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靜靜地看著樓素衣,樓素衣茫然了片刻,思索該用什麼稱呼,好一會兒她才不確定地道:“夫君?”
慕容唇角上揚,牽著她的手,往人群聚集的地方走去。
樓素衣覺得慕容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奇怪了,他本來就是她的夫君,她喊他夫君,至於讓他這麼高興?小慕宸聽到喧鬧聲也很興奮,在慕容懷裡上躥下跳。小傢伙活潑的樣子惹來慕容的注意,他對樓素衣道:“這孩子像你。”
“像我?”樓素衣看孩子一眼,“他哪裡像我了?”
孩子的五官像極了慕容。
“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像。”慕容唇角微彎。
樓素衣就知道不該對這個男人的嘴抱什麼期望,果然狗嘴吐不出象牙。
慕容見她氣鼓鼓的樣子,失笑問道:“難道不是?”
“好像陛……夫君見過多少世面似的。以前也不見夫君經常出來拋頭露面,那夫君知道前方在做什麼嗎?”樓素衣直接問道。
慕容頓下腳步,觀察了片刻才道:“若我猜得沒錯,前方正在表演胡旋舞,沒什麼可看的。”
樓素衣一聽胡旋舞頓時來了興趣:“我要看!”
她雖然沒看過,但聽說過胡旋舞,聽說男人都愛看。
慕容深深看她一眼,在看到前方水洩不通的人群,終還是不忍看她失望:“罷了,讓吉慶陪你看。”
樓素衣有點意外:“陛下不看嗎?”
他難道就沒有一點好奇心?
“沒興趣。”慕容看向吉慶。
吉慶會意,便陪在樓素衣身邊。
他看著水洩不通的人群,直接拿出絕招,扔了大把碎銀在前方不遠處,並大喝一聲:“揀錢啦!!”
所有人一聽到有錢揀,一窩蜂跑去揀碎銀去了。
樓素衣也是看呆了眼,朝吉慶伸出大拇指:“吉慶,還是你厲害!”
“夫人謬讚。”吉慶不客氣地接下這句讚美。
樓素衣這時也看清了正在跳舞的美人兒。只見她衣著鮮豔且暴露,露出了雪白的藕臂,扭動蛇一般的纖腰,頓時明白為何胡旋舞男人愛看了。
這是從西域傳進來的舞蹈,舞是好看,就是過於暴露。
在大夏本土當然是看不到這樣的舞蹈的,舞伎竟然還在當街表演這樣的舞蹈,難怪會被這麼多人圍觀。
這一刻她還發現一個事實,此前看胡旋舞的都是男人。
至於她的男人……
她回頭看向不遠處正在逗弄孩子的慕容。看來這個男人和其他男人不一樣,不是好色之徒。
她看了一會兒,給了些碎銀打賞,覺得沒什麼意思,便折回慕容身邊。
她故意問道:“夫君以前看過胡旋舞?”
“以前在太子府看過一回,沒什麼意思。”慕容淡聲回道。
樓素衣失笑,她突然覺得這個男人也是奇怪。明明是皇帝,可以坐擁天下美人,他卻對美人沒什麼興趣。
現在她突然相信他是為了報恩才接她進宮。
但要說他對美人沒興趣,她是不信的,畢竟她是侍過寢的,看過他在床上孟浪的樣子。所以說這個男人高深莫測,她猜不透他的心思。
“那夫君喜歡看我這個美人麼?”她打趣道。
慕容深深看她一眼:“夫人覺著呢?”
樓素衣被他問住了,好一會兒才回道:“我這麼美,夫君當然愛看!”
慕容眸中閃過一點笑意:“你倒是自信。”
“怎麼,你覺得我不美?”樓素衣不依不撓地道。
慕容看著眼前明媚的女性臉龐,眸色深幽:“夫人確實很美。”
樓素衣被他突然正經的語氣弄得有點不好意思,她輕咳一聲,別開視線:“我不美,陛下也不會見色起意。”
慕容只是笑笑,竟然也沒有否認:“或許吧。”
樓素衣不免有些得意。原來自己美得連慕容這樣的男人都扛不住誘惑,這足以證明她的顏值之高,一般的凡夫俗子扛不住。
這時她也注意到了,有不少路人不時打量她和慕容。再加上慕容還抱著可愛漂亮的肉糰子,更是吸睛。
她找了一圈,正琢磨要不要先找家客棧進食,這時有一人突然不知何時冒了出來,卻是謝知節。
看到謝知節的瞬間,樓素衣下意識就看向慕容。
慕容的表情沒什麼變化,但比之此前,她能明顯感覺到他的心情沒那麼好了。
換作是她,她也不高興。
謝知節知道是在宮外,只是簡單地嚮慕容行了禮。
再面對樓素衣的時候,他的視線在她的臉上膠著了片刻,才垂眸向她行禮:“下官見過夫人。”
樓素衣沒有正眼看謝知節,淡聲回道:“免禮。”
謝知節像是看不到樓素衣的冷臉,熱絡地跟慕容搭話,視線不時看向他懷中的小皇子:“小主子長得真俊。”
他也是第一次近距離看素衣生的孩子,雖然五官得像慕容,但他覺得一雙眼像極了素衣。
若這是他和素衣的孩子,那該多好?樓素衣不想看到謝知節這張臉,徑自對慕容道:“夫君,我去那邊轉轉。”
“去吧,讓吉慶陪著你,莫走遠了。”慕容沒有阻攔的道理。
樓素衣輕快地應道:“我知道的,我在那邊等夫君過來。”
她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遠。
謝知節告訴自己不可以一直盯著素衣看,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眼角的餘光不時瞟向走遠的女人,一時竟有些恍惚。
多年前她總是熱情洋溢地朝她走近,而今卻是淡漠地走遠。
慕容也看著樓素衣的背影,淡聲道:“夫人說過,宸兒之所以生得俊,是因為她會生。今日是夫人生辰,我便帶她出來走走,就不和你多說了。”
謝知節心裡發苦,不敢阻攔,退至一旁,讓出了位置。
慕容朝樓素衣走去,樓素衣立刻放出一朵大大的笑容:“夫君累嗎?要不要我抱孩子?”
她能感覺到謝知節的目光定格在自己身上,令她身心不適,她也不能表現在臉上,只能儘量漠視。
她覺得今日不像是巧合,可能是謝知節一直在盯著她的行蹤,不然也不可能在街上偶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