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瀝瀝，竹篁葉落點滴，聲聲爆響傳入耳，音推雨散為水汽，竹篁葉發出簌簌聲響，葉落雨落。

輪椅在泥濘地上劃出痕，腳印接踵而至。

見雨葉夾而落，聞竹篁簌簌聲聲，竹落下泥濘地足印，一瞬繞為方圓，小腹恍然一陣激盪，二人不備癱倒泥濘水地。

祂落於泥濘水地，一身素白衣帽簷掩面，二人緩站起，捂著小腹滿身泥濘水，衣裳變得沉重。

血小鬼被擊地還有些搖搖晃晃指罵道：“太白，你要死啊！一身泥水，賠吾衣裳！口內還差半厘就滿是臢汙了！”

“太白，汝功力好大氣量，絲不留面乾脆將吾二人打死得了！”汨魆正腕口，將汙臢的衣裳撕毀。

祂撫須未開刃的竹劍掌於手中：“填星、熒惑、歲星這二位是何人？言語疪鄙，論瞧不是帶好人。”

歲星推著填星到祂身後，熒惑星呆愣片刻瞧瞧二人，又瞧瞧自已長輩不得已站到長輩身後去。

歲星為填星撐著傘答到：“來談條件的難，現看來得過您這關。”

“哦？談條件？何條件？”祂瞬時將手內竹劍對空而斬，須臾不至，竹篁大面積落下斜劈痕，後一一而落。

血小鬼一旁蓄勢待發，汨魆佩劍發晦：“談汝們回軌，倒現看來汝必要和吾們共打一架才可好好坐下來談了？！”

“哼，難亦有些許實力才稱作難，倘若不過過手癮，吾可不會向難屈服，吾會抵抗到底，直至難消弭！”

太白言完空著無動，二人各執佩劍踏泥濘奔祂而去，祂揮揮袖便打出音爆，二人劍鋒被祂雙手二指接下。

祂揮動竹劍將二人佩劍擊離，泥濘落下深步印，祂騰於天無了影，周遭竹篁落下祂步履印子卻不見影。

二人將後背交予對方，左右觀閱著時不時而現的泥濘腳印，竹葉落，聲簌簌，水滴滴，恍見影。

“血小鬼！”竹劍擊玄鐵劍發出一聲沉悶聲響，他被擊離幾米險撞竹上，血小鬼將刀身轉轉投影而去，落空，劍回。

“太白，汝既不留情，可別怪吾們！結靈印·錢符異靈！”霎時泥濘水地鑽出金錢小人，金錢小人緊隨著看不到的影。

“閡靈音·群斬。”血小鬼揮舞手中佩劍，僅一瞬大片竹篁被劍劈為兩半，祂沒了落腳地迫使浮於空斬著襲來的金錢小人。

太白呵呵笑道：“有能耐！可汝們二人共擊一老頭吾覺得不公啊！話嘮子落雨！”

天瞬聚雲，雨如天將洪侵襲大地，二人視野受阻，渾身溼透，雨打在身愈感疼痛。

“汝低估吾們了，五星現聚，手到擒來！”

藤蔓蜿蜒而出，隨二人沖天去，短片陰雨雲上的辰星被藤蔓裹挾押入地不可動彈，目標轉於祂。

“汝們是難所要作何？！”

玄鐵劍與竹劍共擊著，在天發出聲聲響，二人擊一人勢在必得，祂步步退去，二人步步攻去。

“抵抗祂，抵抗既定！”

“抵抗？！既定？！”

成片竹林在辰星的甘霖下恢復原先高大挺拔的樣子，他們避著竹一一生長而刺來的竹鋒，太白露笑。

祂再匿竹篁，二人避著長來的竹鋒，在綠林中迷了眼久不見祂，猝然二人感身後一陣風嘯，隕鐵巨星墜向二人。

竹篁被大面積壓損，隕落須臾便化如煙塵瀰漫，泥濘水地被砸凹大坑，祂騰於空觀閱凹坑情況。

“有煙無傷，太白汝太遜了，咳咳就是吸塵入肺有些咳嗽，咳咳！”血小鬼扇著鼻尖還彌的塵灰嗆嗆道。

汨魆望天，祂屹立在天，祂瞧眼眸內滿是虛空，二人再衝天去，執劍對祂，祂樂呵呵笑面著他們滿面坦蕩。

“一劍定勝負！汝二人來，吾不會覺不公！”

二人聞言劍去，劍擊毀了竹劍，太白隨之緩落於地，二人收手一同而落，嚴肅的場合下僅出場沒幾秒的辰星還在掙扎。

太白拂拂袖：“抵抗既定，汝們敢如此言是要掀翻祂定局好的棋盤？！”

“是。”二人共回。

“有本事，汝們竟想抵抗一位不知是否存在的祂，祂是神秘莫測的，代價是何歲星、填星想是與汝們言了，不怕……”

“先放我出去，救命啊～救命啊～”辰星言打斷祂話，祂瞥一眼揮揮手祂嘴被竹幻紙封住僅在地唔唔叫喚。

汨魆將佩劍收起：“會死，吾們亦怕，可一場虛無縹緲的夢就該醒來，而不是持續不斷的沉淪其中無法自拔，溫柔鄉雖舒適但它依舊不是現實。”

“呃啊……悶死了……救命啊～救命啊～”

“閉嘴！”血小鬼佩劍甩去，插於祂腦偏一公分距離，祂僵硬扭頭看劍寒光凜然，一身雞皮疙瘩瞬起連閉了嘴。

“難怎麼解決？”祂竹劍指他笑問。

汨魆將劍撇開面露笑回：“自有解決辦法，除非祂動‘筆’了，可如此長久以往祂銷聲匿跡，祂不可能動‘筆’，或許祂封‘筆’了。”

“抵抗既定，博弈祂，汝們當真是難又不是難啊，言的好，汝們有法子送吾們歸軌便使罷，就是吾有一求，不強求，能不能不把這話嘮子不帶上去？”

氣氛有些許緩和，汨魆聳聳肩，太白麵露無奈，熒惑星亦再度歡愉跑來拉二人手。

陣法畫地，共五星位，些許符文伴陣，原端坐在陣的祂，落席衝二人跑來。

“什麼叔叔，愛哭鬼叔叔，我是不是再見不到你們了？你們還會不會再注視我啊？！”祂的淚溢位眼簾，緊攥著二人手。

他手輕撫下，半蹲面祂，幫祂拭去淚：“會見到的，我們會一直注視著你，看著你有一天長大，看著你有一天步向成熟。”

“小孩，別傷情啊！我們還能再見的，我們沒那麼脆弱！”血小鬼一同半蹲撫撫祂手給予慰籍。

祂抽出手抹抹淚，拂袖結印，祂腦上紅紋浮光，二人面前恍然顯現一顆紅珠，珠上刻些許紋路，祂拿遞於二人。

“這是我為數不多的力量，給你們，必要的時候可以防身！”祂滿面真摯笑道。

“好。”二人同回。

“什麼叔叔，愛哭鬼叔叔我們拉勾，你們一定一定要一直注視我！一定一定要有時間就去看我，帶我玩！”

祂伸出小拇指，二人笑笑共撫祂腦，伴上祂指同祂共誓：“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變了就是……就是……”

祂遲遲說不上詛咒話語，淚滾滾而落，祂擁上二人肩：“你們不去抵抗既定好不好，會死的，你們就注視不了我了……”

從時人人泯默無言，二人撫撫祂腦，不言語觀著祂聲淚俱下，觀著祂孩童般天真，祂把把抹淚將面埋入二人肩。

“熒惑星，吾們終有一天會死去，縱然天下無一人去打碎溫柔鄉的束縛，吾們依舊會死去，何嘗不用須臾生換取既定的改變？！”

“既定是原地踏步，只有走向非定線或切才能更迭一切。”

祂埋入二人肩，身子骨微顫手緩緩推開二人，面向二人連拭去淚：“那你們要是抵抗既定成功了一定要來找我，一定要一直注視我好不好？”

二人相視一笑：“好。”

祂同二人告別，坐入陣法，陣法中心點湧光，半刻擴散全陣，陣法在天而浮份，壓縮成一片面，光消弭祂們離。

血小鬼望著方才法陣地處，言語落寞緩緩仰首望天：“走了，吾們怕不是應不了祂的承諾了。”

“或是吧，吾們亦要好好抵抗這無懈可擊的既定，儘管失敗，卻亦死無遺憾。”汨魆袖揮揮，踏步離竹篁。

雨停了，空氣清新不少，但還瀰漫著土腥味，滴水落落，落傘頁，聲聲響，步子踏踏步離竹篁，密林出逐見光滿眼。

“走了，抵抗既定，抵抗祂。”

* * *

討伐聲接踵而至，如雪蓋沒一層一層接下，官邸緊鎖依有砸門控訴聲，儘管兵官在外頭攜佩刀候著卻依舊止不了這場皚皚白雪。

私房內，閻明淵通體發晦，血溢白唇為其添色，她端坐床榻運靈氣，白稚的面板條條脈絡暗血色微暴起。

“噗——”她一口血吐在夾竹飾屏風上。

她滿面憔悴一手撫著腹，一手扶著床沿，終是體力不支臥倒床榻，血從口中溢流，她手想蜷起，無力還是癱軟。

“陛下，湯藥！”蕾雨將湯藥端入，忙不迭將她扶到枕背靠著一勺勺喂她。

湯藥亦僅是心裡慰籍，她口口夾雜著血水飲下，受不住痛苦連咳嗽將湯藥噴出些許，她長吸氣眸微垂。

閻明淵閉眸，言辭致歉：“蕾雨，先前利用汝拖延時間對汝用了傀儡符，吾抱歉，咳咳。”

“沒事，陛下如此定有自已用意，我不會如何。”蕾雨又要將一勺湯藥遞她嘴邊，她嘆息一聲擺擺頭。

“吾這是算抵抗了既定嗎？咳咳，同範無咎一樣是不是時到吾就會爆體而亡？既定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了，世載是不是會回安平？她們是不是就不會死了？死而無憾了。”

她一口口發問，她清晰地感覺血在體內跳動，像要時刻迸發而出般，閻明淵眼眸微張：“域間，如何了？”

“起了暴亂，已派人去鎮息了。”蕾雨回。

“吾這個王是不是過於自私了，什麼都當一局棋來下，吾是不是不配當一個母親，儘管是一孩童吾亦要利用鎮壓既定。”

閻明淵氣息微弱，蕾雨一旁勸回：“陛下，你為全域百姓做如此，儘管有紕，但依無濫用職權，天下就是一部棋局，有對有錯，但錯便得另尋法子將錯修正。”

“棋局時長，可有的是時間、機會將路扶正，棋局一旦落子，便不可悔。”

閻明淵頷首欣慰笑笑：“汝如此知其理，懂其故，要不吾亡後汝當選下一任域間王吧，吾感時間不多了，這盤棋的輸贏吾恐怕是見不著了。”

蕾雨未回，僅看著她，她有些許癱軟：“她們到域間了嗎？”

“到了，陛下有何吩咐？”蕾雨回。

“將她們藏好，不要被血小鬼和汨魆尋到，吾這條命亦是無白花，咳咳，尋紙筆來吾想書字，咳咳。”

她披起厚衣裳，蕾雨將筆墨紙硯擺桌，她研墨，將紙鋪張樺木桌用鎮紙要住邊，她將磨好墨的硯擺桌，毛筆沾墨緩緩書著。

蕾雨輕聲：“陛下，如需我，我就在門外。”

她微微頷首，書著字，淚夾雜血滴落紙張，她筆筆書著，筆筆如坐針氈，她的脈絡愈加突出，伴著黯淡紅光。

時間在流逝，如體內細胞在不斷更新迭代，官邸門外聲聲討伐愈演愈烈，她握筆地手微顫，血滴滴，她呼吸急促。

她書完，停下手中筆，撐起樺木桌而起，在私房內緩慢踱步，她走到書架前踮起腳從高處拿下棋盤，俯下身將棋盤抱入懷。

“棋如生，步易錯，無細仔，棋盤毀；棋如死，步步難，步步步深，步入無底深窟。”

她抱著棋盤，衣裳染血，盤坐處涓涓血泊，她面浮暗紅經絡，她淚淌下，半血而淌，她閉上眸接受來自神祗的責罰。

“蕾雨……汝進來……”她言語已糊模不清。

蕾雨入內，瞧見她滿身浮暗紅經絡，經絡內似有物在蠕動，她瞧著苦不堪言，蕾雨將身外袍打溼披她身。

“蕾雨，不要做無用功了，吾寫了一詔到時汝讓公公去朝堂念，桌上一紙幫吾交遞少主，咳咳……”

打溼的外袍被染上血，蕾雨幫她擦拭卻被推離，閻明淵閉眸深呼吸命令言：“拿上紙、詔出去，到時讓仵作收拾……”

蕾雨垂淚，她撫上她手，她摸著她手上脈絡：“侍女，蕾雨接旨。”

她淚著作揖，抬首再竊她一眼，拿上桌上詔與紙步出私房，房門緩緩闔，她看著門縫內的閻明淵，閻明淵血已開湧，她無助閉上門。

血漸在私房門的窗戶紙上，她瞧著血，抱著紙、詔倚門癱倒，手中物亦隨之掉落，她蜷起身，抱膝痛哭。

紙、詔橫落地而展，滾落她腳底，紙、詔上滿是閻明淵，滴滴血糊著字，她閉眸不願在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