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又是所有妃嬪向樓素衣請安的日子。

樓素衣見大家都懨懨的，有氣無力的樣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妹妹們看著精神不濟，是因為春困，還是沒休息好？”她虛情假意地問了一句。

看到樓素衣精神煥發的樣子，德嬪覺得在場所有人只有這位皇后娘娘沒受任何影響，但想想她是孕婦，就算木蘭圍場春蒐按計劃進行，也輪不到樓素衣，是以春蒐取消，樓素衣也不會有任何損失。

接收到德嬪幽怨的目光，樓素衣不明所以：“德嬪有什麼心事，不妨說出來聽聽。”

讓她聽了高興高興，以助胎教。

“是不是皇后娘娘對陛下吹了枕頭風，取消了春蒐？”德嬪質問道，覺得這個可能性不是沒有。

樓素衣這才明白大家是因為春蒐取消而不開心。

看來不只是她想出宮玩，其他女人被困在宮中也覺得無聊，迫切想越過這深宮紅牆，出去透透氣兒。

樓素衣露出真誠的笑容：“你們有怨氣我能理解，但這麼大的罪名可別輕易往我頭上扣。說真的，就算這次春蒐取消了，也還有秋獵，何必為了一時的取消而懊惱？再者，陛下是做大事之人，定是因為有國家大事而耽誤了。你們是陛下的女人，也該有像陛下那樣的大格局才好。”

德嬪輕哼一聲，樓素衣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陶昭儀卻怎麼看樓素衣都覺得這個女人有鬼，指不定就是她自己不能去春蒐，對慕容吹了枕頭風，春蒐才取消。

樓氏去不了木蘭圍場，於是拉著所有人陪她留在宮中。

“皇后娘娘莫不是嫉妒我們可以去木蘭圍場，對陛下說了什麼，才讓陛下突然改變了主意？”陶昭儀冷聲質問。

反正據她所知道的訊息，是慕容臨時取消了春蒐。

明明正月的時候，陶家來信，說此次春蒐基本是確定了的事。

二月中旬突然取消，時間剛好是在樓素衣懷孕之後，這是不是太巧了。

本來她覺得寧妃說的那句話不大可能，但人只要起了疑心，有一點苗頭，這點種子就能茁壯成長。

樓素衣覺得陶昭儀這帽子扣大了，她臉色微沉，威儀乍現：“陶昭儀，你這話敢去陛下跟前說嗎？莫說我沒有這樣的本事，只說你這樣隨便亂往我頭上扣罪名，我便能治你的罪！”

陶昭儀瞬間安靜了下來。

她差點忘了樓素衣是皇后，這個女人佔著中宮之主的位置，只要她願意，她能隨意處置在場所有人。

她一個小小的昭儀又怎會是樓素衣的對手？

樓素衣看陶昭儀不服氣的樣子，沉聲喝道：“陶昭儀和德嬪膽敢在本宮頭上亂扣罪名，來人啊，拿下她們，掌嘴三十，讓她們明白禍從口出的道理！”

這些話若傳進坊間，還不得把她當成妖后？屆時又會有言官彈賅她，她得在此之前讓這些流言止步於此。

德嬪沒想到自己還會被陶昭儀這個死女人連累。

一開始樓素衣並沒有發飆，是在陶昭儀質疑之後才決定殺雞儆猴，她恨死陶昭儀了。

陶昭儀臉色也很難看，但她這回不敢再吱聲兒，如果再激怒樓素就不只是掌摑三十了事。

等到掌摑開始，樓素衣淡聲道：“大家看清楚了，這就是亂說話的下場。今日只是掌摑三十，下回若再敢往本宮頭上扣罪名，本宮拔了她的舌頭！”

眾人見樓素衣發威，心裡不服氣的同時又莫可奈何。

雖然大家打從心底裡瞧不起樓素衣，認為她這樣的人不配當皇后，但人家這個皇后之位就是坐得穩當，而且皇嗣生了一個又懷一個。

她們再如何瞧不起，樓素衣這個皇后依舊當得風生水起。

樓素衣平時很和氣，很少發脾氣。

此刻倒是終於有了皇后的威嚴，端起了皇后的架子，讓人不得不正視樓素衣是皇后的事實。

等到掌摑完畢，陶昭儀和德嬪的臉都已紅腫不堪，畢竟行刑之人是喬嬤嬤，她力氣大，若非下手有分寸，只怕這兩人的牙齒也被打落。

樓素衣見所有人規矩規矩了，很是滿意：“大家都是聰明人，應該知道禍從口出的道理，這樣的淺顯道理不需要我來教你們。我還是那句話，大家規矩做事，老實做人，便是最大的造化。我平素不拘著大家，不代表我沒有脾氣。”

“皇后娘娘說的是。”眾人齊聲應道。

樓素衣不欲再與她們糾纏：“行了，都散了吧。”

臨離開前，陶昭儀怨恨的目光看向樓素衣。

樓素衣感應陶昭儀的目光，冷冷看過去。

陶昭儀迅速恢復常態，走出了鹹福宮。

寧妃陪在陶昭儀身邊，關切地問道：“妹妹可還好？”

陶昭儀捂臉苦笑：“怎麼可能好？我不過是質疑了皇后娘娘一句，便被皇后娘娘當眾掌摑，她好大的威風。”

寧妃輕聲道：“皇后娘娘是中宮之主，平素性子也好，待人寬和，妹妹今日著實莽撞，不該質疑皇后娘娘的。”

陶昭儀聞言嗤笑：“皇后娘娘那不叫待人寬和，而是她知道自己這個皇后位置坐不穩當。她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樣的家世，有什麼臉面成為中宮之主……”

“妹妹才吃過教訓，卻不長記性。這還是在鹹福宮外，妹妹說話悠著點。”寧妃打斷了陶昭儀的怨懟。

陶昭儀捂著自己被打麻的臉，她這輩子就沒遭過這樣的罪，也不曾受過這樣的屈辱。這筆賬，她記住了。

就在這時，德嬪的聲音突然在她們身後響起：“陶妹妹真是記吃不記打。才被打完，就敢在鹹福宮外大放厥詞。自己遭罪也就罷了，我也被你牽連。往後有這樣的好事，陶妹妹還是找寧妃姐姐吧，我看你們二人感情很好。”

德嬪真覺得陶氏此人只是窩裡橫。此前當著樓素衣的面怎麼不敢說這些？揹著樓素衣放狠話算什麼事？

“分明是你先質疑皇后娘娘，怎麼就成了我連累你？”陶昭儀怒聲質問。

她有氣沒地方出，正好德嬪撞上來，就想跟德嬪爭個長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