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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咱自己的家!(二合一)

除夕這一晚,雖然在鞭炮聲中並不能得到很好的睡眠,可不知道為啥,人們第二天卻總是能精神抖擻地起早迎接新年。

小丫頭在這一天也是天不亮就從新被窩裡拱出來,撒著嬌,要戴松給她穿衣服。

堂屋裡,江衛琴和湯麗萍正在灶臺前煮雞蛋,雞蛋煮熟以後撥開,用筷子尖蘸一點紅色素,綴在雞蛋尖尖上,再泡進紅糖水裡,這就是新年第一頓飯,寓意著甜蜜圓滿。

不僅是雞蛋尖尖上綴了紅色,饅頭、花捲兒這類麵食上都用紅色點綴,齊齊整整碼在竹匾上,看上去十分喜慶。

就連花菇和二憨腦袋中間也被江衛琴用拇指搓了一抹紅。

可小二憨腦袋瓜顏色終究太深,外加給它抹紅的時候,小熊賴在窩裡死活不願意動彈,硬是被江衛琴揪著腦瓜皮,薅得翻白眼了,這才勉勉強強給它塗上,以至於不仔細看完全看不出它腦袋上有顏色。

看著腦瓜不顯色的胖熊,花菇嘚瑟的不行,被小二憨壓了這麼久,它終於在毛色上打了一回翻身仗,小尾巴亦是搖得飛快,跑進正屋,圍在小丫頭身邊不停地討賤小盈盈穿好衣服,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堂屋給爺爺奶奶、大伯伯母還有李爺爺拜年。

她學著昨晚從電視裡學到的手勢,有模有樣地抱拳朝著幾位長輩鞠躬,然後甜甜地道著吉祥話,雖然就是一些後世最為常見的吉祥話,可從小丫頭嘴裡說出來,聽著就是感覺甜絲絲的,賊舒坦。

江衛琴立馬給小丫頭包紅包。

得益於之前給養殖場表演殺豬,屯裡有些手頭有存錢的人家都從江衛琴手裡買了野豬用於過年殺肉,黃毛子八九十斤,江衛琴也是爽快人,五塊一頭,誰要誰拉走,鄉親們一聽這價格,差點就給養殖場裡的黃毛子整“絕戶”了。

為此,養殖場還沒正式開業,就已經賺得了第一桶金。

嚐到了甜頭的江衛琴豪氣無比,故而給小丫頭包的紅包也是一張五塊。

不止是江衛琴和湯麗萍,一旁的李慶海也對小盈盈也是真心稀罕,老頭好不吝嗇,同樣拿出了一個五元紅包笑呵呵地給了小丫頭。

小盈盈得了長輩們的紅包,喜滋滋回到屋,抱著南春婉的腿,嘰嘰喳喳地交代著這錢一定要給她存好,等下次去鎮上了,她要給爸爸媽媽買東西。

等天色稍亮,屋外響起了一連串拖拉機的聲音。

起初,戴松還以為是王土豆子過來串門了,可推開門一看,站在院門口的卻是陌生的一家三口。

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眼前那戴著眼鏡,氣質斯斯文文,但行走間又帶著那麼一股子雷厲風行氣息的青年應該就是李慶海兒子。

果不其然,上去一招呼,對方就自報家門。

男人叫李向文,在鎮上的政府機關工作。

雖然對方只說自己是幹文職工作的,可看到他氣質,以及手裡提的公文包樣式,最近接觸了不少領導的戴松就明白他指定是某個領導的秘書!年紀輕輕就幹到了領導秘書的職位,可謂是前途無量。

雖有如此仕途,可李向文卻是不驕不躁,謙遜無比。

李慶海在通知李向文來團結屯時,早就說明了老戴家的具體地址,除此以外他一個字都沒有多透露,故而李向文並不知道眼前人就是戴松。

進了屋,李向文一家子也並沒有因為戴家老房子的狹小而感到不適,暫時也沒發現在小床底下呼呼打呼嚕的小熊二憨,只是禮數周到地和戴家人互動,拜年。

李向文妻子是南方女人,一看到手工精巧的衣服被褥,立馬就兩眼放光,和妯娌倆一攀談,發現這一切都是出自南春婉之手,頓時升起了求教之心,陪著妯娌倆在正屋裡研究起針頭線腦。

李向文兒子生的虎頭虎腦,雖然文靜,但卻一點也不羞靦,和小丫頭眨巴眨巴眼睛,兩個小娃娃立馬對上了頻道,各自拿出了心愛的小玩具,跑到正屋上炕,開開心心地玩鬧起來,而其他女人看著倆孩子都去了正屋,紛紛跟在屁股後頭照看著,如此,堂屋裡就只剩下戴家、李家父子幾人。

眼看著無人說話,戴老憨感覺氣氛有些尷尬,“哎喲”一聲,藉口屎遁。

老爹撤了,兄弟倆也想走,打算把空間留給李慶海父子倆,可卻被小老頭喝住。

戴松前世和李慶海相處了很久,瞭解小老頭子脾氣,這會兒一眼就看出了對方的窘迫,忙挑起話題,

“李哥,你在鎮上,一切都挺好的唄?”

李向文看向戴松,善意微笑,“嗯,這一年鎮上工作雖然忙,可取得的成果也不小,且不說那些虛的遠的,兄弟,我聽說團結屯有個年輕人很有想法,不僅自身本事硬,還在屯裡搞了個養殖場。

雖然我還沒去那個養殖場看過了解過,但是咱在領導身邊,對將來要扶持的東西還是比較瞭解的。

就說這個養殖場吧,那可以說是重點專案了,因為我聽說啊,那個年輕人養的都是山牲口。

兄弟,他是你屯親,相信你多少有所耳聞,有些山牲口,比方說鹿、獾子之類的經濟價值,可遠超別的牲口,現在他也是起步階段,所以但凡有機會能加入的話,咱一定別錯過。”

李向文說的委婉誠懇,情真意切,關鍵是他口中的那個年輕人就是戴松自己,且看不出一點虛假做作,故而極大程度上取得了戴松對他的好感。

再看了看一旁板著臉,用嚴肅掩蓋尷尬的李慶海,戴松便醞釀著措辭,

“對對,這個主意確實好,那年輕人一家子也有帶著屯親賺錢的想法,到時候咱們去了,只要好好幹,絕對不能虧待了咱。

說起那個年輕人的事情,咱高低得誇老李炮兩句,李哥,你想聽不?”

李向文臉上的和善不變,只是這一次,他不點頭,也不搖頭,只是默默地注視著前方。

戴松知道,對方一定是察覺了他想給二人修復關係的意圖,故而也不磨嘰,硬著頭皮,把老李炮一路上遇到的艱險說了一通。

一邊說,他一邊注意著李向文的表情。

後者起初還是溫文爾雅的隨和表情,可聽著聽著,眉頭就緊蹙起來,放在膝蓋上的雙手也是不自覺的緊握成拳頭。

當聽到四人伏虎那段時,更是低垂著眼眸,微不可察地去觀察坐在一旁的李慶海。

老李炮一雙眸子何等刁鑽,怎麼可能注意不到兒子的微表情?

此時此刻,他的表情雖然還是嚴肅,但心裡卻已經泛起了一陣陣折射著暖陽光澤的璀璨漣漪。

這種得意與驕傲,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從自己兒子身上獲得!

戴松將父子兩人的微表情看在眼裡,忙繼續道,

“當初,聽說老李炮打算跟著一塊兒去,不光是下渚屯的鄉親們擔心,我們屯子的人聽說了也跟著擔心呢。

畢竟老李炮就算再厲害,年紀也擺在這了,那一趟據說要一直跑去黑江邊上,從咱們這出發,就算是每天走,不停歇,也要走七天,何況剛剛提到的,山裡還有那麼多山牲口,不少年輕人都下不了這麼大的決心。”

“這話說的,我一把年紀,也沒啥遺憾了。

我可做不到眼睜睜看著別人去拼死拼活,自己在屯裡享福。”李慶海說著,似乎是想到了自己的老伴,神色突然悲傷起來,“真要是留在山裡了,其實也挺好的,也能早點去找孩她娘……”

似乎是因為當初在戴松面前表露過心扉,故而李慶海這會兒一點也不扭捏,當著李向文的面,把心裡對媳婦兒的虧欠給說了出來。

說出來以後,小老頭反而是鬆快地笑了,直言多少年了都沒有像今天這麼輕鬆過,沒有秘密,沒有遺憾,老了老了,還能有機會去邊境一趟,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真是值了!

這一番話聽得李向文緊緊抿住了嘴唇,戴松看意思差不多到了,便藉口帶著李向文去屯南轉轉,將人支開。

走到屯南,李向文便收拾好情緒,轉身向戴松道謝,並直言感謝他在那次任務裡對李慶海的照顧,今後如果是遇上了什麼問題,儘管去鎮上聯絡他,說著送出了自己聯絡方式。

戴松一怔,可旋即便想到,能這麼年輕就當上領導助理,心思細膩邏輯嚴謹指定不是他能忽悠的,便笑著應下。

帶著李向文在養殖場轉悠完,二人便回了家。

李慶海和戴老憨這會兒正配合著,陪著孫子和小盈盈玩呢。

平時挺嚴肅,甚至挺兇一老頭兒,這會兒卻是歪在炕上,配合著小孫子,扮著受傷發狂的大炮卵子。

要說為啥看出他倆裝的是大炮卵子,就看那抻著脖子一撅一撅那動作就知道了。

李慶海小孫子雖然看上去文文靜靜的,但在新環境混熟了以後也挺歡實。

兩隻小手手指勾連著,比劃成槍的樣式對著老頭“啪啪”個不停。

而剛才還在炕上“活蹦亂跳”的倆老頭頓時歪在炕上,躺倒的時候腦袋瓜還磕在了一塊兒,雖然疼的齜牙咧嘴,可看到了兩個小娃娃開心中帶著關心的小表情,倆老頭立馬拍拍腦袋瓜,吹噓起自己身子骨有多硬朗。

看時間差不多了,戴松夫妻領著小丫頭出發去往永利屯給老丈人家拜年。

一見到又換新棉襖的小丫頭,南國福嚴盼弟兩口子頓時笑的睜不開眼,抱著小丫頭、挽著南春婉的手就往屋裡走。

老兩口給夫妻倆倒了糖水紅棗桂圓茶,寓意甜甜蜜蜜,團團圓圓,旋即便白話起家長裡短。

這裡頭多是嚴盼弟和南春婉母女倆在聊,戴松插不上話不說,聊到的人他多半也不熟。

老丈人這會兒注意力也全在小盈盈身上,無聊的戴松只好在炕上摳腳。

得虧是大舅哥及時帶著老婆孩子從吳秋雲孃家回來了,一瞅戴松一家子在,立馬熱情的招待。

南夏澤也插不進自家老孃的話茬,戴松來了,難兄難弟兩人立馬組成了自己的小團體,捧著一把瓜子坐在炕尾嘀嘀咕咕;

上次去戴家吃過飯以後,南夏澤就帶著三個設計員去幫著看了戴松家的院子,這會兒已經出了好幾份圖紙和對應的效果圖。

要知道,這年頭沒有軟體渲染,所有效果圖都是手畫,一張張巨大的圖紙摞在一塊兒,都快有磚頭這麼厚了,可想而知南夏澤在這件事上花了多少心力。

戴松只感覺心裡暖暖的,忙拉著媳婦兒研究起來,小丫頭看見了新鮮的玩意兒,也過來湊熱鬧。

一家三口認認真真地研究著那些圖紙,最後拍板,選中了一套類似四合院的設計方案。在這這套方案中,整個院子被設計成內外兩院,外院低調,內院大氣奢華。

看著滿臉期待的媳婦兒和閨女,戴松指了指效果圖中稍顯空曠的天井,

打算在那裡栽種一棵果樹,回頭再在上頭綁上倆鞦韆。

一聽到鞦韆,不止是小盈盈,南春婉的眼睛也跟著亮了起來。

過了年,她也才22歲,放在後世不過是個剛出了大學校園的青春女孩,心裡正當憧憬著未來的美好,聽戴松專門給她和閨女設計這些,頓時感動的眼睛冒星星。

至於價錢,南夏澤拍拍胸脯,一句話:

人工,他出。

材料,也是他出!既是補小婉當年的嫁妝,也算是給小家庭開年包一個特別的紅包!

看過了圖紙以後,幾個女人見時間差不多了,便去堂屋準備起午飯,也就在此時,南夏澤神秘兮兮地湊到戴松跟前,把呂銀花等人的情況給簡單說了一嘴。

說是呂銀花,其實主要是想說南秋梅。

畢竟這幾人之間的關係,說其中一個,其餘人的下場基本也就可以猜到,只是這會兒在家呢,他實在不好再提起那個名字。

據南夏澤所說,呂銀花等人年前就被帽子同志抓走了,原因比較複雜,用大白話講就是幾點;恣意使用新增劑、食品不衛生、喝死人了。

戴松聽到最後一句嚇得手裡的茶缸子差點沒端住,忙問蘇紹大和賀應傑兩人有沒有事兒,反倒引得南夏澤表情微妙。

原來那天去鎮上開過會以後,這倆人就一直沒在屯子裡出現過,後來屯子裡的事情實在是堆的太多,要他倆處理了,一問才知道,倆人都生病了,擱鎮上衛生所連床養病呢。

故而這會兒聽戴松把裡頭的原因說出,南家父子倆恍然大悟,同時又有些愧疚,開始糾結要不要再去看望看望,畢竟是喝了南秋梅整的玩意兒才壞了肚子,他們雖然不認南秋梅了,可外人並不一定清楚裡頭的糾葛……

小插曲過後,南夏澤又隱晦地朝戴松比劃了個十的手勢,旋即便不再提呂銀花的事情。

戴松知道,大舅哥這是在說,呂銀花他們至少要被判十年。

在這個律法嚴明的時期,犯了事兒,不論大小,還真就是一律重罰。

吃過午飯,戴松領著媳婦兒還有丫頭往團結屯趕,路上,南春婉附在戴松耳邊說了什麼,戴松笑著應下。

等回到了團結屯,夫妻倆便牽著手去找江衛琴,把路上商量的事情說了出來,頓時給她喜得冒鼻涕泡。

過年期間,時光就是在熱熱鬧鬧中不知不覺流逝,其實按照江浩瀚之前的安排,年前戴松就可以去林場報道上班了,可之後出了這樣那樣的情況,戴松便乾脆按照原計劃,等年過完後,定定心心去林場上班。

而有了江廠長這層關係,戴松在林場的待遇可想而知,驗收員本來就已經很清閒了,可還是有人搶著幫他幹活兒。

戴松終究活了兩世,這會兒被奉承也不飄,處理好同事們之間關係的同時,堅持親力親為。

如此又過了一個月,解決了下渚屯狼患的李慶海也來林場了。

和前世一樣,他明面上負責鎮守柵子林場的門面,暗地裡卻成了楞場的工人茶餘飯後最喜歡尋找、與之嘮嗑白話的物件。

起初戴松還奇怪,前世挺難伺候、很幽閉一老登,咋這一世就變得這麼陽光開朗了呢。

可當他有一天用鋁飯盒裝著自家包的餃子去看李慶海,遠遠就聽到他和其他工友討論自家兒子兒媳現在對他多好多好,孫子和他多親近之云云,心裡的困惑一下子就解開了。

李慶海雖說是來林場看大門養老了,但時不時還是會悄摸上山,過一把癮,戴松知道以後,明白勸不動,乾脆就帶著他一塊兒上山打標本、下捉腳。

一塊兒的次數多了,自然就見到了溝子山那群蘇毛狼以及小二憨的相好大母熊。

讓戴松驚訝的是,打了一輩子圍,身上殺氣極重的小老頭和這些野獸相處竟然出奇的和諧。

狼群並沒有如當初對待戴柏那般嚇唬李慶海;黑狼只是圍著李慶海轉了兩圈兒,就呼喝著群狼給老頭讓路,算是認可了李慶海,只是不讓李慶海和剛下了崽子的母狼靠近。

而大母熊,情況就微妙一些;大母熊對小老頭的態度是既不親近也不排斥,一人一熊就在樹窩下邊對望著對方,看得一旁的小二憨緊張地人立起來,直跺jiojio。

好在這種類似對峙的場面沒有維持多久,兩分鐘後,大母熊就長長地打了個哈欠,側臥在地,使用前爪不停地拍擊著身前的雪地。

一旁的小二憨見狀立馬屁顛屁顛上前,往大母熊懷裡一滑,兩隻熊親暱地打鬧在一塊兒。

李慶海見了,對小二憨將來的崽子更惦記了。

戴松勸了兩句,結果反被小老頭埋怨摳門,最後戴松不得不鬆口,心說回頭你可別被大母熊撕碎了,我可不廢那勁把你拼起來。

過了立春,下雪的日子越來越少,都說霜前冷雪後寒,可不知為何,今年氣溫回升得似乎比往年更快。

一眨眼就到了春分,土地解凍,到了開工蓋房的日子。

南夏澤領著他的建築隊,每天烏泱泱的來,烏泱泱的走,為了接送這群人,大舅哥更是自費包了好幾輛車,後來戴家人尋思不能讓人出工出力又出錢,便託江浩瀚給安排一下子,調來一輛大卡車順路搞接送。

這下可給南夏澤省了不少事兒,同時也是變相著給他賺面子和招牌。

每次那大解放往鎮上一停,烏泱泱一大幫子人手裡拿著各式各樣的工具上車,不知道的,以為這幫人要幹仗去,知道的都會感嘆幾句,說南夏的工程隊現在是越做越大了,就連林場的業務都能包乾了。

不止是建房,養殖場也趁著有專業的人在,一併開始建造。

戴家不好意思讓南夏澤再幹養殖場了,養殖場面積太大,還讓這麼實在的大舅哥出手,怕他直接給自己幹黃了。

而是按照老傳統,請屯裡的鄉親們幫忙。

只是設計和檢查之類的技術活兒,都要麻煩南夏澤工程隊稍微操心些。

這段時間雖然忙的不可開交,但江衛琴天天都很開心,每次幹活,都有一群老孃們圍在她身邊誇讚她有個好兒子。

江衛琴得意的不行,逢人就說,

“我不只有個好兒子,兒媳婦兒也非常好!

養殖場搞這麼大得花不少錢,就是我家小婉給出的,年初一兩人從老丈人家回來,小婉就和我說好了!”

“小婉看上去溫溫柔柔的,這麼厲害呢,這麼多錢都能拍板決定!?”

“那可不,戴松可聽她了的!”

一說到戴松聽南春婉的話,這幫老孃們又露出了姨母笑。

要說現在屯裡最恩愛的小夫妻是哪對,那還真就戴松和南春婉莫屬!

戴家幾個女人平時要在工地上燒鍋起灶,負責工人還有鄉親們的伙食,而戴松有時不去林場上班,在家工地幹活,第一件事就是幫著把這些事都給幹了再去幹別的糙活兒。

就這份體貼,看得這幫老孃們一個個都不禁心生羨慕,然後又看看自家老爺們,忍不住地撇去眼刀子。

房子從春分開始蓋,一直蓋到芒種。

在即將完工前一週,江衛琴邀請大夥兒,包括下渚屯的老李炮,親家一家上她家新院子吃飯。

此時戴家新房從外面看已經差不多了,通體的黃牆紅瓦,外圍牆和外院一體,站在外頭看也就是感嘆這家人真捨得花錢,一個圍牆都要建這麼考究。

可進了院子,邁入天井,就會被裡頭的景象震撼。

這年頭東北老百姓還不懂啥叫四合院,他們只能對著那些接近完工的一間間獨立房屋感嘆連連。

起初還有人擱那好奇,這麼多間屋子,要燒多少炕,會不會很冷。

一旁的叉腰得意的江衛琴一聽,臉上的表情更是繃不住了,連說帶比劃地,把整個屋子裡的煙道佈置給大夥兒講了一遍。

簡單來說就是,只要有一間屋子燒炕,那半座宅子都不用受凍!

和南國福一家一塊兒來的還有蘇紹大和賀應傑一大家子,賀遠勝在經過了將近半年的修養後,總算是恢復到能出門溜達的程度了,一見到戴松,小夥子就感激涕零,帶來的禮品往地下一撂,納頭就拜。

這下可把戴家人嚇的夠嗆,畢竟新房子建成,哪有人上來就磕頭的道理啊,大夥兒連說帶勸地,才給賀遠勝勸住,而其他屯親見到賀家人也對戴家敬重有加,心裡不由得對戴家更是尊敬。

這一席從中午十一點開始,硬是幹到了下午三點。

客人們相繼散去,留下院子裡的“狼藉”,南春婉戴著袖套,雖然幹得額頭滲出一層細汗,可嘴角的笑容卻一直沒有消失過。

戴松看媳婦兒辛苦,心疼地過去幫忙,結果卻被南春婉按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還“責令”他,不許插手,這活兒就讓她慢慢幹。

戴松既心疼媳婦兒,又有點理解對方的心情,笑著打趣道,“咋這麼喜歡幹活兒啊,那以後咱家裡有活兒都盡著你幹~”

“嗯呢!”南春婉點點腦袋瓜,好看的麻花辮在身後微微晃盪,飄散出好聞的胰子香,“因為,這是咱自己的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