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滿桶汙穢中長身而起,白皙肌膚上泛起玉石般的光澤。
取來一桶水淋去身上汙穢,李豐年只覺得像是重活了一次。渾身舒暢的宛如新生,力量流經四肢百骸格外得通暢,就連頭腦、耳目都感到清明一片!
隨意揮了兩拳,虎虎生風,李豐年一喜,粗略估算來自已的肉身力量至少增長了近三成,這是多麼恐怖的提升!
他望著木桶內細碎的灰質忍不住嘖舌,不覺間自已體內竟有如此多的雜質。也幸好利用這次機會將它們從體內剔除了,自已雖然受了些苦頭,但也值得!
眼前,那幾株金光閃閃的藥材都光芒黯淡,宛如失去了靈性,只有李豐年知道,這些藥材的藥性早已被自已的身體吸收,替代那些雜質重新構成自已的肉身。
收拾完屋子裡的一片狼藉後,李豐年踏出屋門,他雖不著片縷。但臘月刺骨的風吹來卻全然不覺得寒冷,只覺得清爽。
看了眼太陽,估摸著還是上午,自已這是沉睡了一天還是兩天?李豐年無從得知,小院裡也沒有其他人,李豐年換了身衣服出門,看到隔壁老奶奶在院外撥豆子,於是打了聲招呼:
“張大娘,今天啥日子了?”
“小年呀,今天十二了,”老奶奶慈祥一笑,“你們這些年輕人,怎麼小小年紀就糊塗了,連日子都記不清了?”
他們這些莊稼人就不會,記各種時節記得比自已生辰都清楚。
“哈哈還真是!”李豐年表面嘻嘻哈哈,心底卻是一震,自已竟睡過去了五天!完蛋,豈不是還有三天就要去比賽了?
這僅剩的幾天時間,自已該如何安排呢...正當李豐年思索之時,腦袋裡豁然回想起當時的那道清厲鳳鳴,緊接著,是自已沉睡時,耳畔那道溫柔的聲音。
“師弟,若你醒了,來學宮接我...”
李豐年放下心底思慮,向著學宮走去。
學宮的路他用已經走到輕車熟路,路過城西那家糕點鋪時,買糕點那女子本躺在搖椅上,指使著老奶奶幹活,看見那道白衣飄飄的欣長身影,連忙起身,奪過老太太手中的掃帚。
裝模作樣的掃了兩下,她揚起胳膊撫了一下額頭。寬鬆的衣袖滑落,露出光潔纖細的手腕,見他投來目光,連忙掛上笑臉:
“公子,好久不見,今天怎麼想起來光臨奴家的小店...”她歪著頭眯著眼睛一笑,這副溫婉樣子她最會拿捏,若是其他學子在這,說不定眼珠子都要跟她跑了。
然而久久未等到回應,當她在睜眼時,那青年背影早就到了街道的另一頭。
李豐年才沒有理會她,一路來到陽明學宮。正好到了中午放課的時間,青衣學子們三三兩兩結伴而出,眾人皆是青衣束髮,可李豐年仍能一眼認出眾人中最為嬌俏的那個。
不過,今天的甄小魚似乎興致不高,身旁的高挑女子跟她聊天,她也只是寥寥回應。
突然,甄小魚好像想起什麼:“宣師姐,我還有事先回去了。”說完,她便快步跑開了。
那高挑女子眉目裡閃過一抹疑惑:“小魚兒到底怎麼回事,怎麼這兩天心不在焉的?”
甄小魚悶頭跑著,大大的書箱壓在單薄的肩頭讓人看著心生憐惜,路過好幾個學子時,他們都出言:“師姐,需不需要我替你拿...”
“不必了,謝謝。”她心裡溢滿了擔憂,語氣態度也沒以前那般溫和了。
李豐年挑挑眉,站定身子。
甄小魚低著頭,全然沒看清前面有人,碰!她的腦袋撞上一個結實的胸膛,
“對...對不起。”她連聲道歉,沒得到諒解的回應,等到的卻是一道熟悉的聲音。
“小魚師姐,跑這麼快小心摔倒哦。”
甄小魚嬌軀一顫,連忙揚起臉,看清那人,眼底的陰翳瞬間消散。
“師弟,你...”她忙揉了揉溼潤的杏眸,聲音帶著哽咽。
李豐年無奈一笑:“抱歉,讓你擔心了。”
突然一道悅耳女聲傳來:“喲,我說怎麼小魚兒這兩天心不在焉的,原來是在思念情郎呀?”
那高挑女子來到他們二人身邊,美眸毫不掩飾打量著李豐年。
“宣師姐你別胡說!”被她這麼一說,甄小魚臉頰羞紅,連忙否認。
李豐年也認出來者,正是那日小魚師姐被王嶽調戲時,在一旁維護她的人。
“你好小情郎,我是小魚兒同寢的室友,我叫宣如月!”她的儀態落落大方,完全沒有一些大家閨秀面對異性時的羞澀,倒像個女俠。
也難怪她能與王嶽那等粗鄙之人針鋒相對,還不落下風。
“我不叫小情郎,我叫李豐年。”李豐年笑著回應。
“我知道,她整天唸叨你~”宣如月狡黠一笑。
“師姐!再也不理你了!”一旁甄小魚羞得直跺腳。
看出他們二人有事,宣如月只是與李豐年寒暄幾句就離去了。
“師弟,咱們先去見大先生吧?”見李豐年生龍活虎的樣子,甄小魚心底喜悅,但想起師弟的比賽迫在眉睫,自已心裡也急切了起來。
“好!”李豐年應了下,跟著甄小魚繞過學宮的儼然屋舍,來到位於學宮後頭的一處不起眼的紅磚小屋。
不得不說,這小屋雖然簡陋,但院子的景緻佈置卻彰顯著主人的高雅品味——入眼是兩棵蒼翠老松,被皚皚白雪覆蓋更顯風骨,屋前一潭洗硯池靜靜臥在雪色中,池底隱隱有未散的墨跡。
小屋窗子敞著,李豐年悄悄望去,裡面甚是寬敞,但兩方牆壁全被高大的書架掩蓋,汗牛充棟,剩下兩面牆,一面是窗子和書桌,最後一面,懸著一柄古樸寶劍!
李豐年心底暗道,這學宮的大先生一看就是文化人呀,家裡除了書就是劍,莫非是個會武術的老學究?
還不等他收回目光,就瞥見那一襲青衣,烏髮披肩的清瘦背影。
恰逢那人也回頭,二人目光對上。
李豐年暗道一聲不好,自已這樣“偷窺”大先生很不禮貌,會不會給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心底有些後悔,李豐年正準備先道聲歉。
誰知,那人轉過身來,第一句就是:“李豐年是吧?”
“久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