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有些猶豫,宋家的人馬上要進京了,顧宜嘉在這個時候走了的話,那宋家人來了怎麼辦?
顧宜嘉一看王妃表情不對,連忙說道:“母親,如今妍兒病情嚴重,不能再耽擱了,而且事關重大,不派個可靠的人您能放心將昏迷不醒的妍兒交到別人手裡嗎?”
王妃一聽,覺得她說得有道理,宋家是周彩兒的孃家親戚,她肯定是走不了的,還有一個就是自己了,但自己去的話,到時候只留周彩兒和嘉兒在家,沒個主事的人也是不妥的。
想來想去也只能讓嘉兒去,但這樣的話到時候宋家那邊要怎麼說,嘉兒本來就不同意這樁婚事,萬一趁這個機會一去不回了,該怎麼辦?
王妃一時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她從小家裡嬌慣,嫁到王府後萬事都有安親王頂在前面,本就沒經過什麼大事,這一下子出了兩件這麼大的事,讓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
“你說的也有道理,這樣吧,讓我再想想。”王妃心事重重地轉身出去了。
其實她再想也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來,只得去找周彩兒商量,周彩兒雖然年紀輕輕,但平日裡主意很多,這件事情又與她孃家相關,與她商量一下準沒錯的。
王妃從樂妍院子出來後就直奔大兒媳的院子,周彩兒最近一直在準備宋家人的事情,雖然只是初步來議親,但作為安親王府這邊,該有的禮節還是要有的,而且吃住一應都得提前操心,也是忙得腳不沾地的。
有下人正在稟報院子安置的問題,王妃過去了。
周彩兒吩咐完以後,便讓下人退了出去,見王妃臉色難看,關切地問道:“母親這是怎麼了,妍兒醒了嗎?我這邊忙得一直脫不開身,今天還沒過去瞧瞧她呢。”
王妃長嘆一口氣說道:“妍兒還是一直昏睡著不醒,看那臉色是越來越不好了,也不知道能撐多久。”
“那我下午再去尋尋,看還有沒有好點的大夫讓過來給瞧瞧。怎麼換了幾個大夫都沒什麼起色啊。”周彩兒聞言也是一副焦心的模樣。
“這都換了四五個大夫了,感覺都不行,最後這個大夫最可氣,今天臨走時居然說讓我們想開一些,說,說八成是人要不行了......”王妃說著開始抹起了眼淚。
周彩兒聽完也是大吃一驚,她只知道樂妍最近病得厲害,連著兩天都沒去了,居然這麼嚴重了嗎?
“怎麼會這樣?”周彩兒心裡突然一跳,“前兩天不是還偶爾能清醒一些嗎?這可怎麼辦啊?”
王妃拿著帕子擦掉臉上的眼淚說道:“可不是麼,藥一副副地往進灌,人倒是越來越不成了,說來也是糟心,偏偏府裡的男人一個都不在。”
“萬一到時候少言回來了,看見好好的媳婦交到我們手上居然一下子說不行就不行了,還不知道要怎麼鬧騰呢。”王妃擔憂地說道。
周彩兒微微一笑,說道:“這倒不會,少言是個講理的,妍兒身體本來就不大好,這他也是知道的。”
頓了頓又說:“對了,我差點忘了,之前妍兒的病不是一直是她大師兄在給瞧嗎?聽說她那個大師兄還是個醫術了得的神醫,我怎麼沒想起來將那神醫請來呢,這都怪我,忙得什麼都記不得了。”
王妃點了點頭,愁眉不展地說道:“我來也是為的這事來的,她那大師兄還在藥王山,若是去請的話,一來一回少說得七八天的時間,可妍兒如今的狀況哪還能耽擱那麼久。”
“既然不能請過來,那不如直接送妍兒過去吧,這樣路上省點兒時間。”周彩兒說道。
“是這麼個理,但現在最難的問題就是派誰去?家裡沒個男人,嘉兒說她要親自送過去,可這......”王妃話說了一半看著周彩兒。
周彩兒也聽明白了,王妃的顧慮是宋家的人,“嘉兒恐怕不行,我舅舅、舅母這次過來就是為了她的事,她本人不在,這戲還怎麼唱?”
“我也是這麼說的,可妍兒又昏迷著,這沒個可靠的人,派誰我也不放心啊。”王妃說到此處又開始垂淚了。
周彩兒安慰道:“母親,我看,不如讓炳叔去吧,要再不放心,就再加上個您身邊的馮嬤嬤,再讓妍兒帶來的那個陪嫁丫頭跟著,多派些護衛跟著,相信出不了什麼事的。”
“阿炳?”王妃神色稍微緩和了一些,她之前的確沒想到這個人,“對,我怎麼把他忘了,派她去倒是也可放心的。”
周彩兒的腦子果然活泛,來找她真是找對了,令人頭疼的事情就這麼輕鬆地解決了,王妃腳步輕快地回自己院子開始安排了。
晚上的時候,顧宜嘉才知道王妃和周彩兒商量了,最終決定派炳叔和馮嬤嬤,還有秋葉去,她心裡一陣氣惱。
自己已經把話說的那麼清楚明白了,可她們根本沒把自己的意願放在心上,只想趕快把自己嫁出去,難道自己在這個家裡就這麼礙眼嗎。
她越想越傷心,越想越心寒,既然你們根本不管我的死活,那我也沒必要再顧念你們的面子。
打定了主意,她便朝著樂妍那裡去了。
說來也奇怪,樂妍只說是自己裝病,可這也裝得太像了,若不是自己早就知道真相,恐怕會真的以為樂妍已經病入膏肓了。
她坐在床前喊了幾聲,又推了推,床上的人一動不動,聽說梁青元那裡有很多各種各樣的藥,八成是吃了什麼假昏迷的藥。
跟樂妍商量肯定是不行了,只能找秋葉,她們的計劃秋葉也是知情的。
秋葉今天也接到了通知,知道了顧宜嘉被強留在了王府,可樂妍一直不醒,她正乾著急著,顧宜嘉便來找她了。
兩人一直商量到半夜,期間周彩兒來了一次,見顧宜嘉也在這裡,也沒多想,都知道樂妍與她最是要好,現如今妍兒病的這麼重,顧宜嘉在她這裡守著也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