月,還讓顰兒挑刺,蒼穹也改了青穹,在你眼裡,怎不行了?
林黛玉蹙額顰眉,忍不住開懟了:“賈荻,你說是有毛病嗎,請你斧正。”
賈荻一驚,抬頭仔細凝視著她,
“兩彎似蹙非蹙籠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
淚光點點,嬌喘微微。”
“曹公形容的真妙,這眼內瑩瑩真是惹人憐,兩彎籠煙眉忍不住要擁入懷讓人給她強大的保護。”
“賈寶玉,你沒有能力保護顰兒,就由我賈荻橫空出世為她撐起這片天地吧!”
賈荻呆若木雞定神望著林黛玉,良久不言,
“嘭!嘭,咚咚,咚咚咚!”搞的林妹妹心跳加速,
畢竟賈荻很俊,很俏,比賈寶玉還俊上一分,是又靈氣又霸氣的結合體,
是表兄從來沒有給過她的一種全新感覺,以前沒有人可與寶玉比美,但是現在……
“哎呀,賈荻,你這人真是的……羞死人不是!”林黛玉被他這樣直白而熱烈的目光看得心跳怦怦。
如闖進一個粉色梅花鹿兒,很野,很調皮,
她的臉頰微微泛紅,眼神不敢與之直視。
賈寶玉見了就不樂意了,你怎麼如此失禮望我的至愛?
那是我的,我的,多看一眼也是斬頭大罪。
賈寶玉心中不悅,他輕咳一聲,語氣中帶著宣誓主權的意思:“荻弟,你這樣看顰兒,似乎有些不太合適吧?”
賈荻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已的失態:“抱歉,寶二爺,我只是……只是被林姑娘的氣質所吸引,一時失了分寸。”
“啍……”賈寶玉忍住發不了火。
林妹妹很好奇:“我什麼氣質?”
“這合適嗎?”賈荻搖一搖頭。
賈元春也好奇:“有什麼不合適的?”
賈政也道:“賈荻,娘娘開金口了,你說便是。”
林懟懟上身了,一撅嘴:“講——”
賈荻伸出大手一握。
“這……是何意?”
“拿捏?”
“牽手?”
賈荻這一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在場眾人皆是一愣。
“你……討厭的!”林黛玉被他這一握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她瞪大眼睛,緊咬著下唇,羞的紅透粉耳根。
“賈荻,你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賈元春,寶琴和湘雲等人八卦心大生。
賈寶玉瞪的眼睛巨大如牛眼,呼吸又急又氣:“賈荻,你怎麼能這樣孟浪?”
賈政咳嗽一下:“賈荻,你這麼一來,就過了,太失禮了。”
“你們想什麼!?”
“我的意思是說,要將林姑娘保護在手心。”
賈荻說著,將手緩緩伸開,更壯氣縱橫,說:“我這五指山,將給她撐起一片天地,給她無憂無慮的生活。”
跟著又殺意澎湃,冷森森道:“誰敢試圖來傷害她,無論是誰,我一抓將其捏爆,並搓,骨,揚,灰。”
緊接著,他的語氣變得更冷冽更決絕:“任何試圖傷害林妹妹的人都將面臨我的雷霆萬鈞之怒,不死不休。”
“轟!”此番不加掩飾的愛護之詞如同驚雷一般落下,
“一抓將其捏爆,並搓,骨,揚,灰,不死不休!”這番話,在林黛玉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她與寶釵明爭暗鬥多年,早已心力交瘁,頑疾纏身。
而在賈府所承受的種種苦楚委屈,更是讓她倍感孤獨無助,心焦心累。
在那些悽清的夜晚,悽悽落花之下,她獨自坐在軒窗孤燈下,
望著窗外的明月,思念著遠方的親人,渴望著能有人傾聽她的心聲,給予她最堅實的依靠。
然而,就連曾經對她寵愛有加、如珠如寶的外祖母,如今,也變得日漸疏遠。
她,感覺自已彷彿被遺棄了一般,在賈府成了一個無足輕重的外人。
舅舅不愛,姥姥不疼。
甚至,連昔日畢躬畢敬的下人也開始轉變態度,表小姐成了小姐,白鴿眼一雙雙增多。
真是落了羽的鳳凰不如雞!
然,她心中唯一的依靠表兄寶玉,不明白自已的心思,還在眾嬌花中翩躚起舞,吟風弄月,好不瀟灑!
最近聽說夫人與薛姨媽有將寶釵立為正室,而自已,將會成一個低賤的姨娘。
此事一聞,直接吐血,三天下不了床,
那時,她是多麼的心碎,是多麼的無助,多麼的絕望。
聲聲呼喚的人兒在哪?
好了,他來了看了,陪了一會兒,見我不言不語以背對之,說他幾句話兒,竟憤懣摔門而出。
跟著,又去了找湘雲,找寶琴,還有,找那個戲子蔣玉菡喝酒唱歌!
人傳賈寶玉愛上戲子蔣玉菡?
這諸多糟心事疊加打擊她脆弱敏感的心靈,幾乎讓她崩潰了。
如今,卻被一個小弟弟霸道宣言保護,鼻頭一酸,滾燙的晶淚止不住無聲地滑落臉頰。
“嗚~”林黛玉死死咬著唇,不讓自已哭出來。
“荻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