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犢子了!
我不是跟你說過不行了嗎?你老怎麼能亂點鴛鴦譜呢?柳如豐一個頭兩個大,自己怎麼就碰上這麼個不靠譜的老頭呢。之前才給人做了一回主,這下輪到自己頭上了。
不行,絕對不行!柳如豐趕忙拒絕,且不說前路兇險,自己不想拖累別人。更何況他已經有了離開的打算,怎麼可能再被別的世俗事物牽絆。
少主,你先別忙拒絕,你且聽我跟你說道說道。老村長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不等柳如豐再度開口,直接把柳如豐說話的機會都給堵沒了。
少主,少主啊!這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更何況這郎情妾意,郎才女貌,狼狽為奸……不不不……兩情相悅的好事,你怎麼能拒絕呢?再說了,你形單影隻,孤苦伶仃,你能娶王家丫頭,也是我們全村人的希望嘛……老村長說的吐沫星子直飛,這一世能學會的成語估計全都用上了。
前面什麼亂七八糟的柳如豐是一句都沒聽進去,倒是那一句全村的希望讓他心不由的一沉,又是一個全村的希望,瘋道人之前就說了一遍,這會兒同樣的話老村長又說了一遍。
柳如豐不禁陷入沉思,老村長在他身邊說的眉飛色舞全被他給自動過濾掉了。好一個全村的希望!一群人不畏艱苦,心無雜念,苦苦地守護著一個渺茫的希望。而正是柳如豐的到來,照亮了一群已經沉寂的心靈,點燃了希望的火種,難道就這樣生硬的撲滅嗎?不能!
人心是最寶貴的東西。既然機緣巧合下來到這裡,而又碰巧得到柳家信物,得到柳莊眾人擁戴,那還真不能寒了大家的心。正所謂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拒絕的話好說,可傷了的人心就難以挽回了。
有道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既然上天決定是我,那我就代替柳家來回饋這群人的感情吧。
想到此處,柳如豐就下了一個違背祖宗的決定。
行了,村長,就按你說的辦吧。柳如豐終於下定決心,點了點頭道。
啊?村長還在那嘚卜嘚,嘚卜嘚的勸說著柳如豐呢,耳朵裡似乎接收到了一個同意的訊息,不禁懷疑道,少主,你這是答應啦?
嗯!
得到柳如豐的確認,老村長有點傻眼了,我這還有好大一通話還沒說完呢,咱這思想改造就完成得這麼徹底啦?村長終於確認一件事,年輕人,不講武德!
只要王家同意,只要全村人開心,就按你的意思去辦吧!柳如豐吐出一口濁氣,還不忘加了一句,如有一人反對,唯你是問!
好嘞!老漢遵命!村長一溜煙又沒影了,比上次還快。
有人反對?不存在的,柳莊人對柳家的敬畏和服從那是刻在骨子裡的。
就在柳如豐深居不出的時候,一個爆炸性的訊息讓柳莊上下雞飛狗跳,到處都是穿梭的身影。有捧著籮筐到處飛奔的,有趕著驢車一路飛馳的,有扛著麻袋走家串戶的,還有趕雞攆狗的。。。。大家只有一個共同的目標,少主大婚了。。。。
是的,少主大婚了。在老村長的攛掇下。。。額不,在老村長的策劃下,少主的婚事硬生生的被定在三天之後,時間緊迫,眾多事宜需要籌備。這可不同於以往,少主之事,非同小可,在事情宣佈的一剎那,全村都動員起來了,就沒見到一個能定住超過三分鐘的屁股。
全村張燈結綵,紅綢遍地。沒辦法,主打一個低調奢靡,妥妥的輕奢風。村裡能用的都用上了,不夠用的也買回來了,光是大紅的燈籠點上了就沒熄過。老村長有交代,鴻運常在。
柳如豐從冥想中醒來已是過了三日,一口濁氣都還沒吐完,房門就被衝撞開來,柳如豐還沒回過神來就被剝得精光,扔在早已備好的大桶裡,一陣洗刷刷,怎一個爽字了得。
早有村婦候在一旁,將脫下的衣服接過,浣洗脫水吹乾,這效率洗衣機都望塵莫及。然後細心縫上了紅色的唇邊。沒辦法,村裡再好的繡娘實在無法縫製出柳如豐這身水準的衣衫。
吉時到!一聲高亢且響亮的呼聲響徹柳莊。柳如豐還未明白過來就被扔進了廳堂。對,就是扔。四個大漢都沒顧及柳如豐站沒站穩就去了下一處地方。
恭迎少主!村長帶著一眾男丁,應該就是各戶家長,站立下方。
臥泥馬!柳如豐還沒站穩,下面的場面就讓他差點摔了個跟斗。這是土匪窩還是皇家廟堂?也不知平日裡粗布爛衫的一幫人哪兒找來的裝備,今天竟然清一色的紅色勁衫,怎麼看怎麼像武館開張。
這是咋的啦?柳如豐在人群中找到老村長,立馬眼神詢問。
你大婚!老村長比劃著各種手勢,你讓我辦的。在柳如豐疑惑不解的眼神中,來到柳如豐身邊,又小聲開口強調了一遍,你大婚,你讓我操辦的。
這是怕柳如豐反悔,老村長連忙撇清干係。你的事你做主,咱只是個辦事的。
柳如豐是懂了,我沒叫你辦,是同意你辦,可是也沒跟你說立刻辦馬上辦吧?你這都辦出沖喜的意境來了,我咋辦?這哪是全村的希望,這是全村的焦急嗎?
就在兩個人眼神交流到眼珠子都瞪出來的時候,王二牛帶著喜色衝了過來,妹夫妹夫,趕緊的!
哎喲我去,誰是你妹夫。都這時候你湊啥熱鬧。柳如豐看著王二牛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都差點兒一腳把他踹出去,敢情他都忘了村長安排誰跟他結婚了。
妹夫,你咋啦?王二牛看著柳如風魔怔的樣子不由出聲詢問。看著王二牛熱切的眼神,柳如豐算是回過味來了,沒錯啊,老村長說的就是王希鳳啊,還真是這貨的妹妹,那麼他喊個妹夫還真沒錯。
柳如豐不由感慨世事無常,這初次見面還是雀巢哥的傢伙竟然成了自己的大舅哥,這找誰說理去。
快點準備,我妹妹來了。王二牛不無喜悅,連忙催促道。還不等柳如豐有所動作,這貨又扯著嗓子喊了起來,有請新人入場!!!
喜娘背上,大紅蓋頭一搖三晃。房子兩側,不知哪兒湊來的樂隊吹著大家熟悉的曲子,音調都不一樣。
還愣著幹嘛?還不去接你的新娘!王二牛狠狠地踹了一腳,柳如豐直打踉蹌。便宜你了,臭小子。王二牛終是擦起了眼角的淚水,那翹起的嘴角毫無惆悵。
柳如豐心情忐忑,就這麼直直的看著新娘一步步靠近,手足無措。一邊王二牛拉過母親,又把村長按在了家長的坐席上。
那剎那永痕,又似一眼千年,在柳如豐糾結的目光中,新娘子一步步靠近。我這算是被強扭的瓜不?
一拜天地!王二牛負手高喊,響徹廳堂。這是多麼著急嫁妹子啊,這喜婆剛剛把王希鳳放下,還沒扶穩呢,王二牛就來了這麼一嗓子,那表情要多得瑟就有多嘚瑟。
柳如豐還沒回過神來,手裡就被塞進個紅繩,按著跪下朝外磕了個頭。
我就說的吧,可不是我本意,你們都看到了,老爹老孃你們可不能怪我。柳如豐機械的做著動作,心裡唸唸有詞。
二拜高堂!
柳如豐又被拎著轉了個身,按下,磕頭。
夫妻對拜!
按下,磕頭。柳如豐都麻木了,我的事好不好,為啥我沒參與感?直到一聲刺啦~柳如豐才驚叫一聲,噓~疼!
伴隨這一下子,王二牛的聲音響起,血液交融,夫妻同心!叮~血液滴入酒杯。
夫妻交杯!送入洞房嘍!王二牛拉著顫音,那是喜悅和激動。
誰也沒看到,那快速流出的血液不僅沒有停止,反而加速流入戒指之中。不多,也很快,在柳如豐低頭看時早已結束。
來吧,少主,喝完交杯酒,就可以親吻你的新娘了!那為老不尊的樣子,惹得二牛母親和村裡眾人一陣鬨笑。
新娘子的蓋頭是不能自己掀開的,王希鳳就故意往前湊了湊。柳如豐正要掀開蓋頭,那邊王二牛又連忙制止,妹夫,新娘子的蓋頭可不能用手拿哦!
這下柳如豐伸手也不是,縮手也不是,還好喜娘及時遞過一把秤桿,還不忘加了一句,秤桿挑如意,稱心又如意!
隨著紅蓋頭一點點挑起,但見一點朱唇千般媚,萬種柔情眼波藏。無盡的千嬌百媚,只為伊人綻放。
相公!眉目留情,碧藕輕抬,王希鳳柔聲喊道。
柳如豐也不由得內心亂顫,美!很美!比之那天又好看了不少。那原本準備封閉的情感之門,漸漸崩塌。
交杯酒!交杯酒!村民不失時宜的鬨鬧起來。
在眾人見證下,兩支手臂緩緩交叉在一起,將手中的酒杯送至對方的嘴唇。血液混合著烈酒,融入彼此的身體,禮成!
這一刻,天地為之變色,似有祥瑞普照之氣,似有仙樂和鳴之聲,但一切都被現場喜慶氣氛所掩蓋。
恭賀少主!聲浪一浪甚過一浪,二牛母親不停的抹著眼淚。
希鳳,從今以後我們都該尊你為少主夫人!請恕老漢無禮,有些話還得對你說明。村長拱了拱手又坐下了。
村長大人無需客氣,希鳳聆聽教訓!王希鳳也行了行禮,以示回應。
少主雲遊在此,父母親不在身邊。雖你二人今日結為夫婦,但你只能居位妾室,切不可僭越,望你能代表本村,好生伺候少主!老村長擲地有聲。
鳳兒明白!王希鳳又是一禮。
話音落下,村裡一幫男女老少又是鬨鬧起來,簇擁著柳如豐二人進入內間。外間酒席至是不需多語,鞭炮更是響徹通宵。
鳳兒!四目相對,柳如豐率先開口。
相公不需多言!王希鳳連忙制止柳如豐接下來的話,繼續說道,希鳳初見相公,便已傾心,能為你妻,此生不渝。
我也知道相公看不上我們鄉野之人,但請相公能容我伺候左右,希鳳雖死無憾!
你呀!柳如豐上前輕輕摟住王希鳳,得妻如此,何幸之有!不要再說那些傻話。柳如豐頓了頓,繼續道,只是我前行的路並非坦途,我也有太多的事需要去做,讓你跟著我受苦了。
相公何出此言?既已為你妻,苦時我願陪你吃糠咽菜,盛時我願陪你君臨天下!
哪還需要什麼誓言?好一句君臨天下!得妻若此,夫復何求!
人生四大喜,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春宵一刻誰人知?待到次日清晨,柳如豐都覺得一切宛如夢境。直到看清美人在側,才知一切都是真實發生。
鳳兒,我有可能不是這柳莊少主,而且我有我的路要走,你……柳如豐無比愧疚,真不知道如何跟王希鳳解釋自己經歷的一切。
相公,從今往後,你在哪兒,鳳兒就在哪兒,天下之大,鳳兒至死跟隨相公。王希鳳信誓旦旦。
這,好吧。柳如豐真不知道怎麼說了,陪伴就是最好的表白。面對王希鳳的真情實意,柳如豐只能硬著頭皮說道,鳳兒,我還需要去老宅幾天,有些事我還沒有做完。
哦,好吧。王希鳳雖然嘟囔著嘴,但並未反駁。這新婚燕爾第二天就要分開,任誰心裡都不會舒服,但王希鳳知道柳如豐是做大事的人,所以並未阻止,反而在問清柳如豐的所需後,第一時間幫柳如豐給準備好了。
就這樣,柳如豐告別新婚妻子,再次踏入柳家老宅,來到之前停留的房間。
這一次,他要藉助功法,完成築基最後一步,進去下一個境界,做好去往城關的準備。
按功法所言,想要進入下一境界,必須孕養神識,達到可以神識離體的地步,這樣才能施展技能。雖然柳如豐現在還沒有學過任何戰鬥技能,但就自己學過的那些武術,加以靈氣輔助,對付一般的困難也就夠了。可是遇到修真者,如果人家學會武技,那就不夠看了。
所以當務之急,就是打磨神識,達到離體之境,足以在離開身體一定距離控制靈氣,在一定的時間支援武技施展,就完成築基,可以進入下一境界。
至於標準是啥樣,還真沒有嚴格的界定,除了經脈和丹田,其他你認為行就行。畢竟控制一米範圍作戰也行,十米也行,關鍵看你怎麼修行。若能到達千米之外,你的靈氣足夠支援那麼遠距離戰鬥,你必然是同類中佼佼者。沒辦法,人家還沒靠近你,你就能把人家噶了,這種超視距戰鬥,有誰能玩的了。
當然,這種優勢又僅限在低階修真,換作高階修士,完全可以憑藉技能優勢忽略距離差別,一個技能甩出來,十萬八千里只是彈指揮手間的事。
當然,這不是說神識的初步修煉不重要。雖然神識這東西以後也能持續增長,或者靠著天材地寶拔苗助長,但基礎和起點肯定影響高度。築基築基,築的就是根基。而且,在低階的時候,神識觸發距離越遠,避開危險的範圍就越大,存活率就越高。
就比如進入築基後面的地煞境,天罡境,能夠運用武技了,肯定神識覆蓋範圍越大,戰鬥的主動性就越強。
周天執行,帶動靈臺,那原本無序飛行的星星點點如感受召喚一般,開始逐漸變得規矩。以靈促神,以神控靈,相互交織,徐徐攀升,在靈臺內部形成連線天地的龍捲風。
狂風不止,增長不歇。並沒有達到肉眼可見的地步,卻能實實在在的感受到成長。柳如豐一遍遍催動功法,靈臺根基在不斷夯實。除了空間不斷擴大,從靈臺底部慢慢堆積起一層薄薄的星光。
這種星光並沒有飄舞,似乎很沉重的樣子,任他風吹雨打,我自巋然不動的感覺。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星光也慢慢攀附著爬升,直到全部覆蓋了靈臺的天上地下,再也沒有半點空白。
空中的星星點點也慢慢恢復平靜,不再螺旋上升,而是朝著中間不斷匯聚,直到濃縮的不能再濃縮,成為一個發光的小球。
小球似乎散發著無數個光線,連線靈臺四周每一個星光,每一根線上似乎又有能量流轉,到達星光時彷彿碰到阻攔自行迴轉,形成了一個永恆的閉合運動。
星光成了能量的開關和收發器,這個時候只要柳如丰神識外放,即使不用眼睛,也能感受到外界的事物。
而柳如豐的確就這樣做了,光線上的能量透過星光不斷向外延伸,一米,兩米……直到五米遠就再也無力延伸。
這個範圍內,哪怕細小的塵埃也逃不過柳如豐的審視,那種隨風飄揚,欲落又起,在柳如丰神識面前清晰無比。
呼~傲天功果然不凡,竟然自帶神識修煉的效能。換作其他普通修煉者,必然需要一顆煉神丹才能做到突破。
而作為築基突破地煞的標誌,就是神識網路的構建無疑,而此刻,柳如豐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