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中人?”
幸好是個聰明人,一句話都已經明白是非,搞清楚了來龍去脈。
“既是如此,跟我們這種江湖中的人又有何交道呢?終究是橋歸橋,路歸路!”
周鹽商不甚在意。
之前不是沒有官員找過他們,但是最終的結果全部都是不了了之了。
所以又有什麼理由可以相信這群人呢?
說不定到最後還是把他們全部都給出賣了。
最終還要苟活在姜會長的手下做事。
“揚州知府石安,想請教你老幾個問題。”
石安簡單的介紹了下身份,和聰明人講話沒必要遮遮掩掩。
“內部的矛盾如何才能夠妥善的解決?難不成真的要走向打打殺殺的地步?”
“不按照北宋的律法僅僅去聽從幾個官員的承諾,便能夠走的長遠嗎?”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短短的幾句話。
便足以已經讓眼前的這個老傢伙汗流浹背了。
畢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夠輕而易舉的解決。
一旦拖的越來越久,那麼就會直接被當成了逆反的賊人。
他們應該也不想這樣做吧?
周鹽商點了點頭。
一下子說到了他的心坎上。
正是他這麼多年一直糾結的問題。
但是僅僅只是一個外地來的官員,人生地不熟的,當真可以把兩江總督給趕下去嗎?
他不敢賭。
“選擇權在你的手中,機會只有這一次。”
石安平靜的開口。
他現在還能夠心平氣和的跟這些人商量,足以表現的非常的沉穩。
但若是要快馬加鞭的完成,那就沒有後路了。
“石大人,容我再想想。”
“你這老頭到底在糾結什麼?我們這一群梁山的兄弟說幹就幹了,你還要怕!”
武松罵罵咧咧的開口。
實在是無法容忍這一些扭扭捏捏的人。
就這麼一點小事兒,還要搞得拖拖拉拉的。
“怕?那倒不是。”
大概一刻鐘之後。
老頭子總算是想清楚了。
“這些賬本我們這裡有一份,其他的那些已經交給了姜會長。”
石安看著這些醒目的數字,大概已經明白了。
有了原始的票據,再去追查那些缺斤少兩的東西。
就方便的太多了。
奈何這個柴大人,留的後手太多了。
即便是把整個揚州所有的鹽商都抓起來,那查出來的資料還不夠他們塞牙縫的。
整個兩江總督有十三個州府。
這背後錯綜複雜的關係,尤其能夠用這個三五天的時間剷除?
沒有真正的證據擺在眼前,可不見得那一群人能夠認罪。
“石大人,有什麼事儘管吩咐,我這邊是知無不言的。”
突然之間變了一個嘴臉,估摸著也是為了給自己留條命。
翌日。
石安準備把這些鹽商的票據全部都帶到柴大人的面前,但突然之間意識到,這是一個巨大的漏洞。
畢竟這是在揚州地界出的事,而他作為剛上任的知府卻沒有能力管轄,朝廷怪罪下來是不是又是一罪責的?
還真的是前有狼,後有虎。
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石兄,真不如把那姜會長抓到牢裡面嚴刑拷打,他肯定能夠吐出來真東西。”
“吐出來了,誰知道真假?”
石安搖了搖頭。
需要搞一出人贓俱獲,還能夠徹底的解決了鹽商私自藏鹽。
只是不曾料到。
這柴大人還真的是下了一手好棋。
特意派了一個昔日的對手,偏偏的作為了一個巡查的鹽史。
“聽完你們之前在梧州多有矛盾,但這都是朝廷的命官,怎麼會有隔夜仇呢?”
柴大人一副和事佬的樣子。
似乎這一切跟他都沒有直接的關係。
笑話!
“柴大人說笑了,我們兩位當時都是按朝廷辦事罷了,如今事情已經辦妥了。我們自然就是同僚,何來的仇怨呢?”
石安漫不經心的開口。
“是的。”
林伯欒緩緩開口。
“二位都是為了朝廷收鹽稅的要事,倘若是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向我開口,畢竟這裡的所有賬單全部都要經過我的手盤查。”
柴大人一臉忠心耿耿的模樣。
真的讓人挑不出來錯處。
“石大人,上次一比可是讓我吃了個大虧!”
林伯欒一臉不滿的說著。
剛才是顧忌著老傢伙的面子,既然都已經撕破臉皮了,又怎麼能夠給對方好臉色呢?
“想要查出來這缺少的鹽稅,以你的資格根本不夠。即便是你背後的那些人過來查,依舊什麼都查不到。”
他直接放了一通狠話。
石安根本就不想搭理此人,況且他現在也僅僅只是一個文職,在沒有任何兵力的情況之下又何懼於此?
看來是時候需要飛書一封。
務必要讓梁山的兄弟下來一些,到時候要扣押一批犯人。
畢竟周鹽商已經傳信,本月十五日會有一批私鹽出入。
到時候人證物證全部都抓住,那些人還能夠有什麼辦法呢?
“石兄,真的打算把他們一網打盡,全部都抓起來?”
武松遲鈍的問著。
到現在為止他的一個想法,還是以武力解決。
倘若天下所有的事情都靠著打打殺殺就處理,還要文官去做什麼?
而自己作為在梁山的一個軍師又有何用呢?
“武都領,停止你的策略。”
石安長嘆了一口氣。
不過幸好眼前此人是聽從於自己,不至於會惹是生非。
但是很快,就有一個驚天的大雷砸了過來。
姜會長突然身亡了。
沒有任何的徵兆,似乎這黑暗中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把他們給抓住。
一旦查出來真相,就會把中間的一部分全部斬斷。
源頭根本找不到。
“石大人,今天早上剛得到的訊息,派過去的下人已經查了,的確是自盡。”
師爺無奈的說著。
畢竟他已經見過太多的人,因為牽扯其中而莫名其妙的死去。
早已經平靜處之了。
“可留有什麼遺言?”
“有遺書,承認了私自挪用了一萬石鹽巴……”
師爺遞過去,緩緩開口。
石安微微皺眉,這些文字明顯是剛剛寫上去的。
倘若不是有人逼迫,這穩穩當了幾十年的會長,又怎麼可能會突然之間的離去?
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