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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進衙門

陳在見阿玫看完後收了起來,有些不滿,卻也不好說什麼,只抱著胳膊坐在一旁。

徐裕還不知道,他家裡的所有資產目錄已經到了阿玫的手上。

他還想,四皇子到底有什麼事情不能和他說,還要單獨派新縣令把他綁到縣衙。

他被鉗住的時候,徐府上下都亂成一團,但好歹是有人來救他的,平時風風火火的史氏,在這個時刻更是力大無窮。

她抓著徐裕的衣襟,把他往外拉,衣服都差點被扯破了。

而且不知是不是徐裕的錯覺,他發現,新縣令的力氣與史氏的力氣不相上下。

這很奇怪,難道是常年在簿廳裡,導致手勁不夠大?

徐裕也只是想了這麼一瞬,他對新縣令不太感興趣。

縱使史氏用足了力氣,縣令也沒放手。

後來徐裕也想明白了,這次來定是有隱情,否則,哪裡有縣令親自上手抓人的案例?

他猜測,背後之人估計就是四皇子。

本著討好四皇子的出發點,他主動讓史氏鬆開手,讓下人們躲開,他跟著縣令自覺地出來了。

眼下,莫縣令吃完了飯,就帶著他往縣衙走去,一路上引得路人側目。

還是第一次見徐老爺跟在縣令身後的時候。

等等……徐老爺?

徐裕走著走著,就覺得四周的氣氛不對了。

不知從何時開始,周圍的人慢慢圍了過來,徐裕下意識地看向他們,只見每個人的面色都被凍得鐵青,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徐裕從他們臉上看到了憤恨,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他從不在明面上與城民們作對,雖然說工錢有些剋扣,但,他也給他們提供了工作啊。

沒有他,他們連現在的銀子都掙不出來。

他越想,越覺得有道理,也是越發不理解他們為何會恨自己。

那群人一直圍著他們,到了縣衙門口,目送他們走了進去。

徐裕只覺得自己從狼圈裡逃了出來,忍不住鬆了口氣。

莫縣令一進門,就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

雖然每個人手上都在做自己的工作,但能感覺到,他們心不在焉,不住地往他們兩個人身上看來。

徐裕說要去如廁,縣令便站在原地等著,反正他都主動進了縣衙,此刻再離開也是沒什麼必要。

見狀,有個衙役立刻放下手中的桶,想著跑去正廳,卻被莫縣令發現了。

他一瞬不瞬地盯著那個衙役,後者有些心虛,慢慢地貼著牆邊彎腰,重新把木桶拿起,繼續幹活。

縣令側頭看了一眼,見徐裕還沒出來,便先一步往正廳走去。

還沒推開門,就聽見知縣在裡面高談闊論,聽見他想要成為縣令的規劃。

砰!!!

莫縣令神色如常地開啟了門,第一眼就看見知縣愕然的神情,與僵住了的身軀。

“早啊。”他淡淡道。

只一瞬間,知縣便恢復了正常,笑道:“怎麼一大早沒看見你,是睡過頭了?”

話裡話外盡是嘲諷。

這麼快就露出馬腳了嗎?

莫縣令還沒意識到他態度轉變的原因,只看見張大人的臉白了。

他看見縣令身後沒跟別人,那也就是說,他沒能成功把徐裕抓回來。

還很有可能,得罪了徐裕。

完了。

這下完了。

改變現局的唯一希望,破滅了。

莫縣令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走到自己桌前,又往知縣桌前看了一眼,笑道:“瞧瞧您桌上的,再看看我桌上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昨天晚上喝醉了酒,跑回了縣衙內,錯把我的桌子當成了你的,幫我處理了一夜公務呢。”

知縣反應了好久,才搞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當即氣得臉紅。

他也瞧見縣令回來是隻身一人的,想必已經在徐裕那邊吃了閉門羹。

應該用不了多久,頂多半個時辰,徐府家丁就會來到縣衙,提出和縣衙取消合作的事情。

屆時,為了整個縣衙以及澄縣的利益,莫縣令就會不得不主動請辭。

想到這裡,知縣的眼睛裡有了光,他哈哈大笑道:“年輕人,沉不住氣,我不過是開個玩笑,何必當真?”

莫縣令禮貌道:“哈哈哈。”

知縣再次愣住,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而在莫縣令身後的張大人,已經憋不住笑了。

知縣明顯有些惱,卻無話可說,只重重地把椅子轉向桌子,開始用力翻桌上待處理的公務。

他餘光瞥見有人正在往這邊走,於是立刻扔下筆,急忙起身,也不顧其他人的目光,只樂呵呵地迎了上去。

果然,與他的猜測相差無幾。

來的人是徐府家丁,他正東張西望,瞧見知縣出來了,面上露出喜色。

知縣挺著肚子,樂顛顛地跑過去,小鬍子一起一伏的,“來了?快快快裡面請。”

家丁有些惶恐,正要說明來意,卻被知縣打斷。

“來來來,外面冷,去屋裡說。”他十分熱情,家丁沒轍,想著自家老爺還在縣衙的手中,只好順著來。

“快來,坐。”知縣把他拉到了椅子上,得意地看向莫縣令,質問道:“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什麼?”莫縣令一頭霧水。

“人都在這了,你如果求求情,想必老爺會放過你。”知縣樂道:“最起碼會給你個馬伕的位置餬口。”

“只是這成親的銀子……”他上下打量縣令一番,搖頭道:“你長得還挺好看,說不定能娶到妻。”

莫縣令沒說話,他把目光放到那家丁身上,只見家丁一臉後怕。

他又看向知縣,又結合起他先前的言論,前因後果漸漸有了眉目。

敢情知縣迫不及待地把家丁引入,是為了看他被當眾打臉?

事情鬧得不算小,就算牆也隔絕不了外頭的目光。

這邊,徐裕剛如廁完,出來卻迷路了。

他先前來縣衙,都是有專人引導,因此從未記過路線。

於是便把離自己最近的衙役喊了過來,道:“你們縣令在哪?我找他。”

衙役頭皮發麻,卻也只能帶路。

看到了正廳的影子,徐裕便知道方向,道:“你走吧,我自己走。”

他沒理睬四周訝異的目光,自顧自邁過了大門,突然覺得正廳裡的氣氛不太對。

自家的家丁怎麼坐在專位上了?

還有……

知縣為什麼一臉驚恐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