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三十四年(1769年),在馮老爺子的努力公關下,和珅順利襲到了三等輕車都尉的爵位。雖然說,這爵位本身就是屬於鈕祜祿家的,但和珅的阿瑪去世的早,鈕祜祿家那些旁支對這個世襲的爵位也是虎視眈眈。
幸好,和珅有個當內務府大臣兼戶部尚書的爺丈人,經過一系列有償服務的公關活動後,宗人府把和珅襲爵的名字報了上去,這乾隆反正也是隨便看看,大筆一揮,寫上“同意”兩字,這鹹安宮的官學生變成了三等輕車都尉。
不過有了這個爵位只是萬里長征的第一步,接下來就要去吏部排隊上崗,上崗後才能算是真正入仕為官。
對於沒有關係的人來說,那可是真的要排隊,至於排到什麼時候,那就是銀子說了算,沒有銀子,那很好,慢慢排,至於哪一天,問老天爺,只有他知道。
對於有關係的來說,如果不在意去哪個衙門上班,也能很快上崗。不過,那些重要的崗位,還是要等,是有期限的等,畢竟朝廷公務員的崗位數量也是有限的。
“爺爺,你下班了,這個月工資發了嗎?怎麼還不上交呢?”
“哎呀,馮大管家,我就不能留點零花嗎?”
“不行,工資必須全部上交,需要零花錢則填寫申請表,寫清楚用途,金額,經過嚴格稽核後,對上個月零花錢審計透過後,才能領取。”
“每個月就申請三百兩的零花錢,申請表多達一百頁,一萬多字,月頭開始寫,到月底也寫不完。另外,你的稽核,審計長達二十九天。全部落實到位,一個月過了。我是爺爺,可以特殊照顧嗎?”
“哪怕你是太爺爺,太奶奶,都不行!”
“可是,為什麼和珅申請零花錢,申請表只有一小張,只要寫上申請兩個字就好了?”
“爺爺,我怕你錢多出去亂搞,到時候搞個小叔叔或者小姑姑回來怎麼辦?”
馮老爺子看到和珅正好回來了,給了一個求救的訊號,和珅是懂事的,拉著爺爺去上廁所,順便把一千兩銀子塞進爺爺的褲襠了,“保密,爺爺!”
“好的,孫子哎,比心!”
當天晚餐的時候,一大家子開始商量,到底給和珅去謀個什麼工作?小紅表示希望自已姑爺去國家旅遊局,這樣可以全家免費旅遊。小綠表示希望自已的姑爺去刑部,這樣萬一自已掃黃被掃進去的話,上邊有人。
“好了,好了,你們這兩丫頭,你們大小姐都沒說話,有你們什麼事情啊?”
“老太爺,討論的是姑爺的工作,這是我們的姑爺,我們大家的姑爺啊!”
馮家老爺子看到和珅只悶頭吃乾飯,也不講話,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就給了自已大孫女一個眼神。
馮家大小姐立馬夾起一塊和珅最喜歡吃的魚肉,放到和珅碗裡,“不要光吃米飯啊,多吃點魚肉,這是下午剛去市場買的新鮮石斑魚,多吃點,你還在長身體呢。”
和珅撿了根粗粗的火腿腸放到自已夫人碗裡,“夫人,你最喜歡的火腿腸,粗粗的,你喜歡。”
“爺爺,這官場上的事情,我什麼都不懂,還請爺爺多指點,我都聽爺爺的。”
馮家老爺子很滿意這個孫女婿的態度,放下碗筷,抓了抓自已的白鬍子,彈去鬍子上的好幾顆米粒,被丫頭小紅看到。
“老太爺,不珍惜糧食,這樣不好,晚上我來給你房裡好好給你上課!”
“別鬧,小紅。”
馮家老爺子告訴和珅夫婦,吏部最近都沒什麼好工作,都是些下沉到地方的地方官,說好聽點去地方鍛鍊,實則半流放,他們小夫妻剛剛成親,也不適合兩地分居。而在京的也只有一些級別很低,沒實權的清水衙門。
“爺爺,我是願意跟著和珅去地方,就是你一個在家我不放心啊。”
丫頭小紅聽到後,立馬說道,“大小姐,你和姑爺帶著小綠就放心去吧,我留下來照顧老太爺。”
“什麼,你留下來,我才不放心呢,我不想過年回來,你成了我的庶奶奶!”
“和珅,我覺得上虞備用處那個侍衛的空缺相當不錯,不如你那裡當個四等侍衛。這個崗位雖然清閒,但是專門負責皇上外出釣魚打獵的安保工作,也是能見到皇上的。”
馮家大小姐表示不大滿意,這皇上又不會天天外出釣魚打獵,一年都見不到一兩次面,上升空間很小。
“大孫女你不懂,只要是能看到皇上,就是個好工作。再說了,這個職位現在外邊很多人都排隊花錢要進去,你知道為什麼嗎?這是通往鑾儀衛的必經之路,鑾儀衛裡有個侍衛過幾年就退休了,到時候我一安排,我們和珅去鑾儀衛當侍衛,那可是好差事。”
和珅知道,鑾儀衛是專門負責皇帝皇后出行安保的侍衛,幾乎隔幾天就可以看到皇上,那上升空間太大了。不是宗親就是高等爵位家的子弟才能擔任,爺爺給自已做了這個安排,那簡直是棒棒噠。
馮家大小姐覺得自已家老公去什麼上虞備用處當侍衛實在大材小用,不過和珅的觀點相反,“夫人,我今年才十九歲,如果能去上虞備用處當侍衛,那就很厲害了,是能見到皇上的,我相信按照我的能力,只要有機會見到皇上,一定能被重用。”
“老公,我聽你的,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愛你哦!比心!”
小紅很生氣,“不是說好去外地當官嗎?那四等侍衛才幾品,得罪了皇帝,那是要殺頭的!”
“你就死了這條心,好好做你的丫頭,老太爺都多大了,你還惦記著?”
“大小姐,你都不讓我和小綠碰姑爺,老太爺年紀大一點點,但也是鑽石老單身漢啊,誰不喜歡呢?”說完這句話,小紅給老太爺送去好幾個秋天的菠菜。
大家嘻嘻哈哈,鬧了一番,沒過幾天,和珅正式去上虞備用處上崗,擔任從五品的四等侍衛。
別看級別低,但要知道,大清朝的侍衛都是從上三旗貴族子弟中挑選出來的。和珅是滿洲正紅旗,是下五旗,可見馮家老爺子花了多少錢和人脈關係,才讓自已的孫女婿成功上崗。
和珅一上班後,雖然俸祿才72兩銀子,加上世襲的三等輕車都尉160兩銀子,一年也就232兩銀子的俸祿,但全部上交給自已的夫人,人家馮大小姐要的不是銀子,是要和珅的態度。
這些銀子,還不夠馮家一個月日常開銷的,馮家不缺銀子。
上虞備用處的工作相對清閒,這和珅也不用每天打卡上班,陪馮霽雯的時間多了出來,不過馮家老爺子可沒閒著,帶著和珅到處交際和應酬,他要趕在自已退休前,把自已一輩子的人脈關係都交到和珅手裡。
這天馮家老小正吃著早飯,馮家老爺表示下班後要帶著和珅去甘肅布政使王亶望家應酬,晚飯不用做他倆的了。
“小綠,告訴廚房,今晚的晚飯去掉老太爺和姑爺的份額,少做點!”
“大小姐,你也太摳門了,老太爺不回來吃,我們可以多吃點,再說我們家也不缺這點錢啊!”
“你懂什麼,我們這樣的大戶人家,這裡浪費一點,那裡浪費一點,累積起來就是一大筆錢。你難道不知道嗎?如今外邊都在消費降級,我們也要收緊錢袋子,才能錢生錢。”
“哎,我有個小姐妹主子家也是在消費降級,最明顯的就是他們家的老爺開始回家睡自已夫人了。”
“大孫女,你好好教導一下你的這兩個丫頭,亂七八糟的,腦子都裝的什麼啊?”
小紅有點生氣,對馮家老爺子說,“老太爺,你說小綠可不要帶上我,我腦子裡除了你,沒有其他哦!”
這馮家老爺子三口兩口快速吃完飯,閃人,不想聽小紅丫頭再說什麼,就怕自已把持不住,給大孫女找個庶奶奶回來。
和珅下班後先到戶部接老爺子下班,這戶部的小巴辣子看到和珅來了,立馬上前拍馬屁,“和大侍衛來了,是接馮大人下班嗎,真是個孝順的好孫子呢。”
這些人講的話沒錯,但和珅總覺得話裡有話,感覺是在罵人似的。接上老爺子,兩人前往甘肅布政使王亶望家。
“孫子哎,到了王大人家,你多觀察,少講話,這個王大人,也不算善茬,今天請我們爺孫兩人吃飯,必然有事相求。”
“爺爺,他一個甘肅布政使不在甘肅待著,回京城做什麼?”
“這些地方官,找各種藉口回京彙報工作,探親,其實就是為了交際,就怕離京城官場太久,怕回來後不好使。”
“爺爺,他找你應該是要錢吧?他也是個從二品官銜不低呢!”
“沒辦法,從二品的地方官,看到京官自然降一等,何況看到我這個從一品京官呢?”
“爺爺,那我不懂了,照道理,你是從一品,他是從二品,怎麼我們自已上門呢?”
“孫子哎,你不懂啊,我們去他家,到時候拿紅包方便啊,哈哈!這外邊,人多眼雜的,到時候鬧出什麼地方官員結交京官,大家都要被紀檢委員會請去喝茶,懂了吧?”
和珅這才明白,為什麼馮老爺子十分低調的出行,連轎子只用了一抬,爺孫兩人擠在一起,坑死那些抬轎子的轎伕了,人家都是綠色出行,老爺子喜歡低調出行。
這一到王家門口,也就一個管家出來迎,和珅心想這個王布政使架子也太大了。不過沒想到的是,這剛進王家宅子,大門一關。只見王布政使領著全家老老少少幾十口人跪在那裡,磕頭迎接,場面很大。
“請馮大人見諒,宅子外人來人往,不方便,下官就在這裡跪迎。”
和珅覺得這官場套路太深,自已真的太小白,不過可別想著什麼城市套路太深,回農村,農村的土路更滑。
也沒有出和珅的預料,這個王布政使目的很明確,就是要向戶部多申請救濟款,賑災款,各種款項,都不兜圈子,坐下來後直接開聊。
“卿憐,趕緊給馮大人,和大人倒酒啊。”
席間,王布政使的小妾給大家表演琵琶,江南採茶舞,讓和珅目不暇接,鼓掌不斷。
“這卿憐是江南蘇州吳家姑娘,從小學習各項才藝,馮大人,是否有興趣聽她來吟唱一段蘇州評彈呢?”
蘇州評彈,作為京城人士,可是很少能接觸到的,馮家老爺子人老心不老,很是期待,只見吳卿憐抱著琵琶,慢慢唱來:
蘇~州啊~~江~南~好~地方~啊~~~
春~來~~綠~波~起~~~
半~山~採~茶~~忙~~~啊~~~
碧~螺~春~啊~~~
香~是~香~得~來~啊~~~~
和珅其實也沒聽懂什麼,只是覺得這個被稱呼為吳卿憐的王家小妾很是與眾不同,有著南方的婉約,身段小巧玲瓏,那歌聲彷彿春風拂柳般沁入人心,又能饒動人心。
王布政使看著和珅都不帶眨眼睛的,心裡微微一笑,想要安排馮家老爺子留宿,和珅立馬拒絕掉,家裡的門禁可不是假的。
不過,讓和珅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多才多藝的吳卿憐最後成了自已的三姨太,雖然這是第一次看到吳卿憐,但總感覺將來會發生點什麼似的。
這半夜十二點,馮家老爺子帶著和珅趕快回家,再晚,就要被門禁了。
這一進家門,只見到馮家大小姐坐在正廳中,“爺爺,你帶著姑爺那麼晚回來,可玩好了?”
“沒玩,就是談工作,談工作!”
“很好,今晚的收的紅包都上交,快點!”
“大孫女,留點給我吧!”
“不行!”
這老爺子紅包一交,嘟著嘴回去睡覺了,心想還是和珅聰明,到家前從紅包裡拿了一些出來,否則今晚算白應酬了。
“和珅這小子,聰明!”
“姑爺,幾點了?還不回去睡覺嗎?今天輪到你交作業了!”
這和珅邊交作業,邊想著那個吳卿憐,真是楚楚可憐,越想越愛啊!
讓和珅沒想到的是,這上班沒幾天,居然出任務了,乾隆要外出釣魚,那這個風流皇上到底要釣什麼樣的魚呢,不會是美人魚吧?和珅又如何引得乾隆的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