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這次昏迷的時間不算太長,等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病床上了,令我意外的是孟娜居然沒有走,而是坐在床邊照顧我。
“能給杯水嗎?”
醒來時我大腦仍舊暈暈乎乎的,感覺渾身都使不上力氣,於是輕輕咳嗽了一聲。
聽了我的話,孟娜立刻驚喜地站起身來,從床邊倒了一杯熱水,快速遞到我面前。
我接過水杯,猛灌了幾口,這才感覺身體恢復了一些力氣,頭也沒那麼暈了,於是對孟娜說了句謝謝,居然靠在枕頭上閉目養神。
孟娜就用手託著腮幫子看我,隔了好一會兒,見我臉色恢復過來,便主動追問我昏迷的事。
我不想把自己的秘密暴露出來,只是苦笑,搖了搖頭說,“沒什麼,老毛病了,緩一會兒就好.”
李雪的鬼丹留在我體內已經超過半年了,這半年我想盡一切辦法想要煉了它,可惜自己的本事不夠,一直沒能擺脫寒症的困擾,時不時就要發作兩趟,身體早就已經習慣了。
唯一不同的是,經過古大爺給的藥方調養,我現在的身體狀態已經比之前好了許多,每次寒症發作起來也不會像最開始那麼痛苦,直接昏倒的例子更是少之又少,估計是我強行干擾了別人的因果,背上了劉娟這條“人命債”,所以才會導致如此吧。
想到這個,我心裡有些煩悶,甩甩頭,不想再思考這檔子事,很快便強撐著爬起來。
孟娜趕緊上來扶我,說你病還沒好透呢,怎麼這麼快就起來,趕緊躺下在休息會兒吧。
我謝絕了她的好意,一臉苦澀地說道,“你表姐出了這麼大的事,還是不要再管我了,趕緊去火葬場替她守靈吧,我身體沒事,休息一會兒就能自己回去了.”
見我這麼堅持,孟娜也不好再說什麼了,鬆開手又道,“那你自己注意點身體,等我聯絡了家人,把表姐的喪事處理完之後,再回麻江縣找你吧.”
我點點頭,目送孟娜離開,隨後便匆匆收拾起了東西,快速離開這家醫院。
這一連串的事情搞得我心裡極度惱火,沒想到自己無意間接了一筆業務,最終卻害得僱主橫遭不測,看來二爺說得對,風水能養人,也能殺人,以後再碰上這種強行改運的物業,最好還是少沾點邊算了。
走出醫院,我直接打車去了長途車站,買完票之後就坐上了大巴車,選了一個靠窗的座位,繼續閉上眼睛養神。
從淮陰縣到麻江縣的距離不斷,大巴車晃晃悠悠地行駛了三個多小時,等我下車的時候已經有點黑了,仍舊感覺腦袋有些沉重,正準備去街邊找家藥店,買幾副中藥回家熬製。
可就當我下了車,準備路過二環橋某處施工點時,身後竟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巨大的聲響嚇得我一個踉蹌,差點就蹲在了地上,回頭就看見一塊巨大的石板從吊車上砸落下來,不偏不倚,恰好就落在了距離我不足五米的地方,滿地都是灰塵,將我搞得灰頭土臉。
抹去臉上的灰塵,我冷汗都流了下來,心說好險,差一點就被壓成肉餅了,這幾天遇上的事怎麼都這麼邪乎,莫非和我篡改了劉娟的氣運,遭來果報有關?正想著,路邊跑出來一個帶安全帽的中年人,邊跑邊對身後的起重機吼道,“你特麼看著點,差點砸到人了!”
隨後,那中年人跑到了我面前,急忙把我攙扶起來,連連道歉說,“小夥子你怎麼樣了,要不要緊,沒傷著吧?”
“沒事,就是被嚇了一跳,倒是沒怎麼傷著.”
我搖搖頭,朝中年人臉上看了一眼,然後愣住。
這中年人應該是工地的小包工頭,身材不高,面板略黑,長得倒是比較端正,只是左邊眉毛那裡斷了一條縫,看著也不像刀疤導致的,眉毛稀疏,額間略帶一絲煞氣,不怎麼嚴重,但也不算太輕微。
又是一個撞邪的?我心裡倍感納悶,中年人則長嘆了口氣,拍拍我的肩膀,說你沒事兒就好。
接著他又抱怨了幾聲,“真是邪了門了,這幾天施工老出問題,不是石板掉了就是安全繩鬆掉,已經發生了好好幾起事故,好在沒人出事.”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沒有說話,直接把視線投向中年人身後,打量起了周圍的環境。
這裡正在建造一棟高架橋,橫跨我腳下的那條主幹道,從西到東,沿著幾棟大樓中間穿過,看起來有點像一條蜿蜒的蟒蛇,蛇頭出恰好對著“坎水”位置,對應八卦中的“澤水困”,地形比較特殊,看起來怪怪的,讓人有些不是滋味。
我琢磨著這種地方動土,肯定得遇上點什麼邪乎事,正打算提醒一下那個中年人,結果這時候,身後的起重機卻忽然動了一下,上面用來綁石板的鋼絲繩也朝這邊傾斜過來。
“小心!”
我大感不妙,急忙推開了攙扶我的中年人,電光火石間,那鋼絲鎖就從上面砸下來,“砰”的一聲,落在我們身旁,將路邊的廣告牌打得搖搖晃晃。
“靠!”
中年氣得臉都青了,回頭指著起重機上的工人,破口大罵,“王工,尼特孃的能不能看好這破機器,怎麼一天出了兩次事故!”
吊車後面探出一張老實巴交的人臉,“我已經把起重機鎖上了啊,不曉得為什麼,這吊臂居然還能動,不曉得是不是螺絲鬆了……”我沒有在意他們的談話,而是把眼珠眯緊了,死死看向吊機後面的一個拐角,在起重機與花壇相連的地方,出現了一股“怪風”,那地方隱約閃過了一個灰白的人影,風聲驟起,夾雜著小孩“咯咯”的笑聲,聽起來有些滲人。
我皺了皺眉頭,中年人已經嚇癱在地上,緩了好一會才爬起來,主動找我道謝,我搖頭說,“大哥,我打聽一下,你們這裡施工打樁的時候,有沒有挖出過別人的老墳?”
這中年人一愣,然後點點頭,說是啊,你怎麼知道?我笑了笑,摸著鼻子道,“那就難怪了.”
我的話讓中年人感到稀奇,於是追問我看出了什麼,我笑而不語,又朝前面的工地指了指,詢問中年人,能不能帶我進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