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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此時非彼時

車伕搖頭,這件事情屬於機密了,他哪能知道啊。

阿玫見從他這問不出訊息,便往陳村外走去,想著去別的地方打探一下。

見她要離去,陳車伕雙腿一軟,直挺挺地跪了下來,聲音裡帶上了哭腔,“小姐,救救我!”

阿玫渾身一震。

陳伯急忙趕來,將那車伕扶到了屋裡,反手將門緊緊關上。

隔著很遠都能聽見車伕的哭聲。

阿玫走出陳村時,差點撞上一個人,定眼一看才發現是戚三娘。

“三娘?”她訝異,“你怎麼來這了?”

“是徐明喊我來看看的,沒事吧?”戚三娘抓著阿玫,見她神色如常,心中微微安定,“小姐,你來這裡做什麼?”

阿玫知她信得過,便將此事一一說與她聽,末了,道:“我打算將娘留下的東西都搶回來。”

她沒有說手中的地契,也沒有說徐啟宸給她的那些資料。

戚三娘雖然不知她為何這麼自信,卻還是點了頭,“既然要找一個該死的,我這裡倒是有一個很好的人選。”

她眼睛微亮,似乎等這一天很久了。

阿玫心生詫異。

戚三孃的生活圈子並不算大,她哪來的人選?

阿玫被她拉到了沒人的地方,聽她小聲道:“有件事情,我一直沒有和任何人說。”

阿玫心中隱隱猜到了,但沒忍心打斷她。

“是我丈夫被處死的那件事情。”她低聲道:“小姐,你還記得那個作證的車伕嗎?”

阿玫點頭,那個車伕在後來還主動載了她一段路,“他說,叢寬是主動讓他將此事告知府衙。”

“他真這麼說的?”戚三孃的聲音猛然增高,她狠狠啐了一口,嘴裡罵罵咧咧的,半晌才說到了正題上,“我家叢寬本就是被冤枉的!”

阿玫還是第一次見情緒如此激動的她,忙安撫道:“節哀。”

戚三娘胸脯起起伏伏,深吸好幾口氣,勉強壓制住心底的氣憤,“我家叢寬被處刑那日,沒有人告訴我!”

“為什麼周圍人都知,只有我不知?”

“我後來也想了很久,但最近才想明白,那個人就是想堵住我的嘴!”

堵住嘴?

這麼說,戚三娘知道到底是誰殺了劉老二?

“我當然知道,就是那個車伕!”她憤憤道:“好巧不巧,我去地裡找叢寬時撞上了那一幕。”

“當時不知死的是誰,只看見了殺人的臉,還有他那個手法,嚇得我趴在石頭後面沒敢動,等著那個人離開之後,我才跑回了家。”

“若不是前幾日那車伕來小館裡討活計,我還認不出他來!”

“後來我在陳大人口中打探了幾次,才明白,那個車伕,就是當日一口咬定我丈夫殺人的人!”

她氣得雙眼通紅,卻堅定道:“小姐,怎麼樣才能讓他替陳車伕去死?”

“有什麼需要我做的,我義不容辭!”

顯然,她情緒上頭了,阿玫拍拍她的肩膀,讓她去張伯酒肆裡坐著平復心情,道:“我要你做的,只有一件。”

“那就是照顧好自己。”

戚三娘被阿玫推進了張伯酒肆,張伯還瘸著個腿,瞧見戚三娘來了,滿臉笑意,“已經很久沒有人願意來看看我這個老頭子了,還是年輕人瞧著歡喜。”

因張伯養傷的緣故,酒肆裡很安靜,戚三娘坐在張伯旁邊,聽著張伯同她說話,心中的憤怒漸漸壓了下去。

阿玫還在想該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換人,就見一輛縣衙的馬車停在了陳村門口。

她急忙跑了上去,看見從車上下來的是仵作。

兩人對視一眼,仵作勾唇一笑,“徐掌櫃怎麼在此?”

與仵作一同來的,還有衙役們。

雖然從仵作的態度來看,阿玫此舉應該會很順利,但有外人在場,話不好亂說,她只好安分回道:“來這看看長輩。”

“說到長輩,”仵作走到阿玫身邊,和她一起慢慢往陳村走,“你爹今日回去的倉促,也沒來得及問那車伕姓甚名誰。”

“雖然我也抓了幾個徐府的家丁問,但家丁嘛,對主人家的事情瞭解甚少,正巧遇到了你,就想問一下你知不知道那人是誰?”

“姓甚名誰倒是記不清了,民女也只能說一下自己的猜測。”阿玫道:“雖說那車伕從徐府中辭去了,但還是要有個幹活的本事的,您說是吧?”

仵作點頭,“若是沒銀子,神仙都難活下去。”

見仵作接了話茬,她繼續,“所以我猜測,他估計是又找了一個車伕的活來做。”

仵作停了腳步,一臉傷腦筋,“你說的有道理,但城中的車行有三四家,我該從哪裡開始找?”

“既然是剛入車行的,想必手頭上沒什麼單子。”阿玫又道:“除此之外,他也與徐老爺有過交集。”

“有了這兩個線索,範圍倒是縮小了不少。”仵作點頭,“只是這陳村,我還是要搜一下的。”

阿玫心中一緊,也只好讓路。

仵作只點了兩個衙役去,囑咐道:“莫要打擾百姓休息。”

瞧著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村中,阿玫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

仵作看見了,也不吭聲,隻手上拿著案判,站在陳村外,和阿玫有一句沒一句地聊天。

阿玫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她身上,答話也是心不在焉的。

衙役一家一家搜過去,眼看著他敲響了車伕的家門,阿玫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裡。

“官府查案,速速開門。”

一連敲了三四次,屋裡都沒動靜,仵作抬起頭來,另一個搜查的衙役也湊到了這裡,跟著一起敲門。

外衣之下,阿玫的手悄悄握緊。

只要能過這一關,徐車伕基本就能保下來了。

他的命是無辜的,他不該死。

其實這樣的觀念一直存在阿玫心中,自和離來,她也見過不少無辜人替罪而死。

晗兒那件事情,就是她心中最大的一個心結。

不過她也明白,若是沒錢沒權,就只能眼睜睜看著無辜者一個接一個地死去。

哪怕回到過去,她也無法改變晗兒的結局。

但現在,她至少可以努力,爭取保下陳車伕的一條命。

因為此時非彼時,這個時候的她,手中有地契,背後有徐啟宸這個徐家的“叛徒”,眼前,還有新縣令上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