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府醫趕到了楊瑩瑩的房間。
經過詳細的診斷,府醫沉重地說道:“夫人腹部疼痛的原因,是中了某種毒藥。她的身體狀況現在非常危險,夫人這胎怕是留不住了。”
劉傲之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他緩緩閉上眼,眼眸止不住地顫抖,瑩瑩的毒藥並非偶然,而是有人故意為之。
他立即讓人封鎖了整個府邸,命令所有下人都不得離開,進行徹底的審問。
在審問過程中,幾名侍女表現得異常緊張,其中一人甚至無法掩飾她的恐懼。
經過細緻的審問和搜查,劉傲之終於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房間內的一些安胎藥材與他之前看到的有明顯不同。
追查下去,他發現這些藥材來源於一位名叫柳若的女婢。
劉傲之帶著幾名精銳侍衛,推門而入。
女婢的房間,卻充滿了各種奇怪的藥草和藥劑。
“你就是柳若?”劉傲之冷冷地問道。
柳若抬起頭,面露驚訝之色,但很快恢復了鎮定。“是,奴婢柳若。”
劉傲之毫不客氣地將藥材的情況和楊瑩瑩的中毒經過告訴了她。“這些藥材是你提供的?”
柳若聞言,臉色變得凝重。
她低頭看了看那些藥材,似乎在思索什麼,遲疑半晌,斟字酌句地說:
“將軍,我沒有惡意,那些藥材都是保胎藥啊。”
劉傲之心中的疑慮越來越重,“放肆,你哪裡來的保胎藥?我夫人為何會中毒?”
劉傲之的聲音冰冷而堅定,房間裡的空氣瞬間凝重。
柳若卻沒有立即回答,她的眉頭緊鎖,顯然陷入了深思。
劉傲之的侍衛們警惕地環視四周,似乎一觸即發。
“將軍,我真的是冤枉的,”柳若緩緩開口期期艾艾道,“我所提供的確是保胎藥,但我並不知曉這些藥材被人用來做其他的事情。”
她抬起頭,眼中透露出一絲懇求的神色,“請您相信我,我只是一個普通懂點藥的婢女,沒理由會陷害夫人。”
劉傲之冷冷地盯著她,顯然對她的話充滿懷疑。
“那麼你解釋一下,為什麼這些藥材會與毒藥混合?”
柳若的臉色愈加蒼白,似乎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她深吸了一口氣,“我…我記得有幾次,張嬤嬤幫我抓的藥。”
劉傲之的眼中閃過一絲怒火,他知道柳若的話很可能是在試圖撇清關係。
“哪個張嬤嬤?”劉傲之一聽,微挑眉,冷呵一聲問道,他的語氣雖然冷漠,但顯然對柳若的回答充滿期待。
柳若猶豫了一下,似乎在思索是否應該說出那個名字。最終,她低聲說道:“是外院的張嬤嬤,她曾來過幾次。”
劉傲之的心猛然一震。
劉傲之轉向他的侍衛,低聲指示他們去調查張嬤嬤的行蹤和背景。
片刻後,劉傲之的侍衛回報稱,張嬤嬤似乎已經消失了,完全失去了蹤跡。
這個訊息讓劉傲之的臉色愈加陰沉。
這個張嬤嬤可能已經知道事情敗露,逃走了。
“柳若,你最好如實告訴我你所知道的一切,否則我不會手軟。”劉傲之的聲音中帶著壓迫感。
柳若咬了咬嘴唇,眼中閃過一絲恐懼。
她低聲說道:“張嬤嬤在藥材中加入了某種特殊的藥粉,但那藥粉我不知道是什麼,張嬤嬤給了我好多珠寶,我········”
劉傲之沉默片刻,他往外走,順帶拋下了句:
“拖下去,杖斃。”
“將軍饒命,饒命啊······”柳若驚恐地大叫著被拖了下去。
劉傲之眉眼陰沉,“來人,去張嬤嬤房間搜搜看。”
“是。”下人應聲而去。
劉傲之回到書房,剛坐下沒多久,府醫來報楊瑩瑩已經小產了,且因中毒,以後子嗣艱難。劉傲之揮揮手示意下人離開,揉了揉眉心,疲憊不已。
深冬的寒意將散未散,連日的春雨一陣一陣下個沒完,整個都城籠罩在春寒之下,街巷那點初初冒頭的嫩芽,好似都活得艱難。
“兒啊,你可要為我孫子討回公道!查,必須查出來到底是誰害了我孫子,我可憐的小孫孫。”
老夫人哭紅了雙眼,不管不顧衝進書房哭喊著。
劉傲之將老夫人扶到椅子上坐好,他低下頭,輕聲道:“娘,你放心,那也是我的孩兒,我必定會查明真相的。”
“可有眉目了?”老夫人緊接著問道。
“查到一個丫鬟說是張嬤嬤指使,那丫鬟已經杖斃了,張嬤嬤逃走了,我正讓下人去找。”劉傲之頓了頓,將要說出口的話變得分外艱難,苦澀在口腔中蔓延。
“好大的膽子!”老夫人憤怒地說道,“這張嬤嬤竟敢如此明目張膽地行事,定是受了什麼人指使!你一定要把幕後黑手找出來!”
“娘放心,我會的,夜深了,不如您先回去歇息,若您累到了,就是兒子的不是了。”劉傲之現在也沒什麼心情勸老夫人,只希望能靜一靜。
老夫人拉著劉傲之的手叮唏噓道“兒啊,小孫孫沒了我也心疼瑩兒,但是她不能生了,過幾日你便納妾吧,你還沒有子嗣呢。”
“娘!”劉傲之打斷了老夫人的話,“府醫只是說子嗣艱難,不是不會有子嗣了,瑩瑩才剛剛小產,此事以後再說吧。”
“你,我這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早知道你為了瑩瑩如此忤逆我,還不如留下秦悅然。”老夫人氣哼哼的說道。
“娘,”劉傲之眼眶微紅,眼裡的淚反射著細碎的光,抿了抿嘴,閉了閉眼,艱難道“您先去歇息吧。”
瞬間,氣氛出奇的安靜,安靜到連窗上麻雀扇動翅膀的聲響,都聽得一清二楚,老夫人聞言也不再多說,遮住眼底的受傷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