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他們會來?”牛頭人從口袋裡探出一個小小的腦袋,左右看了看。
它快被憋死了,在遊戲裡打了這麼多年的工,頭一次出來就這麼慘。
牛頭不解,牛頭痛苦。
“不知道。”
鬱燃面色平靜地躺在地上,她天生心跳和脈搏平緩,因為她沒有那些情緒。
調整了一下呼吸的起伏和次數,她將自已偽裝成一個昏迷過去的人。
就算有了牛頭人的幫助,她也始終保持著警惕,沒有選擇和其他人一起參與大逃殺。
第一,規則從來沒說過大逃殺需要聚集所有人。
第二,明確表示可以掠奪別人的積分。
而她現在被所有人透視追蹤,去的話一定是送死。
雙拳難敵四手。
牛頭人作為手上的一張底牌,不到關鍵時刻她是不會用的。
倒不如守株待兔,先解決掉主動來找她的。
至於其他人……
在沒有足夠強大的實力之前,她沒有想過一個人要解決掉那麼多人。
風險太大,況且她主要的目的是通關和積分。
沒有必要在不值得的事情上太費精力和時間。
“你們人類不是一直強調和平共處嗎?要不你考慮一下,你們前三名可以一起合作通關啊。”
牛頭人試探性地開口,它提出這個建議,也是為了自已,它可不想太費力氣。
鬱燃眼皮都沒掀開,一把攥住它,“和對你有殺心的人合作,還不如現在就去送死。”
現在還有十個人,通關名額只有三個,遊戲想讓他們做什麼不言而喻。
而他們贏的前提,就必須淘汰一些人。
“回去,我沒喊你不許出來。”
鬱燃將牛頭人重新揣回了口袋裡。
四周安靜地出奇,鬱燃感覺到手上的印記正在發熱。
人,來了。
燕池的腳步慢慢放緩,透過呼吸和心跳,他判斷這個少女此時正處於昏迷中。
“難道有人先下手了?還是說……”
他蹲下身,探查少女的脈搏,與他想象中的一致。
“真的昏迷了啊。”
燕池抬起少女的一隻手看去,上面果然顯示著一萬多的積分。
他摸著下巴思考了一番,決定先將積分轉移。
這麼脆弱的新人,根本不需要他動手,還是趕時間要緊。
想到這,他打了打哈欠,將手中的匕首放下,準備拆下手腕上的繫帶。
他帶了專門的道具,就算不是自願和被動轉移積分,只要將印記貼上就能轉移。
低頭的一瞬間,一股冷冽的氣息襲來。
燕池立馬往後退去,同時拔出腰間的另一把匕首,對著向他襲來的東西一刺。
定睛一看,是一張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的毛皮。
他輕輕一劃,那皮便四分五裂。
一道痛苦的哀嚎聲響起。
“不好。”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突然出現的驢頭人咬住他的一隻腿大力撕扯著。
鬱燃坐了起來,眼神冷淡如風。
那張皮是她順來的。
燕池忍住疼痛,在和驢頭人糾纏的同時,惡狠狠瞪了少女一眼,從懷中掏著什麼。
手腕卻突然一痛,一把蝴蝶刀直直扎進了他的胸口。
他倒在地上痛苦地叫喊著,手向前夠著掉落出來的藥瓶。
一陣撕扯聲,身後的驢頭人給了他最後一擊。
少年的手垂下,身體如一陣黑煙散去。
果然是假的。
“這,這……”
牛頭人看上去十分驚訝。
“看來會鑽空子的不止我們。”
牛頭人歪了歪頭,往周圍嗅了嗅。
“剛剛還有一個人,好像已經跑了。”
“嗯。”鬱燃應了一聲。
早在第一次遇到那些怪物的時候,她就發覺了不對勁的地方。
這少年渾身上下一點傷都沒有,再怎麼厲害的人或多或少都會留下一點痕跡。
況且……
鬱燃走上前,撿起地上依舊光潔如新的蝴蝶刀。
血都沒流,自然是假的。
一旁的驢頭人愣了許久,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
“是你拿了我的皮?!你怎麼敢!怎麼敢!!”
驢頭人雙眼猩紅,“他該死!你,更該死!”
“想好再說話。”
鬱燃撿起地上殘破的皮晃了晃,“我能讓它復原,前提是你要把你知道的告訴我。”
“我憑什麼聽你的?”
“憑你沒資格和我談條件,憑你所有的行動都會受到規則的限制,憑你只是一個小小的npc。”
“比如,你現在的行動就已經超出遊戲給你規定的範圍了吧,又比如,你衝動之下,觸犯規則淘汰了一名玩家,我想規則不僅會嚴格約束我們,對你也是一樣的吧。”
驢頭人眼中帶著幾分怨恨。
“你威脅我?大不了我不要那張皮了,你也別想從我這裡知道一個字,如果你主動幫我修好它,我會考慮告訴你的。”
鬱燃抬手打斷它的話,“這是你的主人唯一的遺物吧,你向我們要一個人也是為了修補它,這麼重要的東西說不要就不要了?”
“另外,我才是這裡唯一能討價還價的人,只有我提條件的份,就算你不說我也能推出來,只不過知道的遲一些,我向來很節約時間,所以趁我沒有反悔之前,你該好好想想用什麼真正有價值的資訊和我交換。”
“我後面還有事,逾期不候”
鬱燃隨手將那張皮放在旁邊。
驢頭人沉默了一會,“那頭傻牛就是這麼被你騙的?”
“你個蠢驢,你才傻!你才傻!”
牛頭人扒開一條小縫,辯駁了幾句。
“我可以回答你三個問題。”驢頭人終於做出了讓步,神情頹敗。
“第一個問題,磨坊的主人死於饑荒對嗎?”
“是。”
鬱燃思考了一小會,沒有再問下去的打算。
因為隱藏劇情已經被她推出來了。
她從身上取出一張一模一樣的皮,放在地上。
“你……你詐我?”驢頭人有些生氣地轉了幾圈。
“是你太關心則亂了,時間緊迫,我只來得及偽造,但沒有隱藏過氣味。”
驢頭人安靜下來,神色複雜地看了她一眼。
“真是奇怪的人類,不和人類為伍,卻來和我們這樣的怪物談條件。”
“人有人的好,怪物有怪物的好,要看怎麼用了。”
鬱燃抬頭看向半空中的倒計時,時間和她計算的剛剛好。
“走。”
牛頭人再次縮回到口袋裡。
鬱燃向著標記的地方走著,走了一會發現又回到了原地。
她看向地上自已方才留下的沙子,一路延伸著,彷彿沒有盡頭。
看樣子是一個幻境。
“我們往哪走?”
牛頭人四處張望著,前面有好幾條分叉口,他們方才走了最中間的那條,卻又回到了原地。
“實在不行,我去把兩條都試一遍。”
“不用試了,往哪走都不對。”
牛頭人見她居然不緊不慢地坐了下來。
“難道我們就只能被困在這裡了嗎?”
“再好的幻境都會有破綻,我們會走回這裡,只有兩種可能,一是我們一直在原地轉圈,但剛才我用沙子試過,而且我計算過路程,顯然不會是。”
“那就只剩下另一種可能了,這裡利用了鏡面反射,真正的路一直就在我們的前方,但鏡子的缺點也很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