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員外現在恨不得消失在這場宴會上。
他不管說什麼,似乎都是在遮掩某些事情。
銅板的流通即便不是經過他的手,也該跟他有些關聯。
要不然,為何他一直支支吾吾,格外的緊張?
“看各位的臉色不太好,是吃到什麼壞東西了嗎?”
石安冷不丁的說著。
故意的奚落某些人。
林州府略微尷尬的笑了笑,可是他也不能去阻止。
官大一級,他本來就有些擔心自己背地裡乾的事情被捅出來,那幾本鹽稅賬本可是有太多人在背後盯著。
“石大人說笑了,這食物都是特意挑選的,怎麼會有這種可能呢?”
好傢伙。
都這個時候了,還在維護這個面子。
實在是太離譜了。
“是嗎?可我見諸位大臣的臉色似乎都不太妙,還以為吃錯東西了。”
“石大人,沒有的,可能是我有些吃醉酒了。”
另外一個員外倒是聰明,一下子就明白這是鴻門宴。
他準備趕緊跑路了。
“既然如此,那今天就到這裡,各位都回去吧?”
石安客氣一番。
既然已經問清楚了,就沒有必要扣留其他人。
“派人去盯著那個張員外,尤其是查查他最近接觸了誰?”
石安叮囑幾句。
這都是張寧遠親自培訓了一個月,最起碼這點監視能力還是有的。
武功應該也和金吾衛沒有太大的差距。
這種小事,應該會做的很妥帖的。
“是。”
這張員外,晚上回到家中立刻準備跑路了。
府裡的管家一臉鬱悶,平日囂張的老爺怎麼畏畏縮縮的?
看起來如此可憐。
這也太奇怪了。
“老爺,這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快點準備一下,我要出一趟遠門。”
啊?
這就要跑路了!
門外的幾個梁山好漢淡定的等著,隨時會把他們全部抓起來。
瞧著窸窸窣窣的有人跑路的。
一個招呼過去。
“救命啊,救命啊!”
張員外嘴裡直接塞了布條。
綁到客棧中。
石安本來還在看這幾個賬本,卻不料這傢伙自投羅網了?
未免也太搞笑了。
“張員外,你這是打算去哪裡?這麼晚了,城門都關了。”
石安輕描淡寫的說著。
緩緩的打量眼前這個傢伙。
“石大人,我這是打算去親戚家,他家裡有點事情。”
張員外無奈的開口,怎麼就那麼倒黴呢?
直接被逮住了。
跑都來不及跑。
“親戚?誰家的親戚半夜喊你啊?說實話吧,這些銅板是怎麼回事。”
石安冷冷的看著他們。
一個接著一個,還以為自己真的在玉州一手遮天了?
笑話!
他不可能會讓這群人走的。
“說還是不說?”
石安揮了揮手。
立刻來了幾個大漢。
張員外臉色瞬間變了。
他怕啊,可是他一旦說了,所有人都會沒命。
大不了自己一個人死了算了,如果把一家人都葬送進去,那該怎麼辦?
“你背後的人保不住你的,兩江總督都已經回到汴京了,你以為誰還能保一個普通的員外?”
張寧遠冷冷的說著。
這傢伙還沒有認清現實,執意要拖延著。
想的太簡單了。
“我說,我說!”
“一個月以前,一個從京城過來的人,他說給我指一個發財的路。只要我能夠讓這些銅板流通到玉州市面上,他就幫我打通官商的路子。”
“我是一時糊塗,這種事情跟我的家人沒有任何關係。”
哦?
這個時候倒開始害怕了?
怎麼之前還是一臉無所畏懼的樣子?
“給你安排皇商的人是誰,你們在哪裡見面?”
石安慢條斯理的問著。
其他的事情她管不著,但是這個皇商必然有問題。
能夠牽線搭橋的,恐怕和這次秘密從朝廷過來的那群人有關。
只是他們在等一個時機。
“從來沒有見過他的真面目,平日裡面都是飛信。”
就憑藉幾個資訊,他就冒險了?
這不是很可疑嗎?
“不過,州知府似乎也知道這個事情,他之前還提醒過我。”
那就對了。
這只是一個小嘍囉,沒有接觸到上面的秘密。
不足為懼。
“你的命呢?也不是非死不可,就是不知道你想不想救?”
恩威並施。
張員外嚇得不輕。
噗通一聲,直接跪在地上。
“石大人,只要你說,我都會去做的。”
“很簡單,你繼續待在府邸之中,就當做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至於書信,往來照舊。”
石安淡定應之。
抓了,那就直接打草驚蛇。
還如何去查論語的出處呢?
再等等。
“石大人,是不是這次事情比較棘手,這些賬本幾乎都對不上,而且我父親之前留下來的確實搞不清楚。”
顧盼兒鬱悶的說著。
她以為自己可以幫助他們,但是沒有想到,反而一點線索都沒有。
“不著急,那群人也該到玉州了。”
畢竟他們的發現少了一本論語,又怎麼可能會善罷甘休呢?
必然是會繼續去找。
要把所有關於鹽稅的問題都查清,沒有足夠的證據,也不能拿到朝堂上。
“回去休息吧!”
石安語氣稍微溫和些。
事情都要慢慢來,越是著急,越會落入他人圈套之中。
所有的道理,他們不可能不懂。
三天之後。
汴京來的一波人,已經到達了玉州。
林州府親自接待,迎來送往的。
還特意介紹了他們玉州的蘇繡,那可是江南第一繡,倘若是上面願意蘇繡入皇商,那可是天大的榮耀。
“聽說你們此處有四大員外,不請過來見見嗎?”
其中穿紫色衣服之人,一臉不耐煩的開口。
恐怕他就是和張員外有書信往來之人,只是此人陰狠毒辣,不知道這林州府可能金蟬脫殼?
與這種合作,不死也要脫層皮的。
還真的以為沒有人會為他們做事嗎?
“有的,只是這蘇繡的生意,一直都有張員外在管,不知是否見見他?”
林州府諂媚的開口。
“可以。”
張員外得到這個訊息的時候,後背冒了一身的冷汗。
他快忍不住了,這種時候把他喊過去。
這不是要他的命嗎?
而且還不能拒絕。
他只能馬不停蹄的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