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露怕百里凌雲亂來，直接把膏藥全部塗完，瓷瓶也收了回去。
百里凌雲很受傷，卻無可奈何。
沒有了……
他什麼都沒有了……
“你這身打扮，又是作何？”
喬露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她實在好奇極了。
主要是之前百里凌雲每次都過分高調，不說身上穿金戴銀，也是低奢到了極點，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多麼奢靡，就差把“我超級有錢，但是我不庸俗”幾個字寫腦門上了。
嘲諷別人貧窮之餘，還不忘挖苦別人庸俗。
而如今……
說他有種文人風骨感都不足為怪。
太奇怪了……
“上次我見你……看到顧念書，有些動容……加上你家中皆為醫者學士，宋雨霏說你可能喜歡這種……”
宋雨霏到底多麼喜歡跟別人灌輸這些奇怪的東西……
喬露很懷疑自已這十多年相處，是不是給宋雨霏造成了什麼刻板印象和誤會。
“百里凌雲，我並沒有喜歡什麼型別的人……而是喜歡一個人，他是什麼型別自已都會喜歡。”
百里凌雲的神情更加落寞起來。
所以說喬露是根本不喜歡他，無論他變成什麼樣子，都不會喜歡他是嗎……
溫熱的觸感貼近肌膚，淡淡的幽香滲入鼻息。
喬露環抱住了他。
“百里凌雲，我並不討厭你。”
見百里凌雲的神情好上幾分後，喬露才繼續說道。
“我是要離開這裡的，徹底得離開，我不知道我能不能離開，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再回來。”
“我無法給你答覆，所以也給不了你一個未來。”
喬露的心情很複雜，她對百里凌雲的感情也同樣複雜。
雖然她可能是有些不近人情，但是她也是一個正常的女人。
美貌，金錢，專情，溫柔。
當這些東西擺在自已眼前，說不心動是不可能的。
但是她比常人更多了分冷靜。
哪怕如今所有東西真心誠意得奉獻予她，她也要有自已的選擇，而不是一味接受並且沉淪。
她知道自已想要什麼。
利用完百里凌雲後呢？
看他對自已痴迷沉淪，然後拍拍屁股走人嗎？
她要考慮的事情實在太多。
道德感太強，有時也是她的苦惱。
或許是抓住了言語間較真的東西，百里凌雲的眼睛亮了亮。
“所以……那天……喬露你並沒有生氣對嘛……”
百里凌雲十分在意那日之事，他想對喬露負責，或者說用一生去贖罪。
喬露敲了敲他的額頭。
有些無語。
這傢伙真是一點都聽不懂人話一樣。
“我討厭的是你帶著目的得接近我……”
異樣的眼神劃過，喬露又恢復了正常。
畢竟那日。
是本可以自刎保全自已清白，可是她最終還是……
百里凌雲曾將她當做獵物，她曾幾何時又不是把百里凌雲利用了一次又一次。
百里凌雲享受著懷抱的溫暖，心中的石頭，這才落了下來。
原來，喬露說那些話，是要離開，怕他捨不得啊……
百里凌雲心裡暖暖的，可是一會又悲傷起來……喬露最終是會離開的……
“喬露……你帶我走吧，去你的家鄉，去你家，那什麼……入贅，我可以的！”
喬露的話讓他心如死灰，區區入贅，簡直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百里凌雲認真得看著喬露，生怕自已表現得不夠真誠。
嗯……
喬露本意是他放下執著來著……
怎麼感覺越來越偏了。
“這個……以後再說吧……”
她不敢說什麼重話，亦或者的確有些動容和私心。
言歸正傳，百里凌雲說起了程天這個人。
“我看人最準，那人肯定圖謀不軌，留不得的，萬一傷害到你怎麼辦……”
“我這就讓人去查他的來歷。”
百里凌雲像沒了骨頭，軟軟得靠在喬露的肩，溫聲細語得說著。
像什麼呢……
禍國殃民的狐狸精。
“我知道他有問題，如今不過是在等一個機會罷了。”
程天或許看穿了她的想法，把她看得死死的，一點不給她接近程喬氏的機會。
而她也擔心，強行單獨見面會讓程天走向極端。
畢竟，程喬氏似乎的確有把柄在程天手裡。
是孩子吧……
程喬氏的性格和一舉一動，讓喬露想起母親。
小心翼翼，心不在焉，思緒飛向了遠方，那裡是她的夢，是她的一生所愛。
喬露陪著百里凌雲吃了頓飯，又給百里凌雲安排了最好的房間。
百里凌雲暫時放不下這份執著，執意要跟著她。
“只要是你想要的，我一定是盡我全能，完成你的心願。”
喬露也不再拒絕他。
他的能力，他的人脈，他的手段。
喬露領教過，還只是冰山一角，就已經足夠讓她震驚，有時候不得不承認百里凌雲在這個地方對所有東西的運籌帷幄，是多麼可怕的存在。
“我足夠優秀，而你吸引著我，所以你是比我更加優秀的存在。”
百里凌雲對喬露的讚美，是越來越離譜。
生怕這美色誤人，喬露好說歹說才安頓好了百里凌雲，繼續處理程天的事。
好在程天並不認識百里凌雲，也不知道京城之中的事。
不然以他靈活的腦袋，多少能猜出一些。
“如你所見，那位客人是我的……故人，也是我的追求者。”
“他對你的冒昧，我在這給你道個歉，從明日起，你就來我們酒樓做工吧，待遇和那些人一樣。”
喬露本來想著程天做白工，多做多錯，好有正當理由把人送走這樣就多了能單獨見程喬的時機。
如今百里凌雲的突然出現讓她不得不把程天留下。
把百里凌雲同自已的關係簡單介紹，也避免程天過多研究調查。
雖然他也查不出百里凌雲的身份。
但是這種流子。
難免有些其他不為人知的關係網。
程天並沒有很意外，但是依舊歡天喜地得接下這門差事。
喬露給員工的待遇極好，別的大酒樓普通員工月銀一兩，一年十二兩，可以說是很富足了，而喬露給的是月銀五兩，一旬兩日假，過節輪休，京城多數酒樓都沒她給的待遇好。
所以喬露怎麼想，都是便宜了程天。
看來單獨見程喬氏的事只能從長計議。
喬露回到百里凌雲的房間，想起還有喬家村的事，也希望他幫忙打聽一番。
如今待程喬氏或許更多的是同情幫助。
酒樓最好的房間裡，百里凌雲正端莊得坐著，手裡看著酒樓的賬本，認真的模樣十分少見。
都說工作時的男人最帥，喬露覺得說得非常正確。
這是她第一次見認真工作的百里凌雲，加上那文人墨客氣質的衣服，給了人極大的衝擊力。
陌上顏如玉公子世無雙。
見喬露進來，百里凌雲立馬收起了賬本，又恢復成平時溫和的模樣，眼中還帶著愧疚。
“對不起喬露……”
“我是不是又搞砸了。”
百里凌雲低眉順眼，彷彿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一般。
真是個需要人哄的小可憐啊……
喬露無奈嘆氣。
“不知者無罪，你也不知道我的計劃。”
百里凌雲做事向來穩妥，如果知道她的計劃，想必會幫她想出更加簡單的方法。
百里凌雲從袖子裡拿出一面鏡子，鏡子周邊佈滿古老的花紋，看起來神聖莊嚴。
“這是窺天鏡，只要靈力比被探查者靈力高，便能能探查自已想知道的人同一時間在做什麼。”
還有這等好東西？
喬露有些驚訝，她從來沒想過還有這等方便又邪門的東西。
就和蘭因絮果戒一般，作用過於邪門了些，卻又不得不承認能力罕見。
窺探他人隱私自然不好，但著實方便。
喬露也來到桌邊坐下，好奇得打量起這面鏡子，然後認真得看著百里凌雲。
“百里凌雲……你，有沒有用這面鏡子，偷偷看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