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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兔子玩偶

何年將阮恩頌安頓在內科的病房,看著同事給他用上了藥才轉頭離開。

他給何湛發了條簡訊,告訴他阮恩頌住院了,奈何對方一直沒有任何回應。

第二天何年是大夜班,他提前一個小時到達醫院,為的是空出時間去看一眼蘇澗禮,他沒打招呼直接來了病房,結果一開門就看到李知意正站在窗臺插一瓶黃色的玫瑰。

今天蘇澗禮的病房裡放滿了鮮花和玩偶,包括護士站也幾乎被鮮花包圍了,都是他的粉絲送來的,何年每天上班都會看見一些女孩子拿著鮮花和不同的兔子玩偶三五成群的站在醫院門口。不過前一段時間,蘇澗禮不願接收任何人的禮物,這幾天心情儼然好轉,於是所有的祝福他都高興的納入病房。

為什麼是兔子玩偶,何年因為這個問題還悄悄查了一下手機,原來在蘇澗禮出道的時候他說過他最喜歡的動物就是小白兔。

何年覺得好笑,他那麼高大的一個男人,竟然喜歡軟軟的白兔,這種反差還真讓人覺得意外。

蘇澗禮看到他過來,立馬眉開眼笑,抓著手中正擺弄的兔子玩偶幼稚的給他打招呼。

“何醫生來咯,小兔子快給何醫生說下午好。”

何年暗中深吸了一口氣,真想轉身就走。

李知意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快速的擺弄完手裡的鮮花,對蘇澗禮說:“今天下午記得錄一個答謝的影片發出去,時間的話控制在五分鐘之內,說話的內容要具體,氣息要連貫,不要講太多廢話,你就表達出來自己還在康復中……”

“我知道了。”蘇澗禮不耐煩的打斷了媽媽。

李知意臉色雖不好看,但也忍住不再多說拿起自己的包轉身走了出去。

“快讓我抱抱。”蘇澗禮伸出手臂轉眼對著何年換了一張演偶像劇的面孔。

何年走過去,不過不給他抱,“你怎麼這麼幼稚?”

蘇澗禮一把將他拉了過來,單隻手臂環著他的腰說:“你不喜歡?哦,我忘了,你應該喜歡鋼鐵俠蜘蛛俠一類的英雄人物,畢竟你們都是來拯救人類的。”

何年被他逗樂了,彈了一下他的腦門,“你天天都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沒事多看看書。”

蘇澗禮皺起眉:“你怎麼跟我媽一樣,沒事就只想著讓人學習。如果你是我媽的兒子,她應該會開心的睡覺都帶著笑。”

“你媽為什麼這麼看輕你的職業,看著自己的兒子獲取到這麼多的榮光不好嗎,這世界是多元的,不論哪一個行業做好了都不容易,能在行業內嶄露頭角已經是翹楚了,何況她兒子還是個大明星。”何年看著滿屋子的鮮花和禮物,心想就算是特首來住院也不一定能收到如此多的東西。

蘇澗禮說:“我媽覺得只有過硬的知識和非常人能勝任的工作才能證明一個人的價值,她說像我這樣的,別人認可的永遠只是一副皮囊,隨便一個更好看的人就可以取代,而且青春一過就沒有人會再看你一眼,曾經的輝煌就變成過眼雲煙,不會給世人留下太多有價值的東西,死了也沒人記得。”

“……”

“何年,你有一天會不會也像我媽一樣這樣看輕我,等我老了,臉不再像現在這麼帥了,你會不會把我拋棄?”

聽到從他口中說出老這個字,何年心中一頓,“老”對他們來說太遙遠了,現在他不考慮那些不切實際的。

何年逗他:“說不定。”

蘇澗禮的臉立刻黑了幾個度,他仰頭問他:“真的?”

何年點點頭,“誰不喜歡小鮮肉。”

蘇澗禮拉過他就作勢要咬他。

“你是狗嗎,怎麼咬人……”何年一手揮過去,將蘇澗禮揮倒在枕頭上。

蘇澗禮這下可得了勢了,趁機嗷嗷叫著身體各處都疼。

何年怕真的傷到他,趕快去扶他,哪知他詭計多端,手臂勾住何年的脖子就往下壓,直壓到自己嘴巴上來。

吻到何年氣息都短了,他才放開了他。

何年直起頭來,看到他灼灼如星的一雙明眸。

“何年,謝謝你能喜歡我,謝謝。”

何年摸了摸他的臉。

“我這次真是因禍得福了,既得到你的垂憐,又被我媽可憐,我現在跟她頂嘴她竟然都不發火了,這樣抱著你你也不會再推開我了,我現在真的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何年看他一副得到了又唯恐失去的模樣便疼惜的回饋給他一個親吻。

走之前,蘇澗禮讓他把粉絲送的玩偶拿走一些送給兒科的小朋友,這樣才更能彰顯這些玩偶的意義。

何年笑著說:“那可不行,那上面有太多別人對你寄託的祝福了,等你康復出院的那天你再給也我不遲。”

蘇澗禮無奈的說:“你再不拿走一些我都要被這些玩偶淹沒了。”說完他硬是把手裡的兔子塞給了何年:“一天拿一個,每天給小朋友不一樣的驚喜。”

何年拿著兔子出了門往自己的病房樓走,路過內科病房的時候他看了一眼手錶,距離上班時間還有一會兒,於是轉身去了內科病房的大門,他想去看一下阮恩頌,人畢竟是他送來的,他去看望一下無可厚非。

推開阮恩頌的病房門,何年看到他坐在病床上,臉朝著視窗。窗外夕陽西下,暖黃色的霞光織了一張溫柔的網,將穿著病號服的阮恩頌籠在裡面,他像一個孤獨的雕像一樣,安靜的坐著,單薄的背影隱隱透出一種荒涼之感。

“你怎麼樣,好點了吧?”何年問他。

聽到有人說話,阮恩頌好像嚇了一跳竟然輕輕的打了個激靈。

回頭看到是何年,他的眸光落了下去,輕輕站起身叫了句:“何醫生。”

“感覺怎麼樣?”何年又問了他一次。

阮恩頌點了點頭說:“好多了。”

何年發現他面對別人的時候總是低著頭,一副非常不自在的樣子。

“何醫生,謝謝你,給你添麻煩了。”

何年看看他問:“生病了為什麼不第一時間來醫院呢?人的意識一旦陷入昏迷就隨時會有生命危險。”

阮恩頌絞著手指,沉默。

何年看他不回應也不勉強,正準備告別之時,阮恩頌突然說話了,“何醫生,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活該?”

這下輪到何年沉默了。那天他去別墅要帶他離開的時候確實覺得他有點活該,已經說了要送他回家,他竟然臨陣脫逃,可後來想想,也許他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否則誰願意待在一個虐待自己的魔鬼身邊。

“我逃跑過,在越南我逃跑過無數次,可是每次都會被何湛抓回來,他會折磨那些幫我逃跑的人,也會變本加厲的折磨我,直到我向他求饒再也不敢離開。”阮恩頌蒼白的嘴唇平靜的說著,纖長的眼睫毛上掛著暮色將近的悲涼之感。

“所以我不能再連累其他人替我冒險。”

何年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一個文明社會中的人能做出來的事。

可這偏偏是何湛做的,是他的兄弟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