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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回家

兩年前。

因為離體太久,嚴昀然越來越虛弱。

白天他剛剛目睹哥哥殺了父親,這一幕令他很悲痛很憤怒,但是他現在卻什麼也做不了,連保持目前這個形態都要耗費巨大的能量。

他不甘心就這樣消失。

楚辭為自己煮了泡麵正吃的津津有味,他過去嗅了嗅,竟然什麼味道也沒有,他現在基本已經喪失大部分感官功能。

“你想吃啊?”楚辭挑起一筷子泡麵,用手朝他扇了扇香氣,又一口氣全吸到自己嘴裡。

“你明知道我吃不了,還故意氣我。”嚴昀然嘆了口氣,盤坐在對面看著他吃。

“你也不用那麼喪氣,死都已經死了,抓緊時間去投胎,不然好位置都讓別人搶了,呼~”楚辭吹了吹有點兒燙嘴的泡麵,“而且那個鬼娃娃還在外面找你,你出去被它吃了,連投胎的機會都沒有了,嗦~”

“我不走!我也不能走。”嚴昀然整個人無精打采,委屈的像個孩子似的。

“上面的事已經跟你沒關係了,你不走還能怎麼樣?!”

“難道我哥那個壞蛋做了這麼多壞事,卻受不到一點兒懲罰嗎?”

“你還想懲罰你哥?!也不看看自己的樣子,你就快灰飛煙滅了!”

嚴昀然看著自己半透明的身體,也能感覺到自己正在快速的消亡,他對這一切卻非常無力。

“我知道你能幫我,只要你幫我,我可以答應你任何事……”他離得楚辭近了些,滿眼期待的望著他。

“打住!我能幫你的事,就是勸你去投胎,我還可以找朋友把你送走,如果你相信我,就不要再留在這裡。”

楚辭很冷漠的回應他,很多人活著的時候會留下很多遺憾,如果死後還為這些遺憾耿耿於懷,他們就會繼續留下來,直到遺憾消除的一天。

可活人有活人的世界,死人有死人的世界,強行留下來,只會讓自己被這個世界消融。

他不希望再多一個這樣的人。

嚴昀然不想走,他想留下來,就這樣,他和楚辭開啟了一人一鬼短暫的同居生活。

楚辭並不願意過這樣的生活,可這煩人鬼怎麼趕都趕不走,而且不只他自己,連外面的東西也開始往家裡帶。

隔天,嚴昀然從外面帶了一隻大金毛回來。

楚辭怕狗,看見金毛朝他跑來就嚇得跳上了沙發。

“家裡有你一隻鬼就夠了,你還把我這兒當成收容所了?”

嚴昀然沒想到他一個大男人竟然還怕狗,看他被一隻狗嚇成那樣嘎嘎大笑,“你不會吧,挺可愛的狗,你怕成這樣?!”

大金毛看見楚辭倒是挺開心,吐著舌頭求抱抱,可一靠近他,就被嚇得大聲叫著“離我遠點兒”,金毛還以為他那是高興的神態,伸出舌頭舔了他一手口水,更嚇得楚辭連連驚叫。

嚴昀然上來拽住金毛,往後拖了拖,“他快被你嚇死了。”

“警告你,趕緊弄走,不然連你一塊兒趕走!”楚辭抹著手上的口水,心臟還在砰砰直跳,恨不得都一起趕走,還自己一個清淨。

“別這樣嘛,你看它多可憐……”

金毛毛髮順澤,梳理的整整齊齊,一看就是被照養的不錯,脖子上還戴著項圈,它能聽懂一些特殊的指令,讓坐就坐,讓不動就不動。

可惜它已經死了,不然也不能被嚴昀然找到。

“除了你,只有它能看見我,你就讓它留下來吧。”

“不行不行,這個家裡不能同時養兩隻畜生,有你沒它,有它沒你!”

嚴昀然也不生氣,繼續央求著,想一直求到他同意為止。

金毛好像懂一些人情世故,安靜的趴在地上。

楚辭不想聽,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怕被他繼續騷擾,又出來在門上貼了一道符——鬼畜勿近。

看著金毛那麼可憐的吐著舌頭,彷彿在微笑,嚴昀然還挺心疼,他不明白這麼可愛懂事的狗,為什麼還會有人討厭它。

他過去撫摸著它的頭安慰著,“別擔心,他會喜歡你的,你就住在這裡吧,有我在,我不會讓它把你趕走。”

能有個同伴多不容易,他以為死後世界應該和生前的世界差不多,大家也能互相交個朋友,誰知道這麼久了,他也沒見到除了自己之外的第二隻“鬼”,楚辭是他唯一的朋友。

第二天,金毛還在。

雖然已經沒有那麼怕他,楚辭還是跟它保持很遠一段距離。

看見他睡醒從房間出來,金毛搖著尾巴湊到跟前想討好他,楚辭卻嫌它擋了路,就算他上廁所,金毛也全程在門外候著,一副隨叫隨到的樣子。

從衛生間出來,看見金毛這副樣子楚辭也完全沒有心軟,“你怎麼還不走?!別以為你這樣討好我,我就會讓你留下來。”

嚴昀然捋了捋金毛的狗頭,讓它不要氣餒。

“喂,我們一塊兒去遛狗吧?”

楚辭不想去,也懶得說話。

金毛就跑過去,圍著他開心的搖著尾巴,還總想舔他的手。

嚴昀然就站在一旁,笑著看熱鬧。

楚辭嚇得邊躲邊叫,被金毛逼著到了門口,嚴昀然把門一開,楚辭就被他推了出去。

嚴昀然非要拉著楚辭去遛狗,他一百個不願意,最後被金毛這麼一嚇,還是乖乖出了門。

走到不遠處的街口,他指著一個方向說道:“我就是在那裡撿到了它,看它一條狗孤苦伶仃就把它帶了回來。”

金毛當時看見他就朝他跑了過來,看樣子也是很久沒有見過人了,嚴昀然很詫異,一條狗竟然能看到自己,頓時生出惺惺相惜的感情來。

一隻狗孤獨久了,也渴望能有人的陪伴。

楚辭很慵懶,對他們這一人一狗的相識經歷也不感興趣。

金毛好像是感應到了什麼,開始衝著一個方向一直叫個不停,更是趁著他們一個不留神就竄了出去。

“汪、汪汪——”它回到昨天嚴昀然撿到它的那個地方,回過頭衝著兩人一直大叫。

“它怎麼了?”嚴昀然問。

“這還不明顯嗎?!它在喊你,跟著它。”雖然不情願,楚辭還是過了馬路沿著金毛帶領的路線跟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