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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美女蛇

肖秉義已醒來,紅了的兩隻燈籠眼,死死盯著床頂發愣。

聽柳蕙承認是少校特務,心裡頓有心愛的寶貝,被人打碎的憤怒,又有難以形容的沮喪。

他此刻已心如死灰,一腔熱血早已冷卻。

感覺她又傷了斯人,傷的比上一次更重。

他欲哭無淚,茫然失神。

見宋中堅和柳蕙進門,翻一個身,背過去。

宋中堅見狀非常不滿,喝道:

“‘麻雀’,你既然參加了組織,就得按照規矩行事。我問你,你今天反應太不正常,為何對柳少校這般無禮?”

“起床聽令:立正。”

肖秉義無動於衷,翻過身來,翻了翻白眼,自言自語:

“她已連續傷了我兩次,我心裡憤懣。我作為男人,竟被她玩來玩去,簡直丟了我肖家祖宗的臉。”

“我還有什麼臉面活在這世上?隨便你們處理好了。”

宋中堅問柳蕙:“他說你傷他兩次,是啥意思?”

柳蕙笑道:“第一次,軍管會讓我以保密局身份測試他。他認為,我這次又騙了他。”

宋中堅晃悟,跟又緊張:“噢?軍管會怎麼會讓你出面考驗他呢?不會懷疑你了吧?”

柳蕙搖頭到:“這倒不會。”

宋中堅噓一口氣,笑道:“原來如此。難怪他傷心動肺,大動肝火呢。‘麻雀’,誤會,誤會。‘貓頭鷹’也是執行命令。”

“鄙人也是事出無奈,要怪就怪我。現在宣佈,‘貓頭鷹’晉升保密局中校,‘麻雀’晉升少校。”

“希望你們以黨國為重,精誠團結,報效領袖。‘麻雀’,馬上返回學習班。從現在起,你協助‘貓頭鷹’完成任務。”

肖秉義轉身,故顯想打退堂鼓意思,眯著眼說:

“宋主任,學習班剛協調好。現在又曠課了,回不去了。我現在啥想法都沒有,破罐子破摔了。”

柳蕙數落道:“‘麻雀’,你這是什麼話?請你不要辜負將軍對你的厚愛與期望。快跟我走,回去我幫你跟朱主任說清楚。讓他擋在前面。”

肖秉義猛然坐起,燈籠眼瞪著她,惡狠狠的說:

“你給我閉嘴!就憑你大特務,能替我說的清?我不想跟你囉嗦。”

宋中堅惱怒,喝道:“‘麻雀’,你太放肆了。竟敢在鄙人面前大放厥詞。來人!”

門被推開,兩個彪形大漢揹著手,跨開步等著下一步命令。

柳蕙始覺不妙,忙說:

“將軍,不要動怒。任務要緊,‘麻雀’交給我調理。當務之急,我們得趕快回去。”

接著低聲說:“將軍,你若同意他回去。是不是讓他先幫你找到那位跟組織失聯之人?”

見他點頭又說:“這傢伙自尊性強,具備反跟蹤能力,建議這一個禮拜不要再跟蹤他了。”

“我還得回上海應付,路上跟他交代任務,你還有啥交代的?”

“好吧,即刻動身。上酒。”

宋中堅嘆一口氣,吩咐道。他先端一杯給柳蕙,又給肖秉義一杯,碰杯同幹。

肖秉義想起上次酒後昏迷,心知他又故伎重演。

跌跌絆絆一段路,被司機扶上車,感覺先上車的柳蕙也戴了黑罩。

他想,這樣也好,省的再見她那副特務嘴臉。

要在之前,星星能跟月亮坐一起。他會激動的暈過去。現在卻心生厭惡。

車子搖晃,時而相撞,他能感覺到她柔軟的身子。

也能隔著頭罩,嗅到她溫馨的女人氣息。

但是,心中的月亮已被怒海淹沒,啥感覺也沒了。

想起被她連騙兩次,心中就窩火。孃的個頭,人家喊斯人神探,神探咋沒探出身邊的美女蛇呢?

車子繼續搖搖晃晃,肖秉義心思也在搖晃。

若不是擔心開車的特務回去報告,他真想跟她立刻問個明白。

他實在無法容忍眼前的事實,心中為她是特務,一陣一陣的痛。

揪心的疼,剜心般的痛。

暗自傷心無比,為自已的情殤沮喪。心裡不停的自問:這麼漂亮的女人,為何是特務呢?

柳蕙,你為何要當特務呢?你讓我這一輩子咋辦?

你知道嗎?我本想在你火炬照耀下,重塑一個嶄新靈魂。

你在我心中,已生了根發芽了。你火炬說滅就滅,還無情的連根拔起。讓我肝碎如渣,痛苦不堪啊!

蒼天啊,這也是你苦斯人心志,必須的麼?

柳蕙,你知道嗎?你讓我跌進了深淵。萬劫不復,萬念俱灰。

他心中正煎熬,忽然被柳蕙問話打斷。

“麻雀,藏得夠深的,連我都被你騙了。”

肖秉義不想睬他,裝睡。

感覺她在斯人大腿扭了一把,這才搭腔:

“彼此彼此。汗顏啊!我刑偵專業出身,卻沒想到身邊有條美女蛇哦。”

“我問你,你何時關注我的?還偷看我的筆記本?”

“吆吆吆,小人哪兒去了?在軍管會,我不是你領導,你稱小人。”

“現在,我是你上司,你咋不稱小人了?我啥時候偷看你筆記本呀?”

肖秉義沒心情跟她調侃,想起兩個小兄弟之死,不由得怒火中燒。

“你給我閉嘴!你為何要殺我的兩個小兄弟?你怎麼下得去手啊?”

柳蕙很驚訝,辯道:“你說死的兩個叫花子?我不知道呀。”

肖秉義聽說她不知道,冷笑:

“你應該敢作敢為,殺了人,還不敢承認,你配做我上司嗎?”

柳蕙委屈道:“肖秉義,你不要冤枉人。我有什麼不敢承認的啊?我確實不知道呀?”

肖秉義已經聽出了她的委屈,心中一怔:難道內鬼不是她?

“肖秉義,這次‘雄鷹’親自見你,是給你面子,你要心中有數。”

“他對你已有不滿,還說你騙他,讓他損失慘重。你要當心了。”

柳蕙說罷,輕拍他手。

肖秉義立刻像被蛇咬了一樣,縮回手,調侃道:

“我知道,‘雄鷹’是給我機會,可我是爛泥巴扶不上牆。勸你對我不要抱有希望哦。”

“希望大,失望就大。一邊要我拿保衛運糧方案,另一邊又要我拿劫糧方案。”

“我是矛,又是盾。現在是老鼠進風箱,兩邊討好,兩邊都不信任。”

“先是老天考驗,然後這邊考驗結束,那邊又接著考驗。我這餘生,要在考驗中度過了。”

他已感覺到,跟心上人虛與委蛇,有多痛苦了。

此時,他對她已不抱有任何幻想,更不敢透露真情。

柳蕙提醒道:“你是大學生,難道不懂‘兩權相害取其輕麼?’”

“我警告你,我哥對你不薄。將軍對你很器重。不要玩花招。否則我會親自除掉你。”

肖秉義再無興趣談下去。心裡疑惑,酒裡的藥,咋沒起作用呢?”

他要趕緊回學習班,不為學習,而是怕昏倒在路上,耽擱了給朱大明報信。

“司機,快送我去三元巷,快!”

車子發出刺耳的聲音停下,司機看著前方說:

“對不起,車子去火車站。已到中華門了,你下車吧。”

肖秉義愣了一下,拿掉頭套,開門下車。瞥一眼車頭方向,竟跟上車時方向相反。

他記得上車時,車頭朝北,這次車頭卻朝南。

再瞥一眼車內的柳蕙,扭頭就走。

”站住!“他聽到身後柳蕙一聲斷喝,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