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少言覺有好多話想要問樂妍,問他為什麼沒心,為什麼不來看自己,問他為什麼對自己那麼冷淡,他更恨顧賀居然敢對小樂子起那等齷齪心思。
顧小少爺帶著滿腔的怒火和怨恨回到了王府,一下馬車,管家炳叔慌忙迎了出來。
“世子您終於回來了,王爺那裡發了好大的火,讓您回來馬上過去見他呢。”
顧少言像是沒聽見一樣,只顧著往自己的院子裡衝,炳叔小跑跟在身後不停地勸道:“世子,我的小祖宗,您先跟老奴過去吧。”
“炳叔你先去回了父親,我稍候就過去。”說完頭也不回地走著。
炳叔當然不能這樣回,王爺這會兒正火著呢,如果知道世子爺完全不把他的話當回事,那還不得更火,到時候恐怕連王妃都勸不了。
說話間顧少言已經進了自己院子,春桃連忙迎了上來小聲問道:“少爺,您怎麼回來了,我聽前院的春香說您把六皇子給打了?”
“小樂子呢?”顧少言問道。
“啊?在他自己房裡啊。”春桃一時沒反應過來少爺一回來先找小樂子是什麼情況。
顧少言直奔樂妍的房間,站在門口,他遲疑了一下,進去說什麼呢,剛才在路上一肚子的怨氣,現在到了這裡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又想起那個夢,夢裡小樂子的房間裡有鏡子,有輕紗,像是女子的閨房,還有那個吻,現在想起來仍然令他心跳不止。
“你們在外面等著。”
管不了那麼多了,他推門而入,屋裡很冷,陳設與夢裡並不一樣,靜悄悄地,隱約還散發著一股藥香味兒。
前面沒人,他慢慢走向裡間,小樂子果然躺在榻上,就像夢裡那樣,他放緩腳步,輕輕地走過去。
榻上的小樂子蓋著一張薄薄的粗布棉被,呼吸輕緩,臉色緋紅,纖長的睫毛貼在眼下一動不動,顯然對他的來到毫無覺察。
“小樂子,小樂子......”顧少言小聲的叫了兩聲。
小樂子毫無反應,似乎有些不對勁,他又用手推了推小樂子放在棉被外的胳膊,依然毫無反應,只是透過衣服依然能感覺小樂子的胳膊很熱。
他伸手在小樂子的額頭上一探,終於知道哪裡不對勁了,小樂子正在發燒。
“小樂子,小樂子,你醒醒......春桃,春桃!”顧少言扶起小樂子大聲地叫著。
春桃聞聲進來:“少爺什麼事?”
“什麼事,小樂子怎麼了,他都病成這樣了,你們都不管的嗎?”顧少言厲聲斥責著。
“少爺明鑑,從您去書院那會兒他就病了,奴婢也早就找過大夫給他瞧過了,誰知道他好了一天,去洗衣房的當天晚上就又病了,斷斷續續地一直在吃藥看大夫,不信您看,外面的藥渣還在呢。”春桃委屈的跪到地上指著外面回道。
“快去,去請謝大夫來,馬上!”
聽了春桃的一席話,顧少言難受不已,原來小樂子之前就病著,而自己做了什麼?自己居然還狠心地罰他去了洗衣房,那個地方那麼冷,他身子這麼弱,怎麼受得了。
顧少言後悔的恨不得捶自己一頓,只是現在後悔也無濟於事,只能希望謝大夫能儘快來。
這時炳叔再次進來輕輕說道:“世子,謝大夫一會兒來了自然會看,您呆在這裡小心病氣過給您了,要不咱們現在過去吧。”
末了又加了一句:“王爺派王年和王真來押您了。”
父親如果派這兩個人來叫自己,那自己就非去不可了,不去也可能會被強行押了去。
顧少言又給春桃安頓了半天,自己才隨著炳叔走了。
......
寧親王和王妃、顧少宇,顧宜嘉等人都早已經等了半天了,顧少言很清楚父親叫自己過來是幹什麼,因此一進來便直接跪在地中間。
“逆子,你還知道來?怎麼本王請不動你了?”安親王一拍桌子怒斥道。
“孩子剛進來,你好好問,發這麼大火幹什麼?”王妃勸道。
安親王蹙眉看了夫人一眼說道:“平日裡你慣著他我由著你,他現在把賀兒打了,你還護著他,你是怎麼做孃的?”
這是在怨自己了,王妃當場不樂意了,學著安親王的樣子一拍桌子:“王爺這是怪我沒管教好兒子了?我做不好娘,那你乾脆找個能做好的換了吧。”
王妃平日裡脾氣最是好,安親王幾乎從來沒有跟她說過這麼重的話。
“父親,母親,都是孩兒的錯,惹您兩位生氣了,請父親責罰。”顧少言勸道。
“阿炳,取鞭子來。”安親王也不跟他廢話直接上家法。
“言兒的傷才好幾天,你又要打,言兒雖然頑皮,但從來不隨便惹事,你憑什麼不問原由就打?就因為那人是皇帝的兒子嗎?”王妃說著傷心地哭了起來。
“娘......”顧少言看母親為了自己如此傷心,愧疚的不行。
顧宜嘉也連忙過來幫母親擦著眼淚勸說著。
“嘉兒,扶你母親回房去。”平日裡安親王如果看到夫人哭,第一個著急,今天是鐵了心一般,看樣子是真氣狠了。
“父親,母親說的對,少言他不是無理取鬧的人,您要不......”顧少宇道。
“閉嘴,誰求情都沒用。”安親王斥責道。
炳叔取來了鞭子,可憐的顧小少爺前一次的傷剛剛好,就又捱了二十鞭子,並且打完以後還被押著跟安親王一道去了宮裡。
......
六皇子挨完揍後便馬不停蹄的回了宮裡,先是去了自己母親麗妃那裡告了顧少言一狀。
麗妃也不是輕易饒人的主兒,帶著少了一顆牙齒的兒子跑到皇上面前哭訴了起來。
“皇上,您要為賀兒做主啊,顧少言他太猖狂了,你看看,賀兒的牙齒都被打掉了,這是有多大的仇怨啊。”麗妃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偷偷觀察著皇上的臉色。
皇上也是頭疼不已,自己的幾個兒子裡,就數這個老六不讓人省心,沒事就喜歡在外面惹事生非。
“皇上,安親王和世子在外面求見。”太臨張全自外面進來稟報道。
“快宣,快宣!”皇上正愁怎麼打發麗妃呢,這倆人就來了。
“參見皇上,參見麗妃娘娘。”
“平身。”皇上說完以後便給安親王使了個眼色。
安親王會意:“少言,快給六皇子和麗妃娘娘道歉。”
“皇上,父親,”顧少言跪下磕了個頭,“我不道歉,我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