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開啟,寧雅最先看到的是一個大號布娃娃,它靠牆站立,頭顱低低的垂下,看上去就像是在思考。
寧雅順著布娃娃的視線向下看,她這才發現地上有具被剝了皮的屍體。
電梯見寧雅沒有動作,站在原地與布娃娃對峙,播報的女聲被嚇出了顫音,“下行”
它既不敢把寧雅趕出去,也不敢把電梯門關上,布娃娃和寧雅誰它都惹不起。
“下行下行下行下行……”播報聲好似卡頓了一聲接一聲,如果電梯鬼有實體這會兒嘴皮子應該已經磨破了,但布娃娃和寧雅誰都沒理它,任由它叫喚。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小黑做好準備,花花,我們上!”
花花邁著優雅的貓步走出電梯,寧雅大步一邁,氣勢洶洶的也往出走,小黑附在她身上流著哈喇子飄出來了。
氣勢剛起來,巨響的一聲“Duang——”在他們身後彰視訊記憶體在感,在寧雅出電梯的下一秒電梯就秒關,生怕寧雅反悔似的回到樓上了。
“……花花你說,我有這麼嚇人嗎?至於這麼避我如蛇蠍嗎?”寧雅很不服,她長的多和善啊,總有人找她問路呢。
“……重點在這兒嗎?你要不看看你面前那個呢?”花花很無語,在這種氛圍一觸即發的時刻居然還在討論長的嚇不嚇人,這底下有幾個長的好看的,不都奇形怪狀的。
“我知道了,你是說它不僅嚇人還嚇鬼!”自認為清楚花花的意思的寧雅嘚嘚瑟瑟的又往前了一步,現在她距離布娃娃僅有十步之遙。
“……我是說你不看著點小心它貼臉給你一頓揍。”說是這麼說,但是無比配合寧雅的花花身體弓起,尾巴下垂,一雙貓眼基本可以說是黏在了布娃娃身上,撕都撕不下來。
寧雅嘴上胡言亂語,身體卻緊繃著,藉著插科打諢一點一點的靠近布娃娃,但那布娃娃卻沒有任何反應,如果不是它周身縈繞的陰氣重的快要看不見它了,寧雅或許會把它當做一個普通的玩偶。
“怎麼回事,它身邊的陰氣怎麼不見了?”
什麼都沒做的寧雅實在不解,但花花沒給出答案,“我看不出來,可能是透過什麼方式轉移走了。”
“那現在怎麼辦?把它扔在這兒還是帶走?”
“你想把它帶走?”寧雅給的選項真是出乎意料,花花暗自想著,還是跟著下的副本少,再來幾個自已應該就能適應了。
“是有點啦,說出來怪不好意思的,”寧雅害羞的摸了把她的雞窩頭,看花花的神色就知道它要說什麼,“沒事的,這不還有小黑嘛,真打起來我也不是毫無勝算。”
寧雅上前拿起布娃娃,動作頓了一下,太重了,這完全不是一個布娃娃應該有的重量,而且也不夠軟。
走近了寧雅才看清,布娃娃身上規律的縫著縫合線,脖子、手臂、大腿……寧雅摸著布娃娃的手感,心裡一沉,希望是她想多了。
揹著布娃娃繼續前進,本來要走右邊的寧雅聽見左邊隱隱約約傳來的罵聲撤回了一個右轉,改為向著右邊前進了。
越靠近就聽的越清楚,“放開我老婆孩子,你要抓就抓我,不許對他們動手……”
寧雅一聽趕緊跑了過去,一個面目全非,肢體不正常扭曲的鬼正一隻手抓著一個小男孩的頭,另一隻手正攻擊一對夫妻。
那鬼假裝攻擊丈夫,實則趁著妻子過來護住丈夫時一口咬掉了妻子的一隻手,神色饜足的咀嚼吞下。
“我和你拼了!”丈夫突然爆發出潛力,直接抱住鬼的腰不肯鬆手,“小慧,快帶著孩子跑!”
鬼嘿嘿笑著,聲音嘶啞,“你們能跑去哪?這裡到處都是鬼,不如乖乖被我吃掉。”
寧雅趁著這時候先妻子一步,一刀砍斷了那鬼抓著小孩的手,左手抓住那鬼的頭,右手直接拿刀刺進脖子裡,用力向右橫拉出來,再次揮刀砍向他的脖子。
直接把他整個頭砍了下來,他化作一陣黑霧消散了。
寧雅看了下手裡的刀,這是還沒開始行動前從王一那裡要過來的,這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好用。
“謝謝你,太感謝了,要不是你來了我妻子和孩子就要遭遇不測了……”丈夫邊說邊抬起頭,那鬼消散的時候他還沒收勁,直接趴了下去,這會兒正被妻子攙扶著往起站呢。
兩人一對視都愣住了,寧雅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這不是那個胡攪蠻纏的顧客嗎?這可勾起了寧雅不好的回憶。
“哦豁,這不那個廢了你半條命的顧客嗎?”花花也沒想到會再次遇見這人,還好它現在沒有以實體出現在外面,它正在寧雅的腦海裡好整以暇的準備看戲。
寧雅不知道該說什麼,寧雅木著一張臉不知所措,還是沈恪先打破尷尬,“不好意思啊,之前真不是有意為難你,我家孩子就喜歡那款玩具,我實在是不忍心拒絕他,對不住啊。”
沈恪在一旁蒼蠅搓手,不好意思的看著寧雅,他妻子朱慧虹同樣不好意思的對寧雅鞠躬道歉,小男孩睜著大大的眼睛無辜的和寧雅對視。
寧雅敗下陣來,“沒事,我理解,不過你一個活人怎麼在這裡,居民不是都轉移走了嗎?”
說到這,沈恪更不好意思了,“我偷偷又回來了。”
一句話讓寧雅瞪圓了雙眼,她要生氣了,這人怎麼一點都不為自已的生命負責。
“我知道我的行為不對,但我沒辦法把妻子孩子扔下,我孩子還那麼小,我妻子是聾啞人,我不能丟下他們不管的,我得保護他們。”
幾句話就把寧雅噎了回去,本來寧雅就不屬於能說會道的人,現在沈恪把話都說完了,寧雅更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他們已經變成鬼了,還有可能會傷害你,你還要保護他們?”
一道童聲打斷二人的對話,是寧雅背來的布娃娃,現在就站在沈恪不遠處。
“變成什麼樣都是我的家人,家人才不會傷害家人,我當然得保護他們了。”
沈恪說的理所當然,他不明白為什麼會問這樣的問題,保護自已的家人還需要理由?
布娃娃沒再說話,它走到了沈恪身後,像一尊雕像,無言的抵禦危險。
寧雅挑了挑眉,她不會把沈恪一家留在這裡,太危險了,現在布娃娃願意保護他們,尤其是保護沈恪,這當然是好事一件,他們活下來的機率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