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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相火辨析與先天后天論

這是關於君火與相火的辨析。凡是涉及到生命的生化過程、盛衰變化、本末關係,以及輕重緩急,都可以從這些概念中得以理解。人的生命所依賴的就是這些,所以《黃帝內經》特別對此進行了闡述。然而,《黃帝內經》中只是表述了大體的意義,並沒有詳細分屬各條。只有在《刺禁論》中提到:“七節之旁,中有小心。”這裡隱約含有相火所在之意,因此後世各家都認為相火寄存在命門,這是確實的。

但在我看來,君火與相火的概念,在五臟中都是存在的。那麼,如何區分它們呢?總體來說,相火應當位於命門,這是因為它的根基在下,是枝葉的根本。如果具體分析它們的職守,那麼每個臟腑都有君火與相火,這意味著志意的產生,無不依賴於形體。因此,無論是心的神志、肺的氣機、脾胃的運化、肝膽的謀略與勇氣,還是兩腎的技巧與變化,都是生命活動的神奇表現。如果沒有相應的臟腑作為基礎,這些神奇的功能又如何能產生呢?如果臟腑的功能不強大,這些功能又如何能繁榮呢?這些都是從“位”字衍生出來的,五臟各有其位,所以五臟也各有相火。相火強盛,則君火也強盛,相火與君火的關係由此可見一斑。因此,聖人特別命名了這些概念,確實是非常重視的。然而,後人卻將相火視為賊邪,這是多麼奇怪啊!這是千百年來的疑惑,所以我不得不進行辨析。

有人說,我這樣的理解可能是錯誤的。他們認為,將相火視為賊邪的人,也有其深意。他們認為,人的情慾往往容易妄動,一動就會產生火,火盛則會傷害元氣,這就是所謂的元氣之賊。但我說,這是邪正之分,最需要明確辨析的。情慾的妄動,是邪念,邪念之火就是邪氣。而君火與相火,則是正氣,正氣的積蓄就是元氣。這在家國中,就像產業一樣,賢者能夠守住它,不肖者則會蕩然無存。罪與非罪,在於子孫的廢棄與否,與產業本身有何關係呢?相火的意義也是如此。既然以“相”來稱呼它,卻又以“賊”來命名它,這實在是遠離了聖人的本意。

而且,凡是能傷害人的賊火,都不是君火與相火的真火。無論這些火是在體內還是體外,都是邪火。邪火可以稱為賊火,但相火不能稱為賊火。更何況在六賊之中,火只佔其中之一,為什麼有些人唯獨對火如此畏懼,甚至混淆了邪正的大義呢?我聽到這樣的話,就知道他們認錯了物件,不禁失笑。

關於先天與後天的理論,人生於地,命運懸於天,這是人被天命所制約。栽種的被培育,傾斜的被顛覆,這是天對人的制約。天本來沒有兩個,但從這個角度來看,有天之天,即生我之天,它生於無而由乎天;有人之天,即成我之天,它成於有而由乎我。生者在前,成者在後,先天與後天的意義就在這裡體現。

所以從人的稟賦來說,先天強厚的人大多長壽,先天薄弱的人大多短命;後天得到良好培養的人,長壽的會更加長壽;後天被削弱的人,短命的會更加短命。比如骨骼是先天形成的,肌肉是後天發育的;精神是先天賦予的,容貌是後天變化的。從面色上可以看出區別,面色蒼老而健康的人長壽,面色嬌豔而病態的人短命;面色嫩中有蒼的人吉利,面色蒼中有嫩的人兇險。從聲音上也可以辨別,聲音充實的人長壽,聲音怯弱的人短命;聲音雖然細小但悠長的人吉利,聲音雖然洪亮但短促的人兇險。從動靜上也可以看出區別,性格安靜的人長壽,性格躁動的人短命;性格雖然急躁但急中有和的人吉利,外表雖然陽剛但內心陰險的人兇險。至於年少與年長的區別,起初雖然綿弱但逐漸變得堅強的人,是晚熟的徵兆;氣質上,少年時期華麗而容易自滿的人,是早衰的預兆。

因此,如果兩天(先天與後天)都得其全的人,無疑會長壽;如果先後天都失去其守護的人,短命就是不可避免的了。從人的作用來說,先天強者不可仗恃,仗恃就會失去其強;後天弱者應當謹慎,謹慎就能人勝天了。所謂謹慎,就是謹慎情志可以保護心神,謹慎寒暑可以保護肺氣,謹慎酒色可以保護肝腎,謹慎勞累和飲食可以保護脾胃。只有快樂可以養生,想要快樂莫過於做善事;只有福氣可以保命,祈福的人切不可欺騙上天。只要表裡無虧,邪疾又怎能侵犯呢?這樣看來,先天與後天的權柄不就在我們自已手中嗎?

所以廣成子說:“不要勞累你的身體,不要動搖你的精氣,這樣就可以長生。”這兩句話說得太好了,千萬不要因為覺得容易而忽視它們。

關於標本論的十五種疾病,標本是指疾病的本質與表現。本是疾病的根源,標是疾病的變化。疾病的本質只有一個,但隱藏得很深,難以明瞭;而疾病的變化卻很多,明顯且容易觀察。因此,現在治療疾病的人,很多都不知道疾病的本末,只是根據眼前的症狀來治療,這是治療疾病中的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