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晚,潁州的街道昏黑如墨。
楊朝的百姓不像司馬陌青生活的那個年代,這裡沒有多麼豐富的夜生活,他們早就熄滅蠟燭睡去了,各自入了夢鄉。
“大人,我這身行頭穿著好難受。”韓靈兒一臉委屈的朝著司馬陌青說道。
黑暗中,兩人渾身裹著黑布,蒙著黑色面紗,司馬陌青的這身行頭看起來倒有點像夜行者一樣,十分清爽瀟灑。
而他身旁的韓靈兒,同樣全身裹著黑布,蒙著黑紗,但她身前的凸起綁得十分緊密令韓靈兒感到十分難受,甚至都有點難以呼吸。
一切只因司馬陌青說一定要把身上衣物牢牢綁緊,不然一會翻牆越瓦衣物多有不便。
韓靈兒稍微將身前的繩結解寬了點,隨後原地活動跳了幾下,幅度之大,看的司馬陌青頭昏眼花。
“這樣舒服了點。”
不一會兒,兩人來到了一處牆角。
司馬陌青蹲下身子道:“來,你坐到我的脖子上。”
如果坐上了司馬陌青一米八三身高的肩膀上,那爬上眼前的這堵圍牆簡直易如反掌。
“大人,可以嗎?”韓靈兒有點猶豫不決,害羞的再三確認道。
“快、快,上來,沒事的,你先上去我自已能爬的上去。”
韓靈兒臉色紅潤得爬坐上了司馬陌青的肩膀上,司馬陌青一個起身,她被這動作嚇得扶住了司馬陌青的頭。
“韓靈兒,快抓住牆上。”
只見韓靈兒一個手掌一個輕甩,輕鬆的將自已的身軀攀上了圍牆。
司馬陌青看到這一幕不禁心想:“我懷疑這韓靈兒不需要坐在我的肩膀上也能輕鬆爬上去,平時看她嬌滴滴的沒想到身手還不錯。”
緊接著他也一躍而起,爬上了牆上。
兩人平舉著雙手走在公孫大人府邸的牆上,一會的功夫便爬上了屋頂。
司馬陌青動作十分輕緩的拿起屋頂的一個瓦片,兩人看到下面的房間裡燭火閃爍著,屋內更是一片光亮。
只見一位雙目玲瓏,身材曼妙的女子伏身在桌面上專心致志的看著一封文書,在她面前還擺放著一大疊的文書。
“小姐,已經太晚了,您該去休息了。”一位婢女站在女子面前輕輕的對著她說道。
女子對著婢女擺了擺手說道:“小元,我還不累,再多看一會。”
“小姐,你這一路舟車勞頓,到現在已經有一天一夜沒有閤眼了。”婢女說著直接跪在地上,接著抹著眼角的淚水說道:“您的身體如果出什麼問題,那奴婢怎麼向皇上交代。”
女子冷哼一聲:“向他交待什麼?我是我,他是他,我們君臣有別,以後莫要在我面前再提起他。”
她又看了一眼婢女:“小元,你先去休息吧!這潁州雖然是小地方,沒想到犯罪如此之多,我在看一會吧。”
婢女也不再較勁,朝女子鞠了一躬後退了下去。
屋頂上司馬陌青和韓靈兒兩人擠在一個瓦洞中看下方,身體湊的緊緊的。
韓靈兒率先向著司馬陌青說道:“大人,我看這女官倒像是個好官。”
司馬陌青反駁說道:“韓靈兒,你看人不要太表面了,你知道有多少人是表裡不一的?往往大惡之人皆藏著偽善。”
韓靈兒一臉好奇寶寶的問道:“大人,什麼叫做偽善?”
司馬陌青則是耐心回答道:“所謂的偽善,就是在人前裝出一副善良的模樣,而他內心十分邪惡,絕非善良的人。”
他抵著韓靈兒的耳朵說著,熱氣時不時隨著話語從嘴巴中傳出,惹得韓靈兒耳朵都紅了起來。
過了許久,屋下女子終於覺得有點疲累了,抬頭揉了揉自已的太陽穴,露出了雙眉之中的梅花妝紋身。
司馬陌青看著梅花妝,心中疑惑想道:“為何此人臉上會有梅花妝呢?而這個梅花妝還紋得很美!”
韓靈兒看著司馬陌青臉上疑惑,跟他解釋說道:“在楊朝這裡有種刑罰叫黥面。”
“哦?黥面是?”司馬陌青好奇又問道。
“黥面,顧名思義就是在人的臉上用針刺字或者用針塗抹墨水,是一種對罪犯的懲罰。”
“這女子的黥面如此好看,怎麼會是刑罰呢?”司馬陌青直接將自已心中所想跟韓靈兒笑說道。
“大人,您仔細看這女子的刺身,這朵梅花刺的如此美麗,定然不可能是黥面時所刻。”韓林兒繼續說道。
“我猜她這個梅花妝可能是受了黥面之刑後自已又添刺上去的。”
司馬陌青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韓靈兒心裡想道:“她平時那般傻白甜的模樣不會是裝的吧。”
而他嘴上也忍不住誇讚道:“韓靈兒,沒想到你懂這麼多。”
“大人,您過獎了。”韓靈兒被司馬陌青誇的臉頰微紅,謙虛道。
司馬陌青見她恢復成往日傻白甜模樣,忍不住再多逗她幾下,直把她誇的臉上、耳朵全都紅通通起來。
......
這時,一隻小黑貓踩在了的瓦片上,它慢悠悠的一邊行走著,一邊還朝著兩人喵叫著。
司馬陌青朝著它擺了擺手:“去,去。”頭也慣性往前甩了幾下。
黑貓反而不懼怕司馬陌青一般向著他面前而來,緊接著一道貓爪將他的臉上劃破。
“哎呦,這哪來的野貓!臉給我劃破了好疼!”司馬陌青輕聲罵道。
而屋下的女子好像聽到了屋頂的動靜,抬頭望著那一塊空缺的瓦片。
透過燭光可以看到一個滿臉是劃痕的男子,女子心中一驚喊道:“上面是誰?”
“不好,韓靈兒,我們被發現了,趕緊撤。”司馬陌青緊張得說著。
拉著韓靈兒就要朝院牆走去。
這微薄的瓦片哪能支撐他們的身軀,司馬陌青率先應聲摔了下去,而後韓靈兒也跟著掉了下去。
屋內,韓靈兒坐在司馬陌青的背上,此時司馬陌青渾身骨頭猶如散架般疼痛。
三人對目而望。
女子看著眼前的二人一身黑色行裝,一看來者不善。
她突然朝著外面大聲喊道:“來人啊!”
不一會兒,一群官兵將兩人團團圍了起來。
“綁起來!”
“等等。”司馬陌青嘴裡呵斥住了眾人,強忍著身上骨頭的疼痛站了起來,“韓靈兒,過來扶著我。”
他一手撐在韓靈兒的肩膀上,一手向著女子單手拱手道:“公孫大人,久仰大名,我聽聞公孫大人今天上任,特別來看看大人您。”
“見你為官如此勤奮我也就放心了。”司馬陌青假意託大說道,接著轉身就要走。
“笑話,本官做的如何還需你個無名之輩評頭論足?”公孫婉怒斥司馬陌青道。
“來人,將這兩個人給我拿下。”公孫婉接著對著官兵們喊道。
“慢著,公孫大人我有話跟你說。”司馬陌青朝著公孫婉招了招手,“公孫大人可否過來一下。”
公孫婉好奇他要說什麼,覺的現在人數眾多並不需要懼怕司馬陌青,於是緩緩朝著司馬陌青走了過去。
他雙手捂著嘴巴,貼著公孫婉的耳朵悄悄說了幾句話。
公孫婉臉色大驚,而後對著眾人吩咐道:“都讓開,讓他們走。”
“為何?”眾人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沒為什麼,讓他們走。”公孫婉也不解釋,繼續說道。
韓靈兒趕忙攙扶著司馬陌青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在要出門時司馬陌青又回頭說了一句:“今天那個送你金銀珠寶的壯漢呢?他是我的小弟,明天把他也放了。”
眾人看的瞠目結舌,紛紛猜測不知公孫大人被此人抓住了什麼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