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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神秘高塔

“知道嗎?就算面對如此粗鄙的指責,我們仍最大程度保持自己應有的禮儀,我們無所隱瞞。”

馬哈頓。

二百年前,亦或更加遙遠的時代,作為一座繁華熙攘的大都市,馬哈頓便以高度國際化而聞名於世。數以百萬計的小馬在這座城市中工作、生活。作為全小馬國最大的精英階層聚集地,馬哈頓從各個方面都體現著自己獨特的繁華與富庶。

然而就在一瞬間,馬哈頓這座輝煌之城便徹底沉淪在歷史的塵埃中,萬劫不復。爆炸產生的強光、高溫與魔焰奪走了無數小馬的生命。而更多小馬則沒能逃過沖擊波和散發綠光的野火掃蕩,和整座城市一同化為灰燼。

大災變前的馬哈頓早已不復存在。現在,它留存在世間的唯一,只有野火炸彈肆虐後留下的遺蹟:數里連綿不絕的殘垣斷壁,陰影下掩藏的焦痕與灰燼,殘破的摩天大樓如骨骸般聳立,如墓碑般無聲地傾訴著當日的慘案。

小馬們可能會問,如此慘絕馬寰的浩劫為什麼會發生。小馬國的仇敵怎麼可能將大規模毀滅性武器運輸到小馬國的核心,小馬國領土上最宏偉、最輝煌的城市之中?

當我發現馬哈頓最重要的公共交通系統的運營者居然是忠於斑馬的叛徒時,一切疑惑全都迎刃而解。整個交通系統如同一把深深插入小馬國心臟的尖刀,造成了那場慘劇。

我緊盯著前方殭屍斑馬的雙眸,知道就是他們將野火炸彈帶進了馬哈頓,這就意味著他們蹄上沾染的血債數不勝數。

我也意識到,四星公司出產的這座小型避難廄的質量遠遠不及避難廄科技的產品——儘管避難廄科技做了很多傷天害理的事,但他們的確清楚如何建造一個合格的庇護所。而這座偽劣的避難廄根本沒能阻止魔法輻射的滲入,最終導致本用來保護的那些斑馬(還有幾隻小馬),通通變成了這副馬不馬鬼不鬼的樣子。

當然,我知道作為沒有自主意識的殭屍,威脅完全沒有屍鬼斑馬那麼可怕。雖說我並不在乎眼前究竟是屍鬼還是殭屍,但當我向後退去之際,我突然希望,這幫殭屍還能保留住自己的意識。

沒有意識,他們就不會知道為什麼接下來的痛苦要施加到他們身上!

“鐵蹄!把他們收拾掉!”

*** *** ***

午後殘留的濃霧,伴隨著天空中激烈翻滾著的灰雲,籠罩在如墓地般的馬哈頓廢墟上。我們沿著露娜雙軌線中的一條單軌漫步於廢墟,低頭看著蹄下的碎石亂瓦。抬頭望去,整座城市隨處可見坍塌的房屋,燒焦的馬車,被風捲起的各種垃圾,殘破的路燈架和碎成一地的路燈。但是沒有任何屍骨,當時的馬哈頓裡活著的生命都化為了塵埃,混著其他灰塵一同消逝在風中。

在一些不起眼的地方,我甚至發現綠色的野火依舊在燃燒,很奇怪為什麼野火可以如此頑強地留存數個世紀。

風中夾雜著的灰塵和鐵鏽,構成了這片墓地的獨特氣味。不堪重負的建築發出的吱呀呻吟聲混著水泥沉悶的碎裂聲,以及狂風吹打金屬的敲擊聲,構成了一曲縈繞在馬哈頓廢墟上的交響樂。偶爾從遠方傳來槍聲,突兀地打斷著交響樂的演奏,暗示著遠處隱蔽的街巷和陰暗的建築中到處潛藏著掠奪者、拾荒者、以及各種各樣的小馬。

一道金綠色閃光從我們身後掠過——一隻高貴又優雅無比的大鳥張開翅膀,在我們的上空盤旋,似乎感覺到我們正在觀察它。它的眼睛散發著綠色的熒光,一縷一縷的野火正順著它的喙流淌而下。

“那是什麼?”在我腦子反應過來,提出任何問題前,薇薇驚歎地問。

“野火鳳凰(Balefire Phoenix),”鐵蹄回答,聲音小到幾乎聽不見。

綠光中閃耀著金光的大鳥在空中盤旋了一陣,然後猛地一個俯衝飛向遠方,身影消失在街巷的陰影中。

我們的隊伍重新開始前進,只有薇薇依舊呆站在原地,似是在回憶什麼。她轉向鐵蹄,輕聲求道:“跟我說說它們好嗎?”

我們發著牢騷,又停了下來(關於單排行進佇列有趣的一件事是:如果一隻小馬停下來,那麼除非他在整列隊伍最後,否則所有小馬都得停下來等他)。我正盯著一塊損毀的廣告牌,上面巨大的量子版閃閃可樂似乎在發光(就像被一蹄子踢到臉一樣酸爽,含有天然蘿蔔成分!)

“馬哈頓花園是最大的野生動物保護中心,也是很多珍稀生物的家,不過一切都隨著斑馬的野火炸彈化為灰燼了,”鐵蹄解釋,“但是,鳳凰跟那些被當場焚為灰燼的生物有截然不同的待遇。”

他笑了,“我不會想著去養一隻,那些傢伙可是會噴野火的。”

*** *** ***

一隻消瘦的海藍色雌駒從一家商店殘破的店門裡衝到大街上,淚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她正一邊跑一邊尖叫。

十幾只揮舞著各種血腥武器、頭戴老式輪滑頭盔的掠奪者接連翻窗破門而出,緊緊追在她後面,衝著她發出淫蕩的笑聲。

“救救我!”她跌跌撞撞地跑著,步履蹣跚。血順著她的大腿間流了下來,我看得相當清楚。“救救我!”現在他們不過是故意放了他,跟她玩玩而已。

我們所處的露娜列車線高度遠遠超出了輔助瞄準魔法的有效鎖定範圍,所以我透過瞄準器盯著最前面的那個掠奪者——灰棕相間,可愛標誌是一個眼眶燃著靈魂之火的骷髏頭——根據災厄給的預判瞄向他接下來會出現的位置。

“咱們先穩住,再給他們個驚喜。”

我扣動了扳機,用斑馬突擊卡賓槍打出了一次三發點射。我現在才知道消音器並不是真的悄無聲息,但經過削弱的響聲很快便消散在空中,消音器的重量也可以平衡槍身,抵消後坐力,從而保證準確度。

中槍的掠奪者瞬間變成了一隻“火馬”,在地上痛苦地翻滾。

我趁著災厄的火力掩護撤到了後面,卸下彈夾仔細檢查了一下。我沒有誤將那些特種彈填入彈夾,這是斑馬突擊卡賓槍本身為子彈附帶的魔法效果。

我插他媽的大公主!如果這玩意就是斑馬當時在戰場上的主力武器的話……

雌駒的尖叫把我注意力重新拉回了戰場上。災厄又開了一槍。透過瞄準鏡,我看到地上躺著三具掠奪者的屍體(街上那具正在燃燒),其他的掠奪者則亂了陣腳。恐慌的雌駒尖叫著,慌亂中蹄子被一根橫放的路燈柱絆了一下,摔了個跟頭,從碎石嶙嶙的街道上滑了出去。

其中一個掠奪者依舊緊追不捨;我轉過身,將槍口對準他。看到他的一瞬間我呆住了——那個強姦犯的屁股還是一片空白——空白屁屁!

我顫抖著將斑馬突擊卡賓槍的準心對準他,他戴著幼駒輪滑頭盔,嘴裡叼著一把鋸齒刀,身上還有那隻雌駒灑落的鮮血。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一點點地壓下扳機……

我不能!他還只是個孩子!

可怕的是,我眼睜睜看著那隻幼駒避開了躺在地上的雌駒的反擊,衝向了她。在這一瞬間,我聽到身後一聲槍響,幼駒的身體便被撕成了兩半,慘不忍睹。巨大的衝擊力帶動著幼駒的屍體撞向路邊一個信箱。

我放下斑馬突擊卡賓槍,詫異地盯著災厄。另一邊,薇薇震驚地望著他,雙眼圓睜。

“怎麼?”災厄降下去幫助那隻雌駒前問了一句,“搶你獵物了嗎?”

*** *** ***

小馬熱愛歡笑,斑馬不解歡笑,畏懼歡笑。

小馬嚮往誠實,斑馬滿口謊言,互相欺瞞。

小馬崇尚忠誠,斑馬兩面三刀,出賣朋友。

小馬慷慨大方,斑馬自私自利,無比貪婪。

小馬互相關心,斑馬只顧自己,爾虞我詐。

我看著眼前的公告牌,腦子一片空白:哇哦。

“這……這真的不對,”薇薇說,打破了自災厄射殺那隻幼駒後,整個隊伍一直以來令馬難忍的沉默。

雙軌線在我們眼前畫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各種廣告牌安放在摩天大樓的壁拱上,每當火車轉彎時小馬們都能看見它們。在高架列車轉彎時,它們會完全佔據一側的視野。

災厄在前面飛著,給予我們遠遠超出偵察所需的視野範圍。露娜列車線看上去真的沒什麼威脅。

我超想來一片派對時間曼他特,現在沒什麼特別的事情一定得需要它,但我就是特別想要,讓自己的腦子聰明點。我能想得那麼快,那麼清晰,全都靠一片這樣的小玩意。越是清醒,我的感知就越敏銳。

如果派對時間曼他特對我產生了這樣的影響,那麼,我有點好奇它對萍琪又造成了什麼效果。

我又開始考慮四星公司的事了。根據我們在迷你避難廄裡找到的東西(雖然在鐵蹄的重機槍一頓狂轟濫炸後所剩無幾),士氣部的突襲和野火炸彈被引爆是同一個早上發生的事。我覺得超聚魔法應該是在運輸途中被襲擊的。

士氣部派來了鐵騎衛;他們知道為什麼需要鐵騎衛的重灌武器,知道去哪裡搜查,去審問誰……這能力究竟是士氣部麾下的哪個僱員的,還是派對時間曼他特賦予萍琪派無與倫比的策略與洞察力?對我來說,我更相信是後者。

不知道曼他特上癮帶給了她怎樣的痛苦,萍琪的確有著近乎預言般的直覺。她的部門是叛徒的噩夢;她嚇得他們夜不能寐,如喪家之犬。不管別的小馬怎麼評價她和她計程車氣部,萍琪派離拯救馬哈頓,僅差萬分絕望的最後一步。

我停了下來,看著這片荒涼的城市迷宮。數百萬小馬倒在這裡,輸在了和時間賽跑的途中。

我需要一些別的事去思考。我調到DJ Pon3的電臺廣播,用耳機聽著。這樣做僅僅是為了轉移注意力;畢竟所有歌曲我都早已爛熟於心。我希望DJ能在我們帶著的唱片中找點值得擴充音樂列表的歌曲。

“這是剛收到的最新訊息,”DJ Pon3在音樂的間隔時間中說,“訊息稱,蹄鐵塔(Horseshoe Tower)附近能聽到微弱的求救訊號。看樣子黑羽(Blackwing)的僱傭兵們已經把自己搭進去了。好吧,別擔心,蹄鐵塔離腐尾警長的管轄區挺近的。也許他蹄下一些屍鬼會樂意幫你個忙。噢,但貌似你和你爪下那幫傢伙已經把他們殺得差不多了。所以,只能祝你們好運咯。”

“這裡是DJ Pon-3對全廢土所有小馬的忠告:善惡到頭終有報。”

災厄歸隊了,他一降落到軌道上,我就關上了嗶嗶小馬的廣播。“你們都會喜歡那個的。”

幾分鐘後,離弧軌足夠遠的地方,我們看見了災厄指的是什麼東西——前方,塞拉斯蒂婭列車線從高出二十多尺的地方垂直跨過露娜列車線。抬頭看去,塞拉斯蒂婭雙軌線的背面陰暗處呈現出一種詭異的花紋,讓我感到毛骨悚然。

“好了,我們怎麼上去呢?”薇薇嘲諷。

災厄翻了翻白眼,拍拍翅膀示意:“咱到是可以把你們都搭上去。不過,咱們鐵騎衛朋友對咱來說太沉了。”

“你帶我上去的時候,我可以把他一起飄起來,”我提議。

災厄同意了,“那就這樣,但小心點,小皮,你不會希望驚動那些血翼的。”

“血翼?”我飄起雙筒望遠鏡,看見了那些奇形怪狀的變異蝙蝠,一隻只瘦骨嶙峋,巨大無比,密密麻麻地佈滿了塞拉斯蒂婭列車線下方的陰影,不由得嚇得倒吸涼氣。

“對,咱們最好抓緊時間去十馬塔了,你們大晚上估計不想露宿街頭吧。”

*** *** ***

比起爬上塞拉斯蒂婭線,從單軌上下來就輕鬆多了。當我們終於轉過彎,眼前出現了一座優雅的拱門。黃昏的輝光灑在它鏽蝕的銀質表面以及單軌線上,異常耀眼。穿過拱門,我們終於看到了十馬塔,並震驚於它完好的宏偉與輝煌。數小時前,我們還在建築廢墟中穿行時便能瞥見它的身影,但到了這裡,我們才能真正目睹它的真實風采。

光芒透過大部分窗戶,落在屋內。大多數窗戶雖然千瘡百孔,但卻依舊完整。十馬塔每十二層便縮小一圈,空出一排排圍欄被粗略修飾過的環形露天陽臺。塔樓其中一側損毀嚴重,焦黑凹陷的塔身明顯戰後被修補過,充填著各種加固物。標著塔樓名字的牌子早已摔碎在亂石堆裡。一座巨大的無線電廣播塔在頂端突兀而出,直衝雲霄。

單軌穿過拱門(曾經的拱門在陽光下可能十分光彩奪目)向上直達十馬塔,在離地面很多層的那一側上,他們修建了一座四星公司的搭乘站臺,而單軌從中穿過。

鏽跡斑斑的拱門上掛著標牌:

神秘科學部

馬哈頓中心

進入站臺,我們看到警衛們用巨大的金屬牆作掩護,從射擊口默默盯著我們走過,一路上槍口一直對準我們。站臺牆壁上貼著各種各樣的等身小馬油畫。那些油畫曾經都有防護力場保護——就像薇薇曾經釋放過的護盾魔法一樣。不過,大多數都褪色損毀到無可救藥的地步了,而防護力場早就失效了,維持力場的寶石也被偷走。只有一張倖存了下來:上面是一隻熟悉的紫色獨角獸,但鬃毛間粉色和紫色的條紋大部分已發灰了。

我從單軌線跳到站臺走道上,沿著牆小跑過去,想離近點去觀賞那幅油畫。油畫邊緣已泛黃,顏料也因高溫起了泡,但它的保護力場依舊存在。

同伴停了下來,盯著我,但我揮蹄示意他們繼續走:“只是隨便看看,待會就跟上。”他們點點頭,然後就離開了,完全不關心這裡的情況。

儘管並不是小雌駒,但畫中的暮光閃閃看起來還是比萍琪最後的派對上年輕了十幾歲,看起來也更開心一點。畫中的背景呈現出秋季獨有的爽朗金黃色,若隱若現的小馬如五色斑點般環繞著她。她的可愛標記被一張貼在屁股上的10號號牌遮住了。

“那是落葉長跑(The Running of the Leaves),”身後一個聲音突然說,把我嚇了個半死。我轉過身,瞪著身後那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機械精靈。

“小馬鎮那個傳統專案暮光閃閃每年都參加,但從來沒贏過。”在我聽來,機械精靈的聲音突然變得有點……傷感?“每年都參加,直到政部的工作佔據了她所有的時間。”

我看著那隻紫色的10號小馬,又抬頭仰視那座幾乎完好無損的摩天大樓,曾經的神秘科學部魔法實驗中心,但現在證明它曾經的這個稱謂的名牌卻埋葬在碎石亂瓦中,我又回過頭。

“嗯,”我笑了。

我望著機械精靈:“你怎麼知道她……”但一陣靜電噪音後,守望者離開了,機械精靈又開始播放自己的音樂了。我皺著眉看著那個大鐵球上下翩飛,漸漸遠去,感到有點納悶:到底是我的錯覺,還是說,守望者跟我對話的時間確實變得越來越短了?

*** *** ***

“十馬塔可不是想進就能進,”防爆窗後的守衛透過對講機喊道。大門上用紅漆寫著超大字號的“殭屍止步!”。

“我們和DJ Pon3可有好多事要談呢,”薇薇傲慢地答道,“除非你想直接跟他說,你把我們都趕跑了……”

“所以DJ Pon3想見你們,是嗎?”

“當然,”薇薇順口扯謊,“如果我是你,我可不會讓他賓客在這裡乾站著。”

“全都是?”那個聲音懷疑地問。

薇薇極誇張地嘆了口氣,指著災厄說:“他是我的保鏢。”

“然後他,你一定認得出來一個鐵騎衛吧。”

“我——我知道……”

“然後……”薇薇茫然無措地看著我,蹄子在空中不停地比劃。

情急之下,我連忙說:“修面包機小馬。”所有小馬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盯著我。“DJ pon3他的……額那個……烤麵包機壞了?”薇薇無奈地說。

守衛沉默地思索。薇薇終於忍不住了:“你看,如果你因為不放我們進去而惹上一堆麻煩,我會很樂意在外面待著,但天快黑了。一百個瓶蓋通融一下怎麼樣?”

“兩百。”

“一百二十五,你不想讓DJ Pon3知道你這麼敲詐他賓客的。”

“成交,”牆上的射擊孔開啟了,“瓶蓋遞過來,你們就可以進去了。”兩百個瓶蓋對我們來說並不是個小數目,不過我並不怎麼擔心。進去後我們可有一大堆裝備等著我們賣呢。

“對了,在你們進檢查點之前,把你們武器先交上來。”

插你的大角……

“死鬼,除非你把咱皮給扒了,否則做夢也別想咱把戰鬥鞍脫給你!”

守衛冷笑:“沒指望勞你大駕把你寶貝交出來。槍什麼的可以自己留著,子彈全交出來就好了。”

我的眼皮不由自主抽了兩下,真沒想到還有這種操作。這麼一來我們貨物可就嚴重縮水了,還得感謝他把最值錢但也最沉的東西留給我們了。

我們穿過檢查點時,警衛亭裡走出一隻獨角獸,開始搜我們的身。晃晃角的功夫,我們所有的彈夾,子彈,蹄雷和導彈便全都飛了出去,映在鐵蹄金屬盔甲上閃閃發光。“修面包機小馬,”她重複道,臉上掛著端莊的笑容,目光從我的裝備上一一掃過,狙擊步槍,戰鬥散彈槍,斑馬卡賓槍,突擊卡賓槍……

生無可戀。

“還有這位鐵騎衛?”當她從鐵蹄戰鬥鞍左側卸下一枚導彈時,她問道,“你有什麼事嗎?”

“我只是來確保你們這裡沒碰上什麼噁心的屍鬼問題,”鐵蹄輕聲說。

“噢,不用擔心這事,”她笑了,“謝謝你。”

“職責所在,不能讓任何一個骯髒的屍鬼逍遙法外。”

災厄一臉無語地盯著鐵蹄,而薇薇已經快笑岔氣了,把聲音壓低到剛好能讓那隻獨角獸聽到:“對,它們的確是見不得光的怪物,很難想象有比那更糟糕的東西,除了一個幼駒殺手。”

災厄哼了一聲,閉上了眼睛,用帽子遮住羞愧難耐的臉頰。

幾分鐘後,我們所有的彈藥都被掏空,“你們離開時就可以全拿回去了。”獨角獸一本正經向我們保證,然後把收集到的所有彈藥都扔進了警衛室。

“我覺得……咱們就像被扒光了一樣,”災厄抱怨。不過,至少我的裝備還沒被削的這麼慘。

“如果一定要,你們可以從安保主管煞星那裡買些橡膠彈。”在警衛室大門徹底關上前,那隻獨角獸給我們提了點建議。我和災厄相視一愣,頭次聽說誰還會用非致命性武器。

面前華麗的裝甲大門突然發出一陣“哐啷”巨響,猶如籠中的巨獸正被釋放出來。隨後顫抖著向內開啟,將十馬塔燈火通明,富麗堂皇的大廳展現在我們的面前。

*** *** ***

我們吸引了很多目光。上流社會這個概念我真的是一竅不通,二號避難廄可沒有什麼精英階層。而廢土則是骯髒、破敗、腐爛的代名詞,古板的行為禮儀可不是它能接受的;小馬們即使在新蘋果魯薩這種地方高昂著腦袋,也可能只不過是不想聞附近的臭味。

“我們得快點找個地方住下,”薇薇一路上不停催促我們,“我真的需要好好洗個澡。”

“是啊,搞得咱不衝個澡就沒臉見馬一樣。”災厄說,低著頭,默默忍受周圍小馬投來的的眼神以及指指點點。

“確實。”

我點點頭,但依舊很疑惑我們怎麼才能找到住宿的地方。我們正穿過一條小巷,兩邊排著各種奢侈品商店(至少這裡賣的商品相對廢土的商品高階得多)。如果我們想買或者賣什麼東西,薇薇肯定是最合適的。我覺得整個隊伍裡只有薇薇才有足夠的商業頭腦和那些小馬交流,換作我們,他們一定是理都不想理。

薇薇似乎總能明白我的想法:“我們洗完休息好後,就分開行動。我先拿我們東西去賣,再買幾套正裝好讓我們融入這裡。小皮,你也該考慮考慮和DJ見面的事了。”

“咱想找家作坊,找塊地方改改戰鬥鞍。在咱和小皮一起之前,咱就沒摸過其他型號的子彈。得弄一個方便切換子彈的辦法,這樣用橡膠彈也能便利點,”他看著我和薇薇,“把你們槍都拿出來,咱想辦法的時候順便也給你們修修。”

薇薇把她的射釘槍遞給他,“像下次遇到要朝一隻幼駒開槍的時候?”

災厄不滿地嘟囔:“咱那個時候只瞅見了一個天殺的掠奪者。”鏽褐色天馬抗議,驕傲地堅持自己的觀點,“這是我的原則!”

“他還只是個孩子!”薇薇跺著蹄,咬牙切齒地說。

我看了看周圍;我的同伴已經開始被圍觀了。“額……咱們也許該停一下……”

“無論是誰,只要去當個骯髒殘忍的掠奪者,身上都會多個洞!”

“你覺得幼駒在那種情況有別的選擇嗎?”

災厄遞給薇薇一個大白眼:“也許這樣,真他媽的慘。不過尻上缺個標記可不是什麼瞎得瑟、亂強暴或者開殺戒的藉口!”災厄的聲音越來越高,“你們怕是忘了,那個小崽子……”

“閉嘴!”我終於忍不住了,“公主在上!我發誓,再這樣下去一定把你們倆關起來!”

薇薇和災厄已經吵得面紅耳赤,不可開交,但我這聲吼至少把他們拉了回來,讓他們注意到周圍投來的眼神,意識到了自己有多麼失態。剩下時間裡,他們一直保持著難能可貴的沉默,最後我終於在金尾豪華寓所(Goldentail’s Luxury Suites)找到了一間住處。一間漂亮的屋子,大理石牆壁有點開裂,兩個浴缸有點落灰,被子也沒我們想象的破舊,總之很值。薇薇要是買的話估計能便宜一半吧,不過我還是高興能把他們倆從所有馬面前拖走了。

*** *** ***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的火氣都消下去不少,我們都痛痛快快地衝了個澡,換洗了自己衣服。災厄一大早就起來給我們修補護甲,感謝災厄,我那傷痕累累、沾滿血汙的護甲早就該好好保養一下了。與此同時,趁著商店還沒開門,薇薇也把我們武器和搜刮的物品打包起來帶出去了,想看看能換點什麼她想要的物品。

雖然餓了一上午,但大家還是決定等薇薇把衣服買回來後再出去吃飯。在回金尾豪華寓所的路上,我們遇到了各種各樣花裡胡哨的飯店,而且我早就吃膩了罐頭和盒飯(薇薇一直在嘮叨我們沒多少儲備了,要把能見到的食物都屯起來預防萬一)。

忙了這麼久,終於有機會歇一下,躺在床上慵懶地看書了。我基本快把自己的藏書給看完了,還打算把其中大部分給薇薇賣掉。不過我最後還是決定把它們存在R-7樞紐站的臨時小屋裡,建一個圖書館。

當薇薇把我們的新衣服帶回來後(甚至也給鐵蹄準備了一件拉風的斗篷),看到她的一瞬間,我驚得差點從床上摔下來。

“哇……薇薇你看上去……”災厄激動地說,看上去臉上燒得厲害。不過那傢伙最後只結結巴巴地說了一堆諸如“希望她還有瓶蓋去買早餐”之類的話。

她看著災厄:“當然有啦,”然後她看著我,露出非常高興的神情,“而且還有好多瓶蓋讓我們稍微揮霍一下。”

“那裡都有啥?”

薇薇樂了:“你們絕對想不到,這裡的小馬已經狂妄自大到了一種新境界。”她調皮地翻了個白眼,“下面兩層有家商店居然只賣乳酪,然後對面那一家只賣酒。”

雖然儘可能讓自己打扮得優雅些,但薇薇可是一點也不拜金——這方面可沒有多花一個瓶蓋。“其實,購物一半的樂趣就在於看,單純看櫃櫥裡的那些商品。嘿,你有什麼想要的嗎?”

“來點新書,然後,一些橡膠彈。”

薇薇重重地嘆了口氣。

*** *** ***

這家高階餐廳裡滿是看上去一本正經的小馬。我看看面前盤子裡的“食物”,絕望不已。我可能是期望得太多了。十馬塔的居民並不親自耕種,他們和我們一樣吃著戰前的食物,唯一的區別,不過是他們把每份食物分得更少,然後精雕細琢地裝飾一番罷了。

吃飯根本沒有花多少時間,然後我還是很餓。

早餐過後,我們便開始自由行動。災厄和鐵蹄去找煞星主管,希望能買點彈藥,最好也給薇薇找一套更適合她的護甲。斑馬軍團制服被鐵蹄收了起來。薇薇穿著它總會讓我們感到渾身不自在,尤其在我們穿過一片斑馬屠刀下不計其數的亡者的墳墓時。但我也不願意把它丟掉或賣掉,萬一以後還有用呢?

薇薇和我一起去採購物資。食物總是最重要的(只要我們還在十馬塔,我打死也不去餐廳吃飯了)。我看著上好佳餐廳(Fine Edibles)貨架上一排排的罐頭流口水,最終只能看著價錢空嘆,“或許我們只買接下來兩天需要的最低份量就好了,出去拾荒總能找到別的。”

薇薇同意了,但只因為我們需要省瓶蓋去做另外的事。薇薇節衣縮食挑著東西,然後就在一邊不停跟店員爭論,直到店員終於忍不住給我們打折為止。剛出商店,我就被薇薇推進一家水療中心,逼著一起去做全身護理。

一開始我是拒絕的,但蒸桑拿讓我徹底屈服了。這可能是自我從避難廄逃出來後第一次讓全身徹底放鬆,我不由得長長地舒了口氣。

幾隻按摩小馬給我們來了次無比舒服的按摩。簡直是我這輩子瓶蓋花得最值的一次。講真,按摩小馬給我按背時,我真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我聽說小蝶每週都要和我省略N個曾的曾姨媽來這種地方,”當她們給我捏肩時,薇薇說,瞬間覺得很尷尬。

在我們泡泥浴休息時,我看到附近桌子上有本書。好奇心作怪,我把那本書拿了起來,看看裡面都講了些啥。“《名流小馬演講守則(Principles of Proper Pony Speech)》,”我開啟書看著扉頁,大聲唸了出來:“透過改善表達方式來改善我們的思維方式。”底下有行小字:印象部(Ministry of Image)官方指南。

我決定去問問水療小馬能不能把這本書買下來。

*** *** ***

剛才,我們度過了這一生或許都不會再有的美妙早晨。打道回府時,我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鞍包裡的新書上,完全沒注意到面前一隻雄駒正倒退著離開乳酪店,和他撞了個滿懷。書和好幾箱乳酪都堆在了地上。

我儘可能地收拾著地上的爛攤子,向他道著歉,然後便注意到了他淺褐色臀部上的乳酪標記,“你!”

乾酪傑克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噢,是你啊。”

一隻全身披著精裝制服的小個子灰色獨角獸跑了過來,看看地上散落一地的乳酪,又看看我們,“出什麼問題了?”

“這傢伙……曾想搶劫我!我之前還救過他的命!”

現在我成了惹事的了,而薇薇在一旁看著,但我一點也不在乎。乾酪傑克開始咬著盒子上的緞帶撿起乳酪箱,完全把我晾在了一邊,彷彿我就是隻微不足道的蟲子。

“這是真的嗎?”灰色獨角獸瞪著他問。

乾酪傑克哼了一聲,把堆好的乳酪箱飄到那隻穿著精裝制服的灰色獨角獸面前,“抱歉,敬心(Homage),我會為這些處理不當的乳酪打九折。”

“千真萬確!”我替他回答。他的可愛標記看起來就是乳酪,而且他還開了家乳酪店!

一個穿著老式神秘科學部安保護甲和輕機槍戰鬥鞍的警衛跑了過來。我對著警衛指著乾酪傑克說:“先生,請您立刻逮捕他。”

警衛看著我倆:“他犯了什麼?”

“搶劫未遂!”

警衛笑了:“乾酪傑克賣東西倒是挺貴的,但你這就有點誇張了。”

我狠狠搖搖頭:“不!我把他從掠奪者那裡救了出來,結果他非但不感謝我,還想反過來搶劫我!”我對乾酪傑克怒目而視:“如果我沒記錯,他們本來想打斷你的腿,真該讓他們先把活幹完。”

警衛一臉懷疑地看著我:“什麼時候的事?”

我呆了一下,看了下嗶嗶小馬顯示的日期,“三週前。”才三週?我感覺自己在廢土待了遠不止這麼點時間。

“對不起,”警衛終於說,“說實話,你看起來不是十馬塔的公民,所以你對他的指控可能沒多少分量。”

我差點氣暈過去:“所以他無罪?”

“小皮,”薇薇小聲說,輕輕拍拍我的肩讓我冷靜下來:“過去的事就過去吧,畢竟他也沒真的搶到什麼,對吧?”

我推開她的蹄子,指著乾酪傑克:“你就打算站在那裡裝作什麼也沒發生過?那我……”

“當然不是,”他堅定地說。

“……就……等等……啥?”

“乾酪傑克?”敬心看著那個淺褐色的乳酪店主質問。她買的東西似乎被忘在了一邊,警衛瞬間就繃直了身子。

“我有三個孩子要養!我當然得平安回到家裡!那些供給反正都得浪費在你身上!你還沒地上腐爛的屍體有腦子呢,在我看來你當時絕對活不過那一週!”

“很顯然不是,”薇薇面無表情地說。

“乾酪傑克,”警衛用威脅的語氣說,“有沒有意識到你正供認自己做的一切?”

乾酪傑克又哼了一聲,盯著我。“我又不是騙子。而且,我對我當時想做的事一點兒也不後悔。讓我孩子們繼續有我這個父親,可比幫一個不長腦子、自己跑奴販營地裡的陌生鬼重要得多。”他看著警衛:“單簧管(Clarinet)被殺後,我就是他們唯一的依靠了。”

警衛開口了:“以後再也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了,你知道十馬塔的法律,盜竊行為的唯一下場只有死刑。”

等等,啥?

薇薇倒吸冷氣。警衛咬緊戰鬥鞍的操縱桿,我聽見了上膛的聲音。“對不起,乾酪傑克,你得跟我走一趟了。”

“額……還是算了吧。我撤訴,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好嗎?”

警衛憤怒地看著我:“對不起孩子,是你自己先指控的他,而且你也不是這裡的公民,就別指望自己的話有什麼分量了。”

*** *** ***

我焦慮地走來走去。這太蠢了,他們不會真把一隻搶劫未遂的小馬給殺了吧,不會吧?天哪,我為什麼就不把自己這張臭嘴老老實實地閉上呢。

電梯門開了,我剛剛讓薇薇去研究一下十馬塔的法律,看看她能不能找到些條例,在我向DJ Pon3求情的時候能用得上。我踏進電梯,默默把這項加進了自己的提問清單。

回頭一想,乾酪傑克為啥自己不先把自己的嘴管住。廢土上,誠實可不總是一種美德呀。

電梯開始慢慢上升。我深深吸了口氣,馬上就要見到DJ Pon3了,但我真不知道接下來發展是什麼。他真樂意跟我談談嗎?如果不的話,那這麼多工夫就全白費了,噢,不是全部,但也相當於花這麼多工夫來這兒,卻只做了次水療。

這麼說的話,也不能算是完全白費工夫。

門開了,我踏出電梯,迎面進入一個大理石砌成的大廳。奢華的廣場中心安置著一座噴泉——一座高大、黃銅製成的暗褐色天角獸雕像躍然泉上,雙翅展開,越過大廳。脖子上戴著一個淨水晶片,正中鑲嵌著一顆藍寶石。正是因為那晶片,噴泉才能在大災變後兩百年間源源不斷地生產純淨水。洗澡和水療時享受到的那些乾淨無輻射的水,依舊令我神往不已。我一直在想神秘科學部到底有多少這樣的淨水晶片,如果把它們集中在一起,又能發揮出多大的功效。

樓梯沿著大廳的牆面環繞而上,頂層是個閣樓。閣樓陽臺上嵌著與其相配的青銅色字元:神秘科學部——馬哈頓中心。泉水另一側有一扇巨大的雙開門,門頂上標著:暮光閃閃閱覽室(Twilight Sparkle Athenaeum)。閣樓那裡又有另一扇一模一樣的雙開門,標著:

M.A.S.緊急廣播室(M.A.S. Emergency Broadcast Station)

非授權獨角獸止步

我深吸一口氣,徑直走向樓梯。這時身後的電梯門開了,我看到那隻灰色獨角獸——敬心踏出了電梯,環顧四周。我微笑著,竭力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麼焦慮:“你也是來這裡見DJ Pon3的嗎?”

那隻獨角獸向我點了點頭。她體型居然和我差不多,是我見過的同齡小馬裡唯一和我一樣是天生的小不點。我揮蹄示意讓她先走,畢竟她是十馬塔的公民,而我不是。

當我們走到平臺上後,通往廣播室的大門悄無聲息地開啟了,讓我想起那個遊商告訴我們的關於馬哈頓幽靈的傳說。

房間裡有很多大型主機和一面由顯示屏組成的超大螢幕,俯瞰著廢土的一切……凡是我能講出來的廢土地名,上面幾乎都有。正當我停下來觀看螢幕時,敬心從我身後走了過去。我找了一會兒,便在一個螢幕上認出了新蘋果魯薩。

“很壯觀,不是嗎?”敬心問。

我點點頭,然後注意到螢幕上有些影象很清晰,有些扭曲不堪,還有一塊大螢幕直接黑屏了。“你來過這裡?”

“對,有那麼幾回。”她走向一堆發光的按鈕,按下其中一個,然後轉身跑向屋子中央,來到一個緩緩升起的麥克風旁邊。敬心的獨角忽然亮了,用魔法瞬間改變了自己的嗓音。

——畫師: MrLolcats17

“早安,我的廢土居民們!”敬心對著麥克風叫著,聲音現在變得渾厚而熟悉,“大家都在做什麼呢?這裡是你們的好朋友DJ Pon3……好,又到了我們熟悉的時間……對!新聞時間!”

我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呆呆地看著眼前嬌小的灰色獨角獸的聲音正透過廣播傳到廢土的每個角落。

“我聽到了傳聞,乾酪傑克——那個在十馬塔開了一家乳酪店、十分傲慢無禮的傢伙,剛剛被逮捕了。罪名是以怨報德——試圖搶劫救了自己一命的小馬。記住我說過的話,我的小馬們:用尊重和善良去對待彼此,否則就做好被背後捅刀子的準備吧。”

“另外還有訊息,終於有小馬來幫我修面包機啦!哇呼!現在是早餐時間!讓寶藍莎莎的歌聲伴隨你們度過整個美好的清晨吧。”

*** *** ***

十分鐘之後,我站在微風吹拂的十馬塔頂上,享用著廣播塔裡特有的菜餚,其中一道菜被敬心精心裝扮過,中間放了一顆精緻的寶石。

我凝視著馬哈頓廢墟的灰色迷宮。從這裡,我能看到另一棟損毀嚴重的馬哈頓政部中心大樓、蹄鐵塔、甚至港口外聳立的友誼女神像(The Pony of Friendship)。令馬震撼的蔚藍色海洋在視野中不斷延伸,直至茫茫海霧中消失無蹤。

“不覺得諷刺嗎?”敬心問,聲音早就從DJ Pon3變了回來,“聽說那個雕像是戰前的斑馬民眾送給小馬們的禮物。”

我轉身看向她,但遠方地平線上的什麼東西又立刻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看到一座乳白色的尖塔直插雲霄。我眨了眨眼,忽然想到以前好像在哪裡見過,但不是那個方位……我望向記憶中的方向……

我向記憶中的那座高塔該在的位置望去,那裡確實有一座。我掏出雙筒望遠鏡,慢慢沿地平線掃視。臨近老蘋果魯薩的那片遙遠的山脈上,我看到了第三座。

到底有多少那樣的高塔?

“看得出來你發現那些塔了,”敬心漫不經心地說。

我放下望遠鏡:“那些是什麼?”

“不清楚,”敬心說,“都是一些戰前的建築,內部結構複雜無比。我們唯一知道的是,每座塔底都有一個基站,距塔頂三分之一的高度有攝像頭。DJ Pon3想辦法黑進了其中一座。每一代DJ Pon3透過那些攝像頭以及忠實聽眾提供的訊息,能夠一直透過廣播告訴每隻小馬身邊的危險,用英雄們的傳奇故事鼓舞他們,告訴他們廢土上所發生的一切。也有美妙的音樂讓他們放鬆,更樂觀地承擔生活中的苦難。”

“這是我能為每隻小馬所做的一切,我自己也只是做一點力所能及的事而已。”

我用一種近乎崇拜的目光看著她。

“不過,你似乎可以比我做得更好,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

蹄注:升級

新技能:以牙還牙——在戰鬥中,你的暴擊傷害將更有破壞力。由暴擊造成的所有傷害,包括潛行時的暴擊,額外提高50%。並不影響你的暴擊機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