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她走在無盡的道路上,瓢潑大雨。
街道上空無一人,留他/她獨自漫步。
抵達終點,恍然若失,一切畫上了不等號。
* * *
“我……沒有……殺人……”
“你……相信……我”
“我……沒有……”
她哭累了,整個人上氣不接下氣,昏睡過去,張百創扶額心中起疑,從自己靠椅上拿了毯子給她蓋上。
“讓她睡會。”他對審訊員道,轉身揪著唐蘭熙去證物間,試圖查她個清白。
“路,好長……”
她孤獨揹著罪名走向無盡頭的道路。
雨狂下,風搖拽,終點線究竟在哪?
“小姐!你可入眠了!”
謝箐瀾耳邊響起空鳴聲,場景數碼化,逐漸散開,純白色映眼,黑白無常輕笑面她。
她一瞬間淚奔,一把鼻涕一把淚奔向他倆左手抱白,右手抱黑大腿:“你倆……終於來了,我好……感動!嚶嚶嚶~~”
“小姐,小姐!注意形象!”白無常嫌棄,捂臉不想面對這番場景。
黑無常則閉目塞耳。
待謝箐瀾情緒穩定,黑無常便拿出“瞻魂玉”點名道:“‘瞻魂玉’可瞻靈魂亦可瞻貴家血脈,只要你是少主,‘瞻魂玉’便會碎裂,自然倘若不是,我們可就沒義務救你了!”
黑無常似笑非笑,滿綸腹黑。
白無常蹙眉空變卷軸一掄他後腦勺破口大罵:“耍個屁帥,祖傳秘寶用不了多久,快點!”
“啊——”他抱頭,斜眼看白無常,白無常拿著卷軸又要揮來,連忙將玉放於謝箐瀾額頭。
“瞻魂玉”觸額冰絲絲,半刻她額頭浮出金邊陣法圖擴散全身。
啪——“瞻魂玉”徹底碎裂,碎片四濺。
“果然!”兩人早已心知肚明,異口同聲道。
謝箐瀾睜開眼,四處張望皆是“瞻魂玉”碎片她激動舞起破聲道:“這下你們可以救我了吧!”
“不能!”
“為什麼?”
“少主,你記性真差!我倆因為你,被貶八煉獄,一時半會是沒戲咯!”白無常打趣道。
“那怎麼辦?”謝箐瀾焦急問。
黑無常接話:“涼拌!攪拌!雜拌!搕拌!拌蒜加蔥!拌嘴拌舌!”
“……”
白無常再次空變卷軸抽他屁股:“一派胡言!少主!我祖傳秘寶要沒時間了,你能拖多久就拖多久!相信我們!我們一……”
“定”字未出,一切被切斷,謝箐瀾也緩緩睜開眼,她側身看到毯子微微笑,滿臉疲憊望向時鐘7:34:“睡了一覺啊。”
連著幾天,謝箐瀾快被審訊瘋了,證據鏈過於完美,毫無細縫,她快撐不住橫樑,橫樑也將壓向自己。
* * *
榜單上傷感音樂籠罩房間,房間拉上窗簾顯得黢黑、雜亂無章,肖憬然如泥潭在床上腐朽。
他拾起手機,翻尋資訊。
手機光照亮,黑眼圈可以和熊貓媲美,眼睛布便血絲,像被食人精氣鬼吸乾了精氣,毫無血色。
熱搜榜第一正是:謝箐瀾連環殺人,多方面資訊被網友扒出。
點開,評論更是不堪。
揣測、猜疑、咒罵比比皆是。
緩緩起身,面著房間的不堪,嘴角勾起悲情的笑,嘲笑不堪的自己,拉開窗簾,陽光打進,刺入他目,抬手遮陽。
路,遙遙,遙如萬光年外的星。
他尋網上被扒資訊,去了謝箐瀾家。
她門前被潑滿紅油漆“殺人償命!”“罪該萬死!”“臭名昭著!”等無法直視的詞彙,房門鎖也被撬開,房間被搗地亂七八糟。
肖憬然小心翼翼地踏,找到一容身之處拍照記錄,試圖翻找可以證明她不是犯人的證據。
“‘回府丹’是什麼東東?”他拾起瓶子心想:“麥麗素嗎?名字還挺高階。”
拎開瓶蓋,拋進嘴。
“噫~好苦,不會是老鼠——”肖憬然傾倒,意識模糊,昏死過去。
“呃啊……啊?!”
少年半癱坐在地面,背脊貼靠黑漆的樑柱,少年木訥些許,揉搓雙目,思考並疑惑眼中的畫面是否真切。
“啪!”
少年定下心來,猛地扇了自己一耳刮,劇痛感瞬間襲來使他明白——這不是夢!
肖憬然眉頭緊鎖,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在他眼裡看不到城市的繁華榮貌,看不到鄉間村鎮,而是不符於現實的“陰曹地府。”
踏踏——
且聽腳步聲來,來者果然是黑煞、馬閹。
“小鬼,歡迎來到十八獄,吾乃馬閹。”馬閹改不了性子做完介紹就去緝他。
肖憬然本能反應躲至樑柱,馬閹不耐煩,出言挑釁,磨拳擦掌。
“不對,馬閹,此人身上散發‘回府丹’氣息,不屬於死亡靈魂,而且他似乎體內流著聖血。”黑煞連忙拉住他,同他解釋。
馬閹聽他話,也鬆了拳頭。
百般說服之下,兩鬼一人前去官邸。
閻後依舊端坐於王座之上,威風未減。
她宣各鳥獸退下,僅留兩位婢女和黑煞、馬閹、肖憬然。她曉得內情,黑白無常同她通風報信過。
“倘若,謝箐瀾因故意殺人罪,執行死刑後,靈魂便會流入八煉獄,無間。一弱女子連殺22人,無蹊蹺,才怪。”
閻後毫無思緒,畢竟是人間事,權,再大,也有不可觸及的底線。
馬閹摸不著頭腦開口問:“那豈不是有兩位少主?陛下,你當年生了個雙胞胎?賀喜賀——”
眾人泯默,璟璐拿起一旁奏摺朝他扔去,他吃痛閉了嘴。
“黑白用秘寶告知吾,謝箐瀾體內靈魂亦是肖憬然,她步入域離間後重回人間,可時間變了,肉體同樣。”
肖憬然懵逼的在一旁聽著,滿臉不知所措,心猜疑:“還有另一個我?我在做夢吧?”
他幡然醒悟,不斷抽自己耳刮,陰暗扭曲爬行、尖叫、扭曲、陰暗地蠕動、翻滾、痙攣、嘶吼、分裂、撕心裂肺、嚎叫。
“???”他這一出,倒是讓人精神振奮。
肖憬然見一切還是原樣,更加賣力的發狂。
“馬閹,揍他一頓!”
“是!陛下!”
“啊~~~”鼻青臉腫成了他的代名詞。
黑煞小心道:“陛下,古文獻十八獄有記一秘法‘血契’,雖說代價極高,但也可……”
他知道自己說話不妥,便沉言。
官邸裡陷入長時間沉默,霎時間壓根想不出辦法來。
“血契”為古秘法,該秘法據文獻載:用自身血兩倍召喚血鬼,同血鬼簽署契約後,血鬼便會不論代價完成契約,同時召血鬼者應付同等代價。
因古十八獄人人皆用血鬼掃除自身阻礙,導致十八獄群魔亂舞,處處吃人血饅頭,自此“血契”被封,時境變遷,也逐漸淡忘。
閻後三思道:“‘血契’一事不可傳出,否則自食其果,蕾雨、璟璐準備陣法,黑煞、馬閹嚴防死守。”
“是!”幾人回答。
肖憬然懵逼地指向自己怯弱開口:“那我呢?”
璟璐莫名倒數:“三、二、一。”
肖憬然被黑氣包圍,黑氣散開後,人消散。
他睜眼,回來了。
官邸深處。
據文獻載,法陣簡易,率畫一大一小兩圓,在圓內添一五芒星,後再五芒星交匯處貼符畫字,點上紅蠟即可。
“煞,你說陛下為啥那麼在意少主啊!”馬閹蹲著擺蠟貼符疑問。
黑煞瞥了他眼細細道來:“我看古書上載,歷任少主皆是開啟八煉獄終極的‘鑰匙’,況且這種事已經不止一次了,紂王恐怕亦是。”
馬閹擺完蠟席地而坐,望這官邸深處竟有如此地方,同外頭不一,這裡悠悠星空,每顆命星代表一人,它們有的無規律閃灼,有的劃下帷幕漸漸黯淡。
人生百態就如煙火唯美,美似云云星辰,塵埃落定,隕落瀚宇。
兩三日後。
閻後割傷手,血流不止,一一盛入壇。
“血契”一事不得流出,沒找小鬼,只得蕾雨、璟璐、黑煞、馬閹佈置。
他們將一罈罈血細膩塗勻在陣法上,血一抹上,法陣自身緩慢鑲上金邊,隱隱浮光。
璟璐攙扶她勸說:“陛下,你現身體不適,還是先去休憩會吧!”
閻後毫無血色,整個人意興闌珊的模樣。
閻後沒答,待緩過氣力,走向法陣。
她盤腿坐在法陣中心,手擺古文獻所寫姿勢,嘴裡唸唸有詞,合上眼。
霎時,官邸搖晃,眾人跌倒,方才陣法抹塗的血飛於半空,粒粒分明,落下以半圓形裹住閻後,整個血球不斷流動。
四人退出陣法惴惴不安地觀望。
她睜眼,已處“血契”空間。
血!到處都是血!天上地下遍佈流動血,似流沙樣式,後背發涼。
“喲!稀客呀!稀客!”小孩稚嫩聲音傳入耳。
閻後抬頭,一小孩映眼,嘴微微上揚。
“血小鬼,想不到竟還能再見!幾千年了,你怎麼就長不大啊?!”她感嘆。
“放尊重點!吾可同你奶奶齊輩!”
血小鬼頭戴黑紅色官帽有些許裝飾,身著漸變黑紅色官衣,官衣紋上朵朵黑百合,長衣長褲,他的手腳伸不出,顯得呆萌。
他憑空變出桌椅茶水,折騰一番伸出食指衝她:“難得,來陪吾酌幾壺!”
閻後撐地而起,入坐。
血小鬼變出酒壺酒杯,盛半杯酒遞她,然後自己一飲而盡半臥長椅蹺二郎腿撐腦侃侃而談:“想當年,吾可是域間有名的‘許願仙人’如今落寞咯~”
一杯下肚,她敞開心扉:“還不是您禍害域間,‘血契’才被封存,要不是有古文獻可還真見不到您!”
“你說啥?!”他正坐又飲一杯破口大罵:“老子禍害域間?!屁話!都是你子民求吾,吾還嫌累嫌髒呢!”
血小鬼一怒將酒杯砸地,酒杯如煙消散,他單腳踩桌怒斥:“老子當年當‘伏地魔’安安靜靜幾千年,天殺的驢腚把吾召出來!知道吾可實現願望,一個接一個!媽的!沒萬古留芳,還遺臭萬年!”
“陪一杯!您可別傷了肝火!”閻後賠笑。
血小鬼氣還未消,持續輸出:“若不是人心貪婪,域間整會消靡!貪慾過高,必會反噬!凡事都有代價!”
他激憤昂揚,掀翻酒具,跳下桌,假裝要走。
“哎呦——”血小鬼將桌椅板凳變無,閻後一個跟頭栽倒在地,酒水灑身。
他背手隱藏自己壞笑裝腔:“聊也聊了,到底有何事啊!你這血不會就是為了讓著血契空間裝修裝修?無事求?那就謝謝啦!”
閻後上前拉他衣襬,如媽媽拉著孩子般。
“有代價的哦!不管是誰喔!”血小鬼鼓起嘴像個青蛙賣萌。
閻後掐他兩頰:“曉得!別給我下蠱!”
血小鬼環胸:“說道說道!”
“撈個人!隨便找個‘替罪羊’!”
“喔~你也變壞咯~”
閻後會心一笑:“放心,他先惹我的!八煉獄無間——紂王,他將我孩害入域離間回溯當前時間,不是有‘回府丹’我壓根不得曉,如今害他被人間公安機關審,證據鏈完善,他已經走投無路了。”
“人間事?”
她臉色微變:“不可?”
“可!代價:你體內一半淵血!”
她“嘶”一聲:“還是不救了!”
“那吾就撤咯~”血小鬼僅一瞬就離她數里遠,他大聲喊,血契空間回漫他聲音。
“救!”
閻後陳述人間事和替罪羊人選:“淵血事成之後予您。”
“哦~你不會跑路吧~”
“放——”
血小鬼閃現她跟前,隔長袖掐她脖梗滿臉冷酷:“最好是,否則代價就是剔骨刨肉,從古至今可有不少人得罪吾,你也不想這美人臉蛋被毀吧!哼哼~”
閻後剛想答,血小鬼抵她唇:“不能待太久喔~”
她被踢出“房間”,臉色更加蒼白,眾人扶她入臥,看模樣得養好久生氣。
血契空間。
“紂王,代價:鬼域門鑰匙!”血小鬼整個人變了形態,不再是方才的娃娃模樣,妥妥一文質彬彬的書生。
紂王坦蕩笑:“好!淵血可別忘嘍,老不死的!”
“你若在挑吾,後果不堪設想喔~”他轉個身又變為小孩稚嫩模樣,俏皮道。
“瘋子!”紂王罵。
血小鬼回:“謝誇!”
* * *
“血契”已成,棋子該將軍了。
監控影片找專業人士鑑定,無修改痕跡,依此等證,謝箐瀾必是聲罪致討,可破局者出現了。
監控畫面就眨眼間被篡改,篡改為一名男子,並且指紋等物證同樣被調換,乃至是人們的記憶,不擇手段改變一切。
“謝箐瀾?你誰啊?你犯什麼事了?”審訊員望著板子上寫的部分篡改內容感到陌生。
“???”她懵逼。
最後她被無罪釋放,血小鬼給她安一喝酒鬧事的罪名,而替罪羊可就不好過了。
“就你乾的?”血小鬼又變書生,暴力揪他頭髮。
“小、爺……小、爺!饒了我吧!”那人一把鼻涕一把淚,手腳被砍不斷滲血。
血小鬼用刀子抵他脖梗:“聽紂王說你之前是十八獄閻明淵手下的報信兵,被貶,如今給紂王做事!看面子上饒你一命?”
“謝……謝……”
他放開報信兵頭髮,無手腳的他在地上像蛆般蠕動,血小鬼劃他一刀,血噴湧而出。
“饒你?想屁吃!”血小鬼邪笑。
“小……爺!小爺我……錯了!我……”
他越加哭鬧,血小鬼苦惱瞅一眼企業門前的石獅子口中球,他拔出球體,生硬塞入報信兵口裡。
“都說不要鬧了,放心,有令,不殺你!”這句話讓報信兵不再鬧騰緊接著他又道:“角色扮演喜歡不!弄個‘替罪羊’的身份給你耍耍!”
“唔……唔……”
“你說同意啊!唉呀!不用謝吾!開心就好!”血小鬼蹲他身旁,故作擴耳聽道。
“唔……唔……”
報信兵成了替罪羊,不到幾星期,成功被判死刑,紂王見下來的是自己屬下,當場“去世”,他憤怒直接將報信兵頭顱捏碎喂“狗”。
“可惡!閻明淵竟為孩兒付出如此代價,看來他果真是‘鑰匙’。”紂王捏碎爵,怒氣充斥整個官邸,沒人敢踏足。
“哎呀~紂王~彆氣憤了~氣壞身子可就不會了~”
紂王剛想繼續罵道,妲己香唇抵上,氣氛綿密。
“亦罷!哪有一次便成之事!美人入寢!”
“是~大王~”
血契空間。
“事情完成,該支付咯~”
血小鬼在她跟前跳房子,沒有方才暴戾恣睢,感趣的一步步跳。
閻後盤腿坐下嘴裡念念,淵血從額頭滲出,她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小瓶,將血盛入,大約50毫升。
“給!虧死!”
“哪有不虧本的買賣!”他說完將她踢出,淵血被他分為兩份後,便去參見下一位客人。
咿咿呀呀聲從房裡傳入耳,柔媚,軟軟的,甜甜的,入口甘甜的葡萄酒令男子著迷。
砰——
門撞擊回聲。
“喔!everybody!早上好!下午好!晚、上、好!吾在人間學的詞語可還行!”血小鬼半張臉隔著屏風望,大聲嚷嚷。
床上的二人僵住,沒了動靜。
“愣慢!”血小鬼不滿道。
可聽屏風後窸窸窣窣的聲音,紂王提褲走出:“你下次能不能看看場合!啊!多好的氛圍!”
“下次一定!”
淵血遞他:“那麼點?”
“不要?”他上前奪過瓶子:“我還不捨得給呢!”
“要要要!”紂王低三下四的接過。
血小鬼出門闔門,紂王剛要回床看見半張臉伸進門:“我溜達!你們繼續!不用在意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