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瑤這邊,自劉煙被樓蘭雲等人強行帶走,她便似靈魂被抽離,丟了心魄。
曾經熱衷的事務,此刻如塵埃般被她棄於角落,再無半分興致去顧盼。
那小小的屋子,儼然成了一座堅不可摧的牢籠,將她牢牢困住。
她整日把自已緊緊鎖在其中,目光所及之處,皆是劉煙留下的熟悉物品,還有那幅栩栩如生的畫像。
她痴痴地望著,彷彿能從這些物件中尋回劉煙的身影。
外面的世界於她而言,已毫無吸引力,她決然不願踏出這屋子半步。
曾經的她,如盛開的雪中傲梅,清冷孤傲,有著攝人心魄的氣勢。
可如今,她卻如同枯萎的花,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那股蓬勃的生機與活力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頹廢。
她的世界彷彿被黑暗吞噬,黯淡無光。
陰沉的氣息如鬼魅一般如影隨形,好似厚重的烏雲時刻籠罩著她,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那曾經明亮的眼眸,此刻也失去了神采,滿是哀愁與迷茫。
她在這孤獨的牢籠裡,獨自咀嚼著失去劉煙的痛苦,不知何時才能掙脫這無盡的陰霾。
江瑤的眼神有些空洞,手指卻輕柔地在劉煙的畫像上摩挲著,彷彿透過這樣的方式就能觸碰到劉煙本人。
她整個人雖然被頹廢的情緒包裹著,但她的心思卻在暗中轉動。
她在心裡反覆地盤算著,北辰樓蘭這個國家就像一個神秘的幻影,她對它幾乎一無所知。
這個國家到底位於何處呢?
她皺起眉頭,努力在記憶的角落裡搜尋著可能有用的線索,然而腦海中一片混亂,並沒有什麼頭緒。
莫阿孃和朱朱望著江瑤這般模樣,心疼如絞。
她們眼中的主上,曾經意氣風發,如今卻被陰霾籠罩。
“主上,您就吃一點吧。”
她們近乎哀求地說道。
然而,江瑤只是冷冷地吐出幾個字:
“拿出去,我不想吃。”
那決絕的語氣,讓人心寒。
莫阿孃無奈地嘆了口氣,端著那碗絲毫未動的飯,緩緩走出房門。
她心中暗想,看來得趕緊把夜冥叫回來,好好勸勸主上。
或者一起商量怎麼去尋找夫人,也許這樣江瑤就能打起精神來。
這個念頭一旦升起,便再也無法抹去。
她立刻找來紙筆,修書一封給夜冥,那一筆一劃中,都飽含著對江瑤的擔憂。
信箋在風中微微顫動,彷彿也在為江瑤的命運而擔憂。
莫阿孃望著信鴿遠去的方向,默默祈禱著夜冥能早日歸來。
而此刻,夜冥恰似一隻矯健的獵豹,復仇的火焰在心中熊熊燃燒,驅使著他不斷地給涼國太子找麻煩。
“別人欺負到我頭上,那我必須得還回去。”
夜冥惡狠狠咬牙說道,語氣中還帶著一絲痞氣。
他頻繁出入太子府,如鬼魅般神出鬼沒地展開刺殺行動。
雖不真正傷到涼國太子,卻每一次都讓太子景徵膽戰心驚。
涼國太子雖每次都多加人手守護自已,卻毫無用處。
每一次的被刺殺都如同一顆石子投入太子心中,泛起層層漣漪,讓他始終心慌意亂,不得安寧。
太子府中,緊張的氣氛彷彿凝固了一般,人人自危,深怕下一秒被夜冥盯上的就是自已。
而夜冥,就在這場貓捉老鼠的遊戲中盡情地釋放著自已的憤怒與報復。
有一夜,夜冥身著黑衣,蒙著面,毅然現身在涼國太子面前,挑明瞭問道:
“你為何要刺殺我?我自認為與你無冤無仇,素不相識,一而再再而三的派人來刺殺我。”
他的聲音冰冷而有力,在寂靜的夜空中迴盪。
涼國太子景徵眼睜睜看著夜冥入太子府如入無人之境,心中的嫉妒如烈火般燃燒,幾近癲狂。
他嫉妒地嘶吼著:
“為什麼?為什麼你都失去記憶,甚至都傻了,都死過一回,如今你還會回來?為什麼你還是壓我一頭?明明我也是父王的兒子,為什麼你總是比我優秀?”
景徵的尖叫聲在太子府中久久迴盪,充滿了不甘與憤懣。
這可讓夜冥一愣,他疑惑地看著景徵,停頓片刻後緩緩說出:
“我跟你有何關係?”
這句話在空氣中飄蕩,彷彿帶著無盡的疑問。
夜冥的眼神中滿是迷茫,他不明白自已為何會引起太子如此強烈的反應,也不清楚自已與這個太子之間究竟有著怎樣的過往糾葛。
此時的夜冥,心中充滿了困惑,而太子景徵的嫉妒使得他像個瘋子。
“你是誰?你當然是我的好皇弟呀!你忘了嗎?景泓。現在你還想不起來嗎?”
夜冥目光如炬,緊緊盯著太子景徵。
“那既然照你這麼說,我喪失記憶,那就是與你有關了。”
太子景徵先是一怔,隨後咬咬牙承認道:
“是,是我又怎麼樣?是我利用你的信任,在你的酒裡下了毒,但不知為何,你只是變得失憶痴傻。最後你居然運氣好到被夜煞之主看上,都淪落奴隸了,還能成為頂級殺手。為什麼你的運氣總是這麼好?”
太子景徵的話語中滿是嫉妒與不甘,他無法理解為何夜冥總是能在絕境中逢生,擁有如此好的運氣。
而夜冥聽著景徵的坦白,夜冥就那樣靜靜地站著,聽著太子景徵聲嘶力竭的坦白。
他的面容如雕塑般冷峻,沒有一絲情緒的波動。
內心的平靜彷彿是深不見底的寒潭,散發著一種冷靜得可怕的氣息。
在他的腦海中,確實找不到關於太子景徵或者這個國家的任何記憶。
曾經的過往,那些可能存在的恩怨,如同從未發生過一般,沒有在他的思緒裡留下哪怕一絲的痕跡。
他只是冷漠地看著眼前這個情緒幾近失控的景徵,彷彿在看著一個陌生人講述著一個與自已毫無關聯的故事。
他對自已的過去沒有絲毫的好奇。
無論是曾經的自已是怎樣的人,與這個涼國太子有著怎樣的關係,又為何會遭此毒手,他都不想去探究。
因為現在的他,已然是一個全新的人。
他是夜冥,是夜煞組織的頂級殺手。
他有著自已的生活,有著自已的愛人。
過去的一切,對他來說,都已經如同被歲月塵封的畫卷,不再重要。
而還在太子猙獰地叫喊著,那模樣彷彿要將夜冥生吞活剝。
他的眼神中滿是瘋狂與怨毒,彷彿能射出利箭,將夜冥千刀萬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