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截斷臂高高飛起,伴隨著的是褚承運痛苦的哀嚎。鮮血四濺,如朵朵淒厲的血花綻放在這喧囂之地,周圍的人皆被這突如其來的血腥一幕驚得倒吸一口涼氣。
“白玉堂?” 顧青山挽了一個劍花,看著剛剛出言提醒之人,正在飛奔而來,其體重最少三百斤,雖說身形奇快,但那一步一晃的贅肉著實令人作嘔。
實在讓他有些繃不住,不是,兄弟,你叫憐香盜者,白玉堂啊 ?你要不要看看你的容貌啊。
人貌榮名,豈有既乎? 這是顧青山第一次覺得老祖宗所言極是。
“卑鄙!” 白玉堂雙目圓瞪,額頭青筋仿若條條暴起的虯龍,匆忙扶起滿臉痛楚的褚承運,雙手快如疾風,迅速在斷臂處點穴止血。
顧青山嗤笑一聲,“卑鄙?說吧,褚天瑞是你動的手,還是....” 目光最後定格在了白玉堂懷中的褚承運,他心中有些猜測!
白玉堂沒等顧青山說完,便聲嘶力竭地搶先開口 ,“是我動的手, 是我動的手,也是我裝在匣子裡送到華山的。”
廖樂和目露兇光,厲聲道:“白玉堂,我不管你們誰殺的褚天瑞,但是你偷我們的千年人參呢?交出來,我們放你們一條命。”
顧青山反倒說了句無關緊要的話,“憐香盜者白玉堂已經十年未現江湖了吧 。”
白玉堂放下褚承運 ,緩緩站起身來,聲音顫抖著說道:“不錯,十一年前,華山紫薇上人寧清羽一路追殺至白龍澗,就是你師父,我受了你師父他一劍,失足跌落到白龍澗,反而僥倖逃得一命。說起來我還要多謝你師父寧清羽 。”
說話間,他眼睛裡面滿是柔情蜜意:“我也是恰巧遇到了我的慧娘,她不嫌棄我渾身是血,從河邊把我帶回了家,悉心照顧了我半年之久,我的傷勢才好得差不多,我也下定決心,隱退江湖,要與惠娘過一輩子男耕女織的日子 。”腦海浮現出兩人一起生活的美好日子。
可轉瞬之間,他的整張臉都極度扭曲起來,原本眼中的柔情瞬間被滿滿的殺意所吞噬,他歇斯底里地狂吼道:“可是,可是,前段時間,褚天瑞那個混蛋,那個拋妻棄子的混蛋居然又舔著臉跑了回來,他說他掙到錢,要帶承運去城裡過好日子 。我與惠娘自然不肯 。
爭吵間 ,褚天瑞那個混蛋居然就這麼一拳砸在了慧孃的腦袋上。”
白玉堂攥著拳頭瘋狂地比劃著,“對,就這麼砸,我親眼看著,腦漿,鮮血流了滿地都是。你說他該不該死?”
他的氣勢猛地一變,眼中流下兩行血淚,眼神如憤怒的烈火,死死地盯著顧青山幾人,聲如洪鐘般咆哮道:“你說,他該不該死!”
顧青山神色平靜地聽著白玉堂的故事,等他講完,這才悠悠然地開口:“你無辜,那被你玷汙的那些女子又何嘗不是無辜呢?”
廖樂和又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話語,只不過刀已經舉了起來,直指白玉堂面門:“白玉堂,我再說一遍,交出來我們的千年人參,我們立馬走人。”
他又不是衙門,沒心思聽他們這狗血的愛情故事,他就只是想要回他的千年人參。
此時,四周狂風呼嘯,飛沙走石。捂著斷臂處的褚承運艱難地站起身來,面色慘白:“沒了,已經沒了,那人參被我們拿去給我母親續命了。” 雖然沒有說結果,但已經顯而易見了。
廖樂和瞪大了雙眼,目露兇光,千年人參沒了,那就沒什麼顧慮了,他突破的機會沒了,這兩人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一揮手,周圍的嘍囉們也十分會意地圍了上來,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白玉堂拍了拍褚承運的肩膀:“承運,好好活著。”
然後瀟灑轉身面向圍上來的哥老會的人,緩緩在背後掏出兩把剔骨刀,悍然挑釁道:“追魂刀廖樂和,許久未見了吧。”
廖樂和提著刀,怒斥一聲:“淫賊,少來攀附!”
說罷,廖樂和大喝一聲,身形暴起,手中長刀帶著呼呼風聲,刀勢威猛絕倫,仿若能將周遭的空氣都生生劈開,如泰山壓頂般朝著白玉堂狠狠劈下,這一記力劈華山,似是要將白玉堂從中間劈成兩半。
白玉堂卻不慌不忙,眼神一凝,手中剔骨刀一橫,“鐺” 的一聲,硬生生擋住了這雷霆萬鈞的一擊。
兩刀相交之處,火花四濺,巨大的衝擊力讓白玉堂腳下的地面都微微下陷。
緊接著,廖樂和招式不停,刀鋒一轉,橫削向白玉堂的腰間。
白玉堂身形一閃,如同鬼魅般避開,同時手中剔骨刀順勢刺向廖樂和的胸口。
就在兩人打得難解難分之時,陳思源突施冷箭,一揮摺扇,數道銀針射出,針上閃著幽幽藍光,顯然已經淬過毒。
一旁的顧青山看的仔細,他的那把精鐵長扇中暗藏機關,關鍵之時,只要在扇柄輕輕一點,便有毒針射出。
白玉堂身法極快,耳目也是極為敏銳,一個側身,就躲掉了飛來的毒針 。
“白衣秀士陳思源,你們兩個狗東西,誰不知道你們狼狽為奸,早就防著你呢 !”
陳思源見此情形,面色不改,僅是輕揮扇子,便加入了戰局。
陳思源手中摺扇如毒蛇出洞,扇骨直擊白玉堂的後背。
白玉堂察覺背後勁風襲來,揮刀格擋。“鐺” 的一聲,扇骨與剔骨刀碰撞,陳思源借勢身形一轉,扇子橫掃白玉堂的下盤。
此時廖樂和再次攻來,長刀如狂風驟雨,刀刀致命。
白玉堂以一敵二,卻絲毫不顯慌亂。他的剔骨刀左擋右攻,招式刁鑽詭異,每一次出擊都恰到好處地化解了兩人的攻擊。
三人身影交錯,刀光扇影交織成一片,令人眼花繚亂。白玉堂身形騰挪跳躍,時而高高躍起避開兩人的合擊,時而俯身躲過致命的一擊。
廖樂和與陳思源配合默契,一人主攻,一人偷襲,令白玉堂也有些應接不暇。周圍的嘍囉們緊張地注視著戰局,大氣都不敢出。
褚承運在一旁心急如焚,卻又無能為力,咬咬牙,一手捂著斷臂處,又跪倒在顧青山面前,猛然叩首。
“顧大俠,求您幫幫忙!求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