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點去勢極快,但一進棋盤,立刻變慢。
如果說,出手時若流星,飛進了棋盤,就變成慢盈盈的螢火蟲了。
眼見火光慢慢悠悠的飛到面前,時舟舉起手中羽扇,輕輕一扇,火光立時熄滅。
“他這棋盤,和我這關域一樣,有壓制能力啊。”朱長風暗叫:“也對,他這棋盤變幻天地,已經自成界域了,不過域力應該不如關域,但有這份靈力,也很厲害了,墨子千古留名,果然名不虛傳。”
木海見火球術無功,也不意外,他轉頭對郭全抱拳:“少主,我要請喪葬隊,請允准。”
“準。”郭全點頭。
聽到喪葬隊三字,寧玄真眉頭瞬間一凝,管榮臉色倒是沒什麼變化,他是普通弟子,知道的東西,要少一些。
但他也知道木海肯定是有什麼法器之類的東西出來,所以眼睛緊緊的盯著木海。
朱長風他們其實也一樣,杜音眼睛瞎了,但他靈覺感應非常敏悅,同樣側耳傾聽。
木海從腰間一個袋子裡,掏出一個小小的木箱子,放在地下,開啟蓋子,一倒。
木箱子裡,出來一隊小人,這些小人迎風變大,居然是一支喪葬隊伍。
中間八個人,抬著一具棺材,前後都有吹鼓手。
吹鼓手落地變大,吹起了喪音,而隨著喪音,抬棺材的人,抬著棺材,跳起了一種奇怪的舞蹈。
“喪舞。”杜鵑叫。
“喪舞?”杜音好奇:“他們還會跳喪舞?”
“是。”杜音一臉驚奇,眼睛緊緊盯著舞蹈,口中就說給杜音聽,杜音只聽了一會兒就點頭:“是正宗的喪舞,沒想到棺門還有傳承。”
他瞎了眼睛雖然看不見,卻仍然瞪得老大,寧玄真管榮同樣瞪著眼睛。
這一面的朱長風其實也差不多。
朱長風小時候跟著奶奶到別人家做法事,奶奶有時也會跳大神,但其實和扭秧歌差不多。
一些道士和尚,作法時,也會跳舞,有名的,如打繞棺,穿喪堂,破地獄……諸如此類,朱長風見過不少。
但抬著棺材跳舞,他是真沒見過。
(很多人沒見過喪舞,國內基本消失了,但海外還有,不過最出名的,是非洲幾個黑兄弟跳的,有興趣的朋友可以自已搜)。
喪舞跳動的同時,又出來四個靈偶,兩個拿著鋤頭,兩個拿著鏟子。
這四個靈偶並沒有進棋盤結界,他們走到棋盤結界前面,兩個拿鋤頭的靈偶揮鋤就在地面挖了起來,兩個拿鏟子的,跟在他們後面,前面的挖,後面的,就把土鏟開。
“這是什麼?”杜鵑好奇。
“什麼?”杜音問,不過他耳朵動了動,隨即就叫道:“是不是在挖土?”
“是。”杜鵑點頭。
“掘墓人。”杜音叫。
“掘墓人?”杜鵑臉色微變,她是女孩子,雖然修道,但對這些東西,本心裡畏懼。
杜音卻讚道:“棺門,還是有點東西的。”
寧玄真管榮就在邊上,他的話雖輕,寧玄真兩個還是聽到了,兩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他們這一支砌門,就一個泥偶術,而棺門呢,僅木海他們顯露的,昨夜九幽鬼火,今夜又是喪舞,又是掘墓人,術法層出不窮,且極為詭異,這就把砌門遠遠的比下去了。
不過寧玄真其實也理解,這個政權反神道,不信一切鬼神,建國前,真正有本事的神道,尤其是比較出名的,基本都遠走海外了,剩下的,也往往隱世不出,深藏身與名,就象時舟一樣。
而神道其實和其它技藝一樣,不進則退,沒人發展它,有也不敢用,不敢傳,它就會退步,國內在這方面,遠不如海外,寧玄真他們這一支砌門,就是典型的例子。
四個掘墓人是靈偶,力氣非常大,眨眼之間,就把地面挖出一個大坑。
但他們沒有停,而是順著坑,往前挖,往棋盤底下挖進去。
朱長風瞬間明白了木海的打算,在地面上,他破不了時舟的棋盤天地,就從地底下打主意,挖一條地道過去,從地底下鑽出來,就可以破了。
這其實和朱長風的地行術,有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朱長風的地行術更方便更快捷,但掘墓人更詭異,更嚇人。
時舟自然也明白了這一點,他的棋盤天地雖然玄妙,但確實只能在地面上起作用,從地底下鑽過來,他也沒辦法。
眼見掘墓人地道挖過來,他只能往後退。
木海見他退開,臉帶冷笑,捏訣指揮,喪舞隊伍抬著棺材靠過去,掘墓人又重新開挖。
靈偶不是符,靈偶腹中有靈樞,靈力不見得強於符力,卻更加持久,說句不好聽的,挖個三天三夜,可以不歇氣。
時舟只能再退,木海指揮喪葬隊又追。
這可就僵住了,誰也勝不了誰。
朱長風正看得皺眉,突然神念一動。
他一轉頭,只見一個陰影,突地竄起,閃電般向他撲過來。
竟然是那老婦人,趁著眾人的眼光都給喪葬隊吸引過去,竟然悄無聲息的繞到側後,溜到了朱長風身側,發起了襲擊。
朱長風還真沒防備,若不是幾個月練刀,刀心敏銳,還真有可能發現不了。
即便發現了,這時候也不及應對,老婦人指上戴著指套,大約四五寸長,藍幽幽的,在月光的照射下,閃著詭異的光芒。
要說難看呢,說不上,甚至可以說,還蠻好看的。
但只要稍有見識的就知道,這指套上藍光,絕不是用來好看的。
事實上,這指套,名叫幽冥鬼爪,那藍光,其實是一種毒,一種絕毒無比的毒,別說劃破面板,只要給指風颳上,都會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