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好!”沈擎蒼蹙眉看著沈知意,“多大的人了,還和個小孩似的。”
沈知意委屈道:“哥哥,你可不能把我隨意嫁了,再說那個陳靖北,我也不喜歡。”
“女孩子家,說什麼喜歡不喜歡的,也不害臊。”沈擎蒼淡淡道。
沈知意黛眉一豎,剛要說點什麼,便聽陳翠微說道:“好啦,小意你別急,事情都還沒定下的。不過武陽侯府,簪纓世家,也是不錯的人家,雖說現任武陽侯無能,導致侯府近年有些式微,但老侯爺尚且健在,且世子陳靖北亦年少有為,假以時日,侯府必然大興。”
“另外武陽侯夫人,是個極厲害的主,侯府上下全賴她操持,才維持著往日榮光。但她為人豁達,性情爽朗,若是作為婆母,也必不會為難兒媳。所以說,武陽侯府,是個不錯的歸宿。”
聽著陳翠微有條不紊的分析,沈知意也大致瞭解了武陽侯府的狀況,心中知曉這是哥哥嫂嫂在為自己考慮,因此也不好說什麼,只是她蹙眉道:“對了,武陽侯府為何突然上門提親?”
陳翠微也疑惑,便見沈擎蒼看著沈知意,似笑非笑道:“為什麼?你自個兒不知道?”
沈知意頓時心虛,她最怕見到哥哥這樣的神情了,哥哥總不會知道她找陳靖北打架的事兒了吧?不應該的。
“嘿嘿,哥哥,那這事兒?”沈知意訕訕笑道。
沈擎蒼斜睨了她一眼,淡淡道:“ 暫且壓著,不急於一時。”武陽侯府固然不錯,但若嫁與陳靖北為世子夫人,成為家族宗婦,此後深居內宅,以妹妹的性子必然不適應,怕是遲早會出亂子。
沈擎蒼心中暗歎一聲,還是再看看吧。
沈知意心中暗鬆一口氣,她還不想嫁人的。
是夜,陳翠微被沈擎蒼擁在懷中,心中思量一番,終是輕聲問道:“夫君,不知你想為小意尋個什麼樣的夫婿?最近咱們也看了許多世家公子了,白府那邊送來的名單你也思量過數遍,便沒有看中的麼?”
沈擎蒼下頜輕輕摩挲著陳翠微額間,微微搖頭,不言。
陳翠微往上挪了挪,望著夫君俊顏道:“可有什麼特殊的要求?”
沈擎蒼應道:“並無,若是人合適,白衣布丁也可。”
陳翠微頓時暗歎,實在是摸不準夫君想法了;“就沒個大致的標準?”
沈擎蒼想了想,道:“最好是個能不拘她自由,又能管著她些的。”
陳翠微睜大了雙眸,這是什麼自相矛盾的要求?
然而未等她再問什麼,沈擎蒼一個欺身便覆了上來,薄唇在她耳邊遊移:“春宵一刻值千金,且明日再管她。”
喑啞的聲音伴隨著唇瓣的溫熱,似羽毛般輕輕劃過她耳畔,令她心尖顫了顫,偏頭痴望著夫君側顏,頓時迷失在這春宵暖帳中。
臨近年關,大慶各地都熱鬧起來,繁華京都尤甚。然而這熱鬧氣氛卻因突如其來的重大訊息凝固了幾日。
西夷使節突然來訪!幾乎同時來的還有接壤的兩個小國,大月與大遼。
京中氣氛一時凝重。
沈知意早已知曉這個訊息,以為人盡皆知,故而心裡也不覺得有什麼。加之早幾日被沈擎蒼嚴令不得出府,每天不是練武、就是和陽陽玩,如今姑侄二人的感情也是與日俱增,幾乎形影不離。
西夷此次來的是一位皇子和公主,因為北涼的戰敗,西夷似乎不敢獨自對戰大慶,因而為求和而來。加上帶了一位公主,怕是有和親之意。至於此次為何突然來訪,甚至入京了才令大慶知曉,原因不得而知,因此大慶上下戒備萬分。
而大月和大遼,實力遠不如大慶,且國內常有災患,尚需仰大慶鼻息。此次怕是依舊和往常一樣,為求糧而來。
但無論如何,他國使節來訪,大慶自然是要展現大國氣度,國宴禮待。
因而此次國宴交由太子謝明允負責,鴻臚寺卿蔡光遠與禮部尚書白懷德作為主要接待,二皇子謝明禮統領禁衛軍負責京畿安全。
不知多少暗探悄悄從京城派出,從各地返回。整個京城的防衛機制提升到最高階!
三國使節到來,稍作休整後,大慶便將準備為其接風洗塵。而京城中,也唯有四品及以上官員和其部分家眷才能出席。
年關將至,皇室便將使節宴安排在除夕前夜。
這一日清晨,天尚且昏暗著,沈知意便被陶姑姑從溫暖的被窩中拉起,按在梳妝檯前。在被周公使勁按頭的睏倦中,沈知意暗暗下了兩個決定:第一,遠離皇宮。第二,新年過後,速速回山!
皇宮中亦是忙碌異常,但顯然今日派出的宮女太監皆是極為幹練之人,因此一切忙而有序。
沈知意到達宮中,和一眾小姐們在水雲軒等待,江嫣然和蔡淳兒、郭怡寧她們圍了過來。
“沈姐姐,你聽說了嗎?”江嫣然小聲八卦道,“不知皇后娘娘的孃家吳大學士族中倒了什麼黴運,聽說自賞花宴後,吳氏一族連續有人被查出貪汙、受賄,以至於連累了皇后娘娘被禁足,直到今日使節宴才被放出呢!”
“哦?”沈知意聞言詫異,“沒想到向來高風亮節的吳大學士族中,竟也有這般蛀蟲。”
她對皇后沒什麼好感,皇后倒黴不至於令她拍手叫絕,但反正能令她心情不錯。
“可不是,只是辛苦了吳大學士,聽聞他還為此還淚泣朝堂,自請告老還鄉呢!”江嫣然聽聞皇后吃癟,顯然有些幸災樂禍,剛要再說什麼,便聽蔡淳兒唉聲嘆氣道。
“你們快別八卦了,還是想想待會兒怎麼應付那西夷公主吧。”蔡淳兒一臉愁容,“那公主刁蠻得很,皇子又對她很是縱容,我爹爹這幾日愁得白頭髮都多了。”
蔡淳兒的父親便是鴻臚寺卿蔡光遠,負責接待外賓的官。
“那公主怎麼回事?你詳細說說。”江嫣然皺眉,西夷也是大慶強敵,且一直由她父兄負責對抗,雖然家裡把她保護得很好,但家國大事,她也很是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