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斷了氣……
可惜的是那時封建迷信典故謠傳，卻沒有她的名字。
閻蜜，好生陌生的名字。
“奶奶，你不要走！奶奶！”閻明淵淚眼婆娑，她緊緊握住閻蜜地手。
閻蜜撫撫她頭，臉上擠出笑安聲慰道：“明淵、不哭，奶、奶奶只是累了！不、哭！”
她斷了氣，死亡是一場徹頭徹尾的詛咒，2000年，她看破世俗，明辨是非，卻沒有任何人記得她名字——閻蜜。
封建迷信是埋葬她的最後一鍬土。
* * *
她迷糊回頭，一塊板磚朝自己揮舞。
“噼噼啪啪！”板磚敲擊在床欄上徹底碎裂。
謝箐瀾反應及時，迅速竄入床底，待她再謹慎觀察那人早已不見蹤影，沒有腳步聲甚至不留痕。
“箐、瀾！箐瀾？”唐木可聽到動靜慢騰騰睜眼疑惑問：“你怎麼睡到地上去了？”
她扶著床欄緩慢起身她詢問：“木可！剛才有人拿著塊板磚砸我！你看地……”
謝箐瀾沒有繼續說下去，地板上壓根沒有板磚的碎屑，一乾二淨。
“哪有啊？！要不要報警？！”唐木可慌張抱起垃圾桶。
“不用了！”難道是夢？她心疑，但也沒放在心上。
翌日晨。
謝箐瀾前來繳費，開啟支付軟體，餘額250。
“……”
她撥通謝協禮電話聲音糯嘰嘰懇求：“喂！爸爸～借我5000塊錢唄！”
“電信詐騙？！”對面遲疑，三秒後。
嘟嘟嘟——
她再次回撥。
“爸！是我！”
謝協禮推了推眼鏡框，再次流利的背了邊螢幕上的電話號碼：“手機被偷了？不像你啊！”
謝箐瀾慌張：“我……我幫唐木可繳費，她懷孕了！我的！急需資金！生下來了認你做乾爹！”
唐木可一副“靠！被偷家了”的表情直視她。
他無語道：“名字！”
“愛跳舞的傻冒！”
“我名字！”對面咬字眼。
謝箐瀾自信回答：“謝協禮！”
“錯！ATM！”
錢繳了，二人遮遮掩掩的回了家。
言語以訛傳訛，傳遍大街小巷，儘管如此網暴也算是結束，倘若不是有新熱搜替代，恐怕不止於此。
“近日，各個地區出現人口失蹤頻繁，請廣大市民出行注意安全！如若受到危險請及時求助！”
新聞是謝箐瀾遭板磚事件後發生的，開始僅一人，如今已經失蹤20人有餘，並且不止於未成年、女性甚有體型健壯的青年男人。
公安機關成立調查組，徹查此事，可一無所獲。
公開畫面顯示，失蹤人員拐入監控死角後便再也沒出現過，並且每位失蹤人員都是如此。
“嘿！領導！咱們見著鬼了！哈哈哈！”
“確實！見鬼了！”
張百創盯著監控，20個受害人的監控影片來回觀看，進度條拉了一回又一回，始終不明白一個活生生的人進入監控死角後就莫名失蹤，離譜至極。
“領導！這件事已經在網路上引起極度恐慌，再這樣下去，恐怕會難以收手啊！”
張百創搔搔頭髮起身對著警容鏡整理著裝扭頭對著唐蘭熙說：“走！再去現場看看！”
兩人拉起警戒線進入現場，雖說現場早已被搜查的大差不差，但是他倆秉持著有事必究的原則，勢必打破砂鍋問到底。
一下午他倆搜尋了17個人口失蹤現場，毫無收穫。
唐蘭熙同張百創蹲在飯館門口地石階上咀嚼飯菜，跑了一天毫無思緒還白搭一箱油錢。
“領導！這個雞腿飯好吃！我能再來一碗嗎？”唐蘭熙瞟他一眼，眼裡盡是懇求。
“吃唄！誰能吃過你啊！”張百創看他狼吞虎嚥的造勢嘲諷他，可還是翻開錢夾子扔他二十他責令：“吃完給我好好搜！不然把你胃剖開！”
“是！”唐蘭熙興致勃勃地衝進飯館。
嘟、嘟、嘟——
他迅速接通：“喂！領導！今天加班就……”
“老？公？”對面蒼老的聲音遲疑。
“媽！你是不是又忘吃藥了？不是跟你說了嗎？藥要三餐按時吃！小娟呢？我叫她跟你說！”張百創心平氣和地哄她。
“吃藥？吃藥！對！我要吃藥！小娟！”
電話傳來踱步聲電話被重新接起：“喂！你又不回來啊！孩子說今天冬至和我一起包餃子，還說要給爸爸包個大大的餃子。”
“爸爸！爸爸！我包了一個超級無敵大大大餃子！給你吃！”
張百創臉上浮笑嘆氣回應：“老婆，你們出門小心點，現在失蹤人口越來越多，網路上發酵愈來加重，我也要對得起這身衣服嘛！”
“嗯！到時候和孩子去看你！給你帶幾件衣服，別感冒了！”
“嗯！叫媽吃藥！你也吃點維生素！”
“曉得了。”
電話結束通話，寒風呼嘯，巴掌一個又一個，他點了根菸，眉頭稍微舒展，享受著片刻安寧。
煙被掐熄，投入垃圾桶。
“走不走啊！？”他故意提高聲調，隨後上車等待。
“領導、等、我！”唐蘭熙邊嚼邊咽急忙上車。
晚上，臨近午夜。
夜，無盡黑，它雜糅一切，如同小販的無良肉餅，往往不知道下一口是豬肉還是雞肉。
第20個現場，依舊是一無所獲，真相在玩捉迷藏，一分鐘、半小時、一小時、一年它會固執的藏下去，直到被發現的那天。
唐蘭熙神情低迷地倚靠在車身上，新熱搜直衝雲霄，又有人失蹤，男性、身高182、健身教練這是已知資訊。
網路鋪天蓋地的謠言四起。
“這是隨機殺人吧！”
“搞得我都不敢出門了！”
“警察呢！就這麼看著不作為嗎？”
“上面的！別亂說，還是等官方通報吧！”
“……”
張百創揉眼，整個人疲憊不堪，呆滯地盯著現場不經意間喃喃：“太完美了！怎麼可能有這麼完美的犯罪？”
“張隊！這是失蹤人員資訊，現場根本沒有任何線索，並且失蹤人員並沒有複雜的關係鏈，或許真的是隨機殺人。”
調查板遞去，他翻動3、4頁紙張，案件撲朔迷離，謠言鋪天蓋地，他的心情錯綜複雜，兇手根本不給喘息的機會。
“領導！這裡有雙高跟鞋斷跟！”
唐蘭熙一句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法醫跟進，白手套拿起角落裡不起眼的高跟鞋鞋根仔細端詳：“有指紋！”他將高跟鞋鞋跟帶到桌前，用毛刷刷上銀粉，物理附著指紋顯現。
“指紋要進一步鑑定。”法醫說完便將高跟鞋鞋根裝進證物袋。
現場再沒可利用資訊。
張百創推斷可能性：“色誘嗎？不然一個女人怎麼可能……不對，鞋跟也可能是之前遺留在現場的。”
“壓根沒有頭緒嘛！啊哼哼——”唐蘭熙坐在化驗室的長椅上煩躁撓頭，整個人迫切需要得知比對結果。
“還在這煩躁，滾去叫他們調監控看眼！”張百創命令。
“是！”唐蘭熙有氣無力。
白駒過隙，一小時過去，指紋比對結果出來。
法醫遞去指紋比對報告：“張隊，此人不在嫌疑人指紋庫和重點人員指紋庫裡，詳細的你可以自己看看，我先撤了。”
“嗯！”他瀏覽指紋比對報告，嘴裡唸唸有詞：“謝箐瀾？這不是前幾天天天上熱搜的那個嗎？”
他走下樓，摩挲鬍子，若有所思。
“唐蘭熙！走，我們去見見這個謝箐瀾！”
“領導，可她沒有嫌疑啊！”
“走不走？”
“走，領導。”
“穿便服！”
張百創揪他後脖領，然後一腳朝他屁股踹去：“快點！”
* * *
第八煉獄，無間。
“人類警察可真麻煩，遲早把他們給殺了！紂王，我實在沒辦法了，求您出謀劃策！”鬼怪握拳幽怨，身上散發黑紅鬼氣越發旺盛。
紂王穩坐王座，握爵，搖晃酒水，飲下。
“幹不了，就去死。”紂王輕描淡寫道。
鬼怪立馬跪拜：“不敢！不敢！”
“妲己，把東西呈上來！”
且聽“是”聲，一女子拿著擺盤緩步走向王座，擺盤遞去：“‘化形丹’、‘擬紋簪’這可是大王的法寶，你要是還是失敗，呵呵呵～”
女子媚狐笑，滲入人心。
妲己走向王座坐在紂王腿上握住他頭吻下，紂王埋她胸襟好一會俯身道：“罪惡多端者由八煉獄處理，這次再失誤，剁成肉醬可好？”
鬼怪渾身打顫：“是！”然後掐斷‘回府丹’的效用趕忙跑路。
“大王～你嚇著人家了～”妲己諂媚。
紂王荒淫無度吻她唇，似在說不怕。
美人俏媚，不可以面窺心；男子喬俊，亦是如此。
* * *
“謝箐瀾，大四了，你還閒在這，不去實習嗎？打算啃老啊！”唐木可跑到她前一桌將她膝上型電腦合上。
謝箐瀾閉目用手揉搓太陽穴，滿臉生無可戀。
“謝箐瀾！你叔叔找你！”輔導員在門口喊。
唐木可見她不理會自打沒趣的走了，她也順輔導員旨意去了一間早已準備好的空曠教室見了“叔叔。”
“謝箐瀾，是吧！你好我們是警察。”兩人亮出警官證。
唐蘭熙目測不到30歲，年輕氣稚，眉眼間流露興奮刺激感。張百創37歲，臉上浮紋，是滄桑歲月的留痕，給人一股相信我準沒錯的感受。
她無知的望向兩人，唯命是從。
“這是最新犯案現場留下的高跟鞋鞋跟……”
還不等張百創說完，她直勾勾盯著物證袋連連否認：“這確實是我掉的，但也有一個星期左右了，況且我根本不敢怎麼出門。”
張百創拍拍她肩安慰：“小姑娘，我也沒說你是兇手，你別急，我們調查過監控，知道你不是。”
她舒了口氣。
唐蘭熙插嘴：“聽說你遭受長時間的網路暴力，你是否會因此產生反社會人格呢？”
“咳咳，唐蘭熙！”張百創犀利的眼神看著他。
謝箐瀾一時間不知不知如何是好，選擇沉默。
“唉，小姑娘，聽他瞎說，網路嘛，對的要給你掰成錯的，錯的還可能被說成對的，今天就先不打擾你了，不要放在心上。”
兩人匆忙離開，獨留謝箐瀾一人吹著晚風，空蕩蕩的教室，淚水啪嗒啪嗒落下。
語言，是把前有彈道，後也有彈道，開槍，子彈射出，不論如何都會正中眉心。
張百創拿著調查板就扇過去：“你他媽有病是不是？不會講話啊！”
“可是網上說——”唐蘭熙委屈巴巴。
“網上，網上！是不是我要染個粉毛，你一口唾沫星子要淹死我？啊？你這和狗有什麼區別？只會汪汪叫！啊！問你啊！”
張百創拽他髮鬢，他就受著，然後被扔上車怒斥道：“3000字檢討！沒寫完，明天叫局長炒你魷魚！”
夜半三更，新現場。
“張隊，今晚怕是不眠之夜嘍！”
他沒說話，再次接過調查板：“離譜了哈，指紋處處是，物證一簪子，之前可不這樣，覺得良心過不去？”
指紋送檢，對比結果——謝箐瀾。
監控影片——謝箐瀾。
網路矛頭再次指向謝箐瀾，局裡也重視起來第一時間傳喚她。
問詢室裡，牆上貼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字樣，牆粉刷成藍白色，謝箐瀾正被問詢。
“警察叔叔，這不可能！放學以後我就回家了，唐木可可以為我作證，我壓根不可能有作案的時間！”
她急地快要哭出來，可物證被一項項挪列到她面前，謝箐瀾無話可說，她開始懷疑自己，甚至覺得自己是反社會人格。
警察面不改色：“我們正在問詢唐木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最好如實交代！”
謝箐瀾根本交代不了什麼，整個人哭成狗，也憋不出個字來。
22人死亡，僅這點足矣判死刑。
他的目的達成了。
人間作惡多端者會下八煉獄而非十八層地獄，並且八煉獄不論虛實，一旦死亡下了八煉獄永世不得投胎，直到靈魂殆盡。
“大王，十八獄的少主已經進去了，22個人，過不了多久十八獄少主就任憑您處置！”
“哈哈哈，辦的好！獎！獎！”紂王樂的合不攏嘴。
妲己扶他額嫵媚道：“大王如此歡喜，不諾宰幾頭‘人畜’嚐嚐！擺設宴席，歡祝歡祝！”
“妲妃聰慧！來人！宰幾頭‘人畜’擺設宴席！”
“是！”
宴席。
“謝必安、範無咎，今日就算你倆的歡迎宴如何！”紂王喝酒吃肉，大快朵頤，臉上堆肉令人不適。
妲己倒酒，獻上褪衣舞。
她搖搖爵晃動爵裡的人眼喝下細細品味“這人眼酒可是泡了數久，味道可甚是美味。”
吃人，在這裡是常態。
黑白無常被貶，貶落八煉獄在人家地盤不得不回敬：“謝大王！”然後一飲而盡。
白無常三分殷切七分求知問：“大王今日設宴，僅是歡迎我等，還是確有喜事，我等也好獻禮。”
紂王醉醺醺開口：“還不是……捕到十八獄少主了……呵呵呵……來，唔。”
妲己上前捂嘴，似笑非笑對黑白無常比噓，揮手叫幾名小奴上前伺候。
宴後。
“白，方才你可聽清？！”黑無常問。
白無常撫發：“聽清，少主恐懼有危。”
八煉獄沒十八獄慈悲，一路上皆是慘叫聲不絕如縷，血色滿天，人會被榨乾一切價值，甚至成為口中食。
權利在此，不掌握在人民。
“看來得想辦法把訊息帶給閻後。”
“亦只能這麼辦了。”
黑白無常前去夢管處，夢管不講價：“5000千文，一分！不講價！”
“‘奪少’？”兩人異口同聲，口音都帶出來了。
白無常大罵：“十八獄才50文，你要5000文才一分鐘！你怎麼不去搶天地銀行去？你一分鐘，賺我一年錢！開何玩笑！”
夢管無視他的咒罵，翹著二郎腿看戲。
“白，走了，打不了交道。”黑無常鐵青著臉拉著他出了夢管處。
“只能儘快升官，才得以把訊息送出。”
“亦只得如此。”
* * *
哭聲，撕心裂肺。
無人明白她心裡的疼苦，莫名介入一場虛實無知的殊途，細思極恐的經歷，未知的結局，一切全壘在她身上，壓的喘不過氣。
一切都似安排好，嚴絲合縫。
或許該有破局者出現了，否則她將墮入無盡深淵，攀巖石壁便要承受無限壓力，同她現今相同。
“我……沒有……殺人……”
“你……相信……我”
“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