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維反覆確認諾曼沒有斷氣，直到救護車抵達，把這貨送走，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沒想到諾曼的承受力這麼弱。

轉念一想，公司沒了，一直以來堅持的目標，甚至可以說是理想，隨之變得支離破碎，手中只剩下“無用”的金錢。

對諾曼這樣的人而言，確實難以接受。

尤其是從對手口中得知，自己如同小丑，一直被耍得團團轉……

更加令人崩潰。

戴維沒有把這段小插曲放在心上。

他領著韋斯利來到了奧斯本公司，由新上任的董事長，奧爾德雷奇·基裡安親自接待。

三人一邊朝著會議室的走去，一邊說笑。

“我們和軍方的談判還算順利。”

基裡安介紹了一下奧斯本公司如今的基本情況。

美利堅軍方，絕對是每一個軍火公司都必須爭取的物件。

由於諾曼的一系列錯誤決策，導致奧斯本公司和軍方之間出現裂痕，基裡安為了修復這段關係，使得奧斯本公司與軍方重歸於好，遵從戴維的建議。

挽回一段關係的最佳途徑是什麼？

送禮！

簡單粗暴，便於理解。

基裡安非常有誠意，直接將戴維提供的，薩克斯集團的全套變種血清技術，無償捐贈給了軍方部門，包括特種部隊。

別看變種血清技術最近才被斯托姆完善，但其實已經一份相當成熟。

參考物件便是初出茅廬就力挽狂瀾，憑藉一次亮相便火爆全網，被紐約市民盛讚為“紐約吉祥物”的四隻小烏龜。

值得一提的是，如今的小烏龜們有了一個響亮的稱號。

忍者神龜。

“軍方對變種血清技術很感興趣，我得到了他們給出的承諾。”

基裡安沒有任何隱瞞：“明年軍方提供的訂單量不變，董事會和一眾股東對我的表現還算滿意，所以，把奧斯本公司交給我，你大可放心。”

雖然戴維表面上與奧斯本公司毫無聯絡，但基裡安卻心知肚明，這家公司究竟是屬於誰的。

他這樣說，也是在告訴戴維，我一直都是你的人。

“我知道你能做到。”

戴維拍了拍基裡安的肩膀，笑道：“從今天開始，奧斯本的一切都交給你了。當然，記得善待理查德，他並沒有對不起菲斯克製藥，反而是我們對他虧欠太多。”

“我會的。”

基裡安點了點頭。

會議室外。

科爾森和西特維爾在門口候著。

見到戴維到來。

雙方互相點頭，沉默著打了個招呼，隨即戴維進入了會議室。

基裡安和韋斯利則在此止步，與科爾森和西特維爾一同成為門神。

因為會議室內的人員，分別是雙方的頂頭上司。

……

“尼克，第二次見面。”

戴維見到坐在會議室內的黑滷蛋，笑道：“不過，這次我應該要叫你一聲局長了。

陽光透過落地窗照射到椅子上，穿著黑色風衣，戴著黑色眼罩，一身黑面板的男人身上，透露出一絲冷峻、硬朗的氣質。

“你選擇成為神盾局顧問，是神盾局的榮幸。”

尼克·弗瑞很客氣，而且是個有城府的聰明人，並不覺得自己身份高人一等，主動上前與戴維握手：“今天見你沒有別的目的，主要是為了彌補上次匆匆一別的遺憾。”

戴維已經是當之無愧的大老。

菲斯克製藥，麥卡倫集團，奧斯本公司，金並的親弟弟，擁有特殊能力的超能力者，甚至是……神盾局成員，九頭蛇間諜，紐約吸血鬼族群的頭兒，以及與這些相比，顯得有些微不足道的，殺手組織兄弟會的編外長老。

一個個身份，任何一個拿出來，都有著令人重視的理由，更別說種種身份集於一身。

只要是真正瞭解戴維的人，沒人會小看他。

哪怕不瞭解他的人，光知道那麼一丁半點，也會對他頂禮膜拜。

因此，如今的戴維具備了跟任何人平視的資本。

聽了這話，他對尼克·弗瑞的態度倒沒有感覺意外。

不過，後者口中所說的“今天見你沒有別的目的”，令人有些嗤之以鼻。

當然，尼克·弗瑞選擇繞圈子，戴維也不會戳穿。

“說起來，我還沒有見過美國隊長，聽說他已經醒了？”

戴維找了個話題，興致勃勃的問道。

“是的，他的確醒了。”

尼克·弗瑞點了點頭：“我們與他有過一些交談，具體內容不能告訴你。不過，羅傑斯對自己一下子來到了將近七十年後，感到震驚。他需要時間去接受自己錯過的時間。”

“可以理解。”

戴維隨即又問：“既然羅傑斯現在的歸屬於神盾局，那麼我想確認一下，軍方曾經基於羅傑斯，展開的關於重製超級士兵血清的專案，是否會照常進行？”

“原則上這個專案與神盾局無關，但神盾局也不想做得太絕。”

尼克·弗瑞坦然說道：“所以，我們會向羅傑斯申請，照常為奧斯本公司提供一部分可供研究的血液樣本。不過，這就是極限……神盾局不需要這份研究成果。”

戴維捕捉到黑滷蛋話語中的含義，又結合神盾局在處理諾曼的問題上，表露出的態度，得出一個很有意思的結論。

尼克·弗瑞不是看不上奧斯本公司，而是純粹看不上這個重製超級士兵血清的專案。

就像……他篤定這個專案不會成功一樣。

為什麼？

黑滷蛋憑什麼能如此篤定，超級士兵血清不會被完美複製？

想到神盾局曾派出科爾森前往北極冰川挖人。

戴維有理由懷疑，尼克·弗瑞掌握了一些別人不知道的關鍵資訊。

這些資訊從何而來？

“我代表基裡安感謝神盾局的康慨。”

戴維念頭飛快閃過，臉上不動聲色，假裝沒有聽出言外之意：“如果奧斯本公司有了好的研究成果，我想它會為世界和平做出更多貢獻。”

“不說這些了。”

尼克·弗瑞笑了笑，沒有作答，反而換了個話題：“戴維，你既然答應成為神盾局的特別顧問，那想必對神盾局有所瞭解——你覺得神盾局是一個怎樣的組織？”

戴維遲疑一下，回答說道：“專門處理各種奇異事件的特殊部隊？”

“你說得不算全對，但也沒錯。”

尼克·弗瑞說道：“神盾局前身是二戰時期的戰略科學軍團，1991年改為戰略危險干預與諜報後勤處，1995年左右，又正式更名為國土戰略防禦攻擊與後勤保障局至今，被外人稱之為神盾局……”

“建立之初，神盾局是類似於FBI、CIA的官方軍事行動組織和情報機構。”

“但直到後來，隨著我們越發深入的瞭解這個世界，越發意識到，地球沒有我們想的那麼簡單，因此，神盾局的一部分職責，明確為處理奇異事件。”

說到“奇異事件”，他加重了語氣。

“你可以簡單理解為，同與你一樣擁有超能力的人接觸，並進行管理的特殊部隊。”

戴維面不改色，靜靜傾聽。

他當然知道這個世界不僅僅只有自己擁有超能力，美國隊長是一個，莫比亞斯是一個，還有更多人隱藏在暗中，不曾真正浮出水面。

“在接觸這些人的過程中，神盾局碰到了各種各樣的情況，正是因此，我才慶幸你選擇了加入。”

尼克·弗瑞毫不掩飾地說道：“戴維，我理解你的出身讓你往往得做出一些在外人看來不那麼正確的決定，也理解你的處事風格，但至少你要知道，加入神盾局一定是正確的。”

戴維眯了眯眼，笑道：“我沒有後悔加入神盾局，至少，現在還沒有。”

“你永遠都不會後悔。”

尼克·弗瑞點了點頭。

很快。

戴維告辭離開。

就在他關上會議室大門，帶著門口的韋斯利和基裡安走遠後。

會議室內的隔間，一個白髮蒼蒼，推開隔間房門，來到了尼克·弗瑞跟前。

她臉上都是褶皺，看上去八十多歲，但勝在氣質出眾，讓人看一眼便知，年輕時一定是個光彩照人的絕代美人。

“真是個聰明的小夥子。”

佩吉·卡特拄著柺杖，緩慢挪步到尼克·弗瑞跟前坐下，語氣平緩：“我還以為你會直接發出邀請，讓他成為你計劃中的第一個成員。”

“我早就說過，復仇者的一個人成員，應該是史蒂夫·羅傑斯。”

尼克·弗瑞搖了搖頭：“戴維有能力，有潛質，更有野心，但唯獨不適合這個聯盟。”

“因為他的出身？”

佩吉·卡特問道：“還是說，你不信任他？”

“跟信任無關。”

尼克·弗瑞說道：“我認為，戴維可以成為神盾局最好的合作者，卻永遠都無法跟其他人做隊友……我對他的考察還需要一些時間，剛好，我們的時間還足夠多。”

說著，頓了頓，提到了另一件不相干的事：

“佩吉女士，我收到訊息，超自然調查防禦局有動靜，他們似乎在追查某個人……”

“布魯姆找我溝透過，這事神盾局插不上手。”

佩吉·卡特警告說道：“尼克，千萬不要做多餘的事，你現在的任務就是組建一支超級英雄的團隊，應對將來可能會爆發的來自地球之外的危機……你是卡羅爾·丹佛斯的直接聯絡人，比我更清楚，地球與外星相比，有多麼落後貧瘠。”

“我明白。”

尼克·弗瑞嘆了口氣，重任在身，壓力很大。

……

儘管戴維已經來到奧斯本大樓一樓大廳，可尼克·弗瑞和佩吉·卡特的對話，仍然被他聽得一清二楚，盡數捕捉。

他覺得自己似乎可以解釋，黑滷蛋掌握的那些關鍵資訊從何而來了。

——佩吉·卡特。

雖說這個女人如今已是個老太太，但作為神盾局三大創始人中唯一在世的成員，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最關鍵的是，戴維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原時空中，在最後的終局之戰，漫威填了一個關於美隊的坑。

那就是佩吉·卡特明明已婚，但丈夫的資訊卻從未洩露。

直到美隊穿梭時間後留在了1945年，所有人才明白，原來從1949年前後到2024年左右，地球上一直存在著兩個史蒂夫·羅傑斯。

一個被徹底冰封，一個和佩吉·卡特結婚。

為了掩人耳目，後者選擇了隱姓埋名的方式生活，從未試圖改變未來——或許他也嘗試過，但是沒有結果。

量子理論認為時間和空間都是不連續的，有最小的空間和時間單位，彼此之間並不影響。

電影宇宙提出的新概念叫做“時間劫持”。

這個概念否定了“蝴蝶效應”。

說白了，時間劫持就是，你穿越回過去，在某一個時間點幹掉了滅霸，但幹掉的只是“劫持時間”的滅霸，從時間的下一個最小單位“普朗克時間”開始，滅霸又會繼續存在。

擁有影響時間線能力的東西只有無限寶石。

然而，戴維所在的這個時空，劇情完全被更改，通緝令、伸冤人、暗夜博士、忍者神龜、地獄男爵等副本的出現，讓他所在的這個漫威宇宙時間線，產生了一定程度的偏差。

因此，戴維有理由懷疑，那個回到過去的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察覺到了這一點，產生懷疑，意識到當前發生的一切，與原有的未來不同，試圖修正時間線。

所以示意佩吉·卡特指點尼克·弗瑞，告知了後者部分來自未來的資訊。

如果真是這樣，那有的事情就說得通了。

“有意思……”

他念叨一聲，眼前忽然閃過一抹陰影。

抬頭一看，理查德·帕克擋在跟前。

雙方沉默了一下。

“好久不見，理查德。”

戴維打破沉默，主動上前，給了理查德一個熱情的擁抱。

“我聽說諾曼住院了？”

讓戴維意外，又不那麼意外的是，理查德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關於諾曼住院。

“是的。”

戴維點頭：“理查德，你現在內心或許有些愧疚，但你必須知道，如果我不這麼做，住院的就是我——商場如戰場，而最先引燃戰火的人，從來都不是我。”

“我理解你，我只是……”理查德默默嘆了口氣，一時語塞。

“不管你想做什麼，現在你有選擇權了。”

戴維說道：“菲斯克製藥的成長有你的一份，我也始終對你懷著感恩之心……如果你覺得自己愧對諾曼，我不會阻止你去見他。”

“讓我想想。”

理查德搖了搖頭，擺了擺手：“我必須冷靜幾天。”

戴維看著理查德緩緩消失在眼前，完全理解這傢伙此時的心情。

他並不在意理查德是否會去醫院探望諾曼。

甚至巴不得理查德去醫院。

如果理查德對諾曼給予一些現實意義上的幫助，那就更妙了。

因為根據時間和空間的不連續性。

諾曼·奧斯本，註定成為超級反派——綠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