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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你個蠢驢,君是君,臣是臣,禮不能廢,

林黛玉蹙額顰眉:“不瞞姐姐說,這首詩,真是忒怪了,

你說它完美吧,也不完美,

你說它不好嘛,你改一下,

又覺得自已的不及它的好,

我也是很迷茫,奇哉,怪也。”

賈元春聞言點點頭。目轉向了薛寶琴,這位姊妹們公認天姿聰穎的才女。

“寶琴妹妹,你對此詩有何看法?是否也如黛玉妹妹所說,感到既好但又不完美呢?”

薛寶琴微微一笑,輕啟朱唇,聲音清如銅鈴:“姐姐,黛玉姐姐所言極是。

此詩確實給我有一種非常矛盾之感,重複擇一二句回體成三四句,其妙不可言,又似乎尚有欠缺。

但若要真去改動,卻又破壞了它原有的韻味,意境上差了一丟丟。”

頓了頓,她又啟唇:“在我看來,詩詞之美,往往在於其言有盡而意無窮。

此詩雖不完美,卻正是這種不完美,賦予了它一種獨特的魅力。

這一種完美與缺陷之間微妙平衡很玄妙,就是一個在於〔巧、妙〕,

我們刻意去改,就沒有這個〔偶〕字。”

賈元春點頭讚許,“寶琴妹妹果然才華橫溢,見解獨到,一針見血!”

“那有,姐姐過譽了!”寶琴臉蛋一紅,她的年齡其實並不大,但是她天生有種靈氣,也就是人們所說的天賦。

林黛玉自認聰明伶俐,然而,她無論如何努力,也無法超越寶琴,

天賦二字,吊打一切努力。

元春這時,望向一向不顯山露水的內秀之子的邢岫煙。

“岫煙妹妹,你呢?可有心得體會?”

岫煙眉兒一動,羞澀一笑,她直指核心:“我覺得是:〔天成章〕這三個字,

賈荻寫這首詩,是靈感一動一蹴而就,

我等就算是挑選最合更美的詞藻,卻賦予不了這首詩的靈魂。”

元春滿意點點頭:“刀刀見血精深的點評,確實是,這首是屬於他個人的詩句,有其獨特的韻味,

一改就是差了一點點,你說他叫賈荻?

父親,你傳他來,我想見見這後生才俊。”

“好的。”賈政點頭吩咐下去。

一會兒,賈荻捧了一個魚簍進來。

“盯!”

“是他?”

“賈荻見過元春姐姐。”他放下魚簍躬身一作揖。

賈政眉頭一皺,“賈荻,你為何不行大禮,你懂不懂禮節?”

賈元春似乎並沒有生氣,反而是含笑望著他,看他如何處理應對。

賈荻也一皺眉:“哪怕是萬歲在此,我也不跪。”

賈荻此言一出,猶如晴天霹靂,瞬間嚇壞了在場的所有人。

賈母原本正悠閒地看後生聊天,獨自吃茶,其樂無窮。

此刻,茶杯也因驚嚇而抖動,茶水四濺,灑落一地。

她驚愕地抬起頭,滿是難以置信。

賈政的面色瞬間煞白,緊張地望向女兒元春身邊的兩個小太監。

他急忙吆喝一聲:“賈荻,你個孽障,你在說什麼胡話!快跪下!”

在場的其她金釵子也紛紛投來驚愕的目光,氣氛一時之間變得異常緊張。

從未見過有人在這種正式的場合敢如此放肆,“腦子呢?進門就扔了麼?”

賈寶玉瞪大眼睛,“賈荻啊賈荻,你咋想的,等一會我爹命人抽死你了!”

元春本人一愣,臉上神色變幻。

她很想知道,這個看似不羈的年輕人,

究竟有何等才華和膽識,竟然敢在眾人面前說出如此驚人犯上狂妄之語。

且,今天或者是明天,皇后肯定是會知曉今天他所言,

到時候,賈荻必死無疑。

甚至是她、父親也會受到牽連。

一時之間,元春頓時失去了儀態,憂心忡忡。

畢竟,她才23歲嘢,換了現代,就是一個未斷奶的寶寶一樣。

“你要怎麼圓這一說?”她忐忑不安。

賈荻他挺直了腰板:“元春姐姐,我並非有意冒犯。只是我認為,男兒膝下有黃金,只跪天地和父母,以及值得我跪拜的人。萬歲若真在此,我若不認同其作為,也絕不輕易下跪。”

賈政更生氣了:“你頭蠢驢,君是君,臣是臣,禮不能廢,這是皇家威嚴,豈容你任性妄為?”

“政二伯,你那是愚忠,直言不諱是我輩中人應有的品質,況且今上乃愛民如子之人,我相信他就是知道,也會一笑而過,並不會出現下旨處罰這麼無聊。”

賈政心更沉了,明天早朝,會不會有清流參他一本,彈劾他管家不嚴,目無君主,自已的正五品工部員外郎會不會一捋到底?

“你憑什麼認為萬歲爺不會下旨?”

“呵呵,政二伯,這問題很無聊,你得去自個兒問聖上,我又不是他肚子的蛔蟲,又不會掐指一算,怎麼知道他想什麼?”

“那你又說他不會下旨?”

“兩碼事好不好,他不會下旨,並不代表我知道他想什麼!”

賈政讓賈荻攪蒙圈了:“你等等,等我捋一捋……”

“你不知道,又怎能猜到萬歲想什麼?

你言之鑿鑿說不會出現下旨,一邊又說不知道,這不是自相茅盾麼……”

死迴圈捋,賈政被攪得思緒雜亂無章,他揉了揉額角,“想不通,頭疼!”

賈元春道:“爹,賈荻的意思是說,他並不是真的知道萬歲爺的想法,而是基於對萬歲爺的瞭解和他的治國理念來做出推斷——萬歲爺是一個寬宏大量、愛民如子的君主,不太可能因為一點小事就大發雷霆。”

“啊這……”經女兒提了一嘴,他豁然開朗,長長吁了一口氣,臉上仍然是板起:“就算如此,你也應心存敬畏。”

賈荻笑了:“你怎麼知道我不敬他?”

賈政張口結舌:“我……”

賈荻海海而談:“縱觀華夏君主上千個,有那個比他勤奮?起的比雞早,睡的呢比狗晚,不到而立之年便染了霜,我不敬他敬誰?!”

賈政想罵他言辭中形容有犯忌諱,你怎麼可以以畜牲比喻!?

賈荻繼續道:“可能有人說,你在故意拍他馬屁,我真不是,對,不可否認,萬歲斬殺不少大官,時下也賊寇橫行,烽煙盡處,然即,這不是他個人問題,

朝廷首輔換了一茬又一茬,原因何在?

能力不足,你沒有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

如袁崇煥,一開始信誓旦旦,講的天花亂墜。

而萬歲爺給予了你足夠的信任,你接過手中無上權力之時,毫不猶豫剁了大明最後一個‘長城’。

從此,達子的春天來了,長驅直入,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完全沒了後顧之憂,

誰之過?

李自成,張獻忠之流在大明跳的那個歡,誰的過?”

賈荻避重就輕,不敢講真話。

其實真正追根究底起來,責任在於朱元璋的抑武、軍戶制度、還有分封大量藩王,一百多個藩王如附體之大蛆,不斷吸食百姓之民脂民膏等等原因。

賈荻適時收了論壇,深知過猶不及。

現場很安靜。

只有沉重的呼吸聲。

在場的除了賈政,誰有這種見識?

沒有,甚至是包括賈政也一知半解,只不過是道聽途說、人云亦云之輩。

不,有一人,就是見識廣博的薛寶琴,她家可是做外貿生意的。

耳染目賭,甚至是會吟洋詩,什麼的Hello,Thank you,艾老虎油,法卡育,等等英語也可以講。

學貫中西,十分厲害。

寶琴眼眸撲閃一下,充滿了好奇、震驚,她隨父走南闖北,見識非同一般,賈荻所言,新鮮又不新鮮,許多人只在指責崇禎皇帝,並沒有從深層次去解剖過。

賈荻這一驚天言,令她感覺到,人在世上,身不由已!

賈寶玉瞪眼睛張大嘴巴:這還是跟著我屁股後面叫二爺的賈荻?

我怎麼覺得自已跟著他叫‘荻爺’才合適?

林黛玉、薛寶琴、迎探惜三春等女子各有所思,史大姑娘震驚之餘,對賈荻產生了濃度超過一萬爆表的興趣。

元春岔開話題,手一指地上的魚簍子:“荻弟弟,你裡面裝的是什麼?莫非是給姐姐我的?”

賈荻還沒有開口,小惜春便蹦出來,興奮叫道:“我知,我知,這個是賈荻獻上的〔祥瑞〕,姐姐,你猜猜,這錦鯉離岸一個時辰有多,現今是生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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