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莓見狀覺得是個不錯的告御狀機會，迫不及待地道：“當時德嬪娘娘情緒有點激動，多說了幾句，皇后娘娘便對德嬪娘娘下了禁足令。德嬪娘娘本是性子豁達之人，但這回在雙重刺激之下才病倒。看在德嬪娘娘跟了陛下多年的份上，請陛下收回德嬪娘娘的禁足令。”
慕容看向依然昏睡的德嬪，不知在想什麼。
雲莓覺得陛下心軟了，便繼續遊說：“請陛下開恩……”
“皇后是後宮之主，她要責罰德嬪，定有皇后的原因，朕不宜干預，此事不必再提。”慕容開了口，但卻沒有赦免德嬪。
雲莓的心沉了沉。
她本來還想借機為自家主子掰回一城。若是陛下赦免德嬪娘娘，就是打皇后娘娘的臉，如此也能說明陛下更看重德嬪娘娘，或許還能就此解開德嬪娘娘的心結。
“你們好生照看德嬪，讓她莫多思……”
他話音未落，德嬪恰在這時幽幽轉醒，她不確定地喊了一聲：“陛下？”
慕容去到床前，淡聲問道：“是朕。”
德嬪想起身，雲莓忙上前攙扶她坐起。
慕容見德嬪欲行禮，便制止了她：“愛妃還尚在病中，不必多禮。”
德嬪看著慕容，眼淚突然簌簌滑落。
慕容眉心微擰，實在不知道怎麼面對女人流淚的場面。
“陛下終於來看妾身了。”德嬪邊說邊哭，淚流不止。
她是真的很喜歡這個男人，甚至比當年喜歡謝知節還要多一些，可為什麼她喜歡的男人都喜歡樓素衣？“聽聞愛妃病了，朕便過來看看。趙卿說愛妃好好調養，身子便會好起來。”慕容神色並未有動容。
德嬪這時也知道自己失態了，再看慕容淡漠的表情，就知道他對女人的眼淚並無動容。
這是一個冷血無情的男人，除非是他喜歡的人，否則眼淚打動不了他。
她胡亂擦去眼淚，啞聲問道：“陛下喜歡過妾身麼？”
慕容不明白德嬪為什麼又問這個沒有意義的問題，他以沉默作答。
“如果不曾喜歡，當年陛下為何會對妾身那樣好？”德嬪突然又固執地想要一個答案。
慕容依然沒接話。
德嬪激動地抓住慕容的袖口：“陛下為何當年對妾身好，現在卻不耐煩應對妾身了？到底是陛下移情別戀了，還是陛下從來不曾喜歡過妾身？陛下給妾身一個答案好不好？”
她只是受不了這樣的落差，就算是死，也讓她死得明明白白。
“於朕而言，情愛是沒什麼意義的東西，愛妃也莫拘泥於此，作繭自縛。”相對於德嬪的激動，慕容的態度顯得冷漠而絕情。
德嬪雖然早有了心理準備，但聽到慕容的答案還是淚流不止：“那皇后娘娘呢？若是皇后娘娘想要陛下的愛，陛下也會給同樣的答案麼？”
慕容微怔，徐聲啟唇：“皇后不會像愛妃這般失態。”
“照陛下的意思，不屑於情愛，也不會耽於情愛，所以陛下對皇后娘娘也不是什麼男女之情，對不對？”德嬪殷切地看著慕容。
慕容有片刻的怔然，他淡然搖頭：“愛妃好好養身子，朕還有政務要處理——”
德嬪卻突然發瘋，不顧一切地衝下床，從背後抱住了慕容：“陛下給妾身一個準確的答案，陛下不愛妾身，是不是也不愛皇后……”慕容扣住德嬪的手腕，將她拽開，不怒自威：“德嬪，你逾矩了！”
德嬪還想衝上前，這回被吉慶及時攔住她：“德嬪娘娘休得以下犯上，徒惹陛下不快。”
德嬪卻還是執意要一個答案：“陛下開恩，給妾身一個痛快，若不然妾身會死的。看在妾身跟了陛下多年的份上，陛下告訴妾身答案好不好？好不好？”
慕容本欲離開，聞言回頭看向狀似痴癲的德嬪。
他想起那一年德嬪初進他府中時明豔驕傲的模樣，終還是回道：“皇后於朕有救命之恩，這樣的答案你可滿意？”
德嬪雙眼一亮。
慕容這是間接否認了對樓素衣有男女之情？
“愛妃好好養病，朕下回再來看望愛妃。”語罷，慕容便頭也不回地走遠。
吉慶急急忙忙跟了出去。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陛下看起來像是有心事。
說起來他也沒想到德嬪那樣大膽，竟然敢質問陛下對皇后娘娘的感情。說起來他也好奇得不得了，下對皇后娘娘是什麼樣的感情。
明明陛下待皇后娘娘不同，但這是夫妻恩義，還是男女之情，他反正是看不透的。
今兒個德嬪娘娘問了，陛下的答案似乎也給了。
陛下只說皇后娘娘有救命之恩，卻未承認這其中挾雜了男女之情，應該就是否認對皇后娘娘有男女之情的意思吧？
說實在的，他也覺得陛下會是英明神武的帝王，卻不會對某個女子動真情。
“德嬪娘娘今兒是情緒失控了，陛下莫多想。”
吉慶才開口，慕容便投給他凌厲的一個眼神。
吉慶心一凜，旋即低下頭，怪自己多嘴。
“德嬪太在乎男女之間那點子情愛，才會引起心病。像皇后那樣沒心沒肺地過日子不好麼？皇后就從來不會問朕這些膚淺的問題。”慕容徐聲啟唇。
吉慶暗忖皇后確實和其他女人不一樣，但皇后娘娘擁有的也夠多了。得到了陛下的龍體，又生下了可愛的小殿下，再加上皇后娘娘是個容易滿足的，自然不會庸人自擾。
不過陛下拿皇后和德嬪相比，顯然在陛下心中，皇后比德嬪更勝一籌。
吉慶看著自家主子俊美的側顏，突然斗膽問道：“若有朝一日皇后娘娘也想要陛下的愛呢，陛下會給麼？”
慕容似沒料到他會這麼問，冷眼掃過來，吉慶嚇得低下頭，恨不能掌自己一嘴。
就在他以為主子不會回答他這個僭越的問題時，陛下突然說道：“皇后理智冷靜，不會做出這種冒失的事。”
吉慶覺得主子對皇后娘娘的評價很高。
其實他也覺得皇后娘娘不會做出這種事。
昨晚吐了三次，剛剛又吐了一次，我懷疑自己感染了諾如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