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我就是個賣菜的。”
菜販子口風緊密,任憑石安如何威脅,都不願承認自己的身份。
“如今時事動盪,風雨飄搖,正需要你這種錚錚鐵骨的兵士。”
“可惜,你沒有選對正確的道路。”
石安感念去忠誠之心,不想殺戮,只好先將這個兵士偽裝的菜販子關押了起來。
沒過多久,石安和張定遠正在衙門裡吃午飯,武松又一次急匆匆趕了回來。
“石大人,我已將您對鐵牛的懲戒命令帶到,一開始他還不怎麼服氣,在宋頭領的一番訓斥之後,才願意領罰。”
石安抿嘴輕笑:“只怕是面服心不服啊。”
相處日久,石安對這些梁山好漢越來越瞭解。
這些人,多俠義之輩,古道熱腸。
但在很多時候,卻過於偏頗,一切只遵循內心正義行事。
也是因此,石安篤定李逵是絕對不可能心悅誠服的。
之所以願意領罰,無非還是對於宋江的敬重。
“二郎,還沒吃飯吧,趕緊過來吃。”
“休息一會,然後再替我去一趟城主府。”
武松登時急了起來:“石大人,鐵牛他真的已經領罰了,宋頭領還給了他好大一筆銀錢,令他親自上門去給被打傷的人送去。”
石安知道他是曲解了自己的意思,便強行要求武松先坐下,利用他吃飯的時間,將抓捕到菜販子的前後經歷簡述了一遍。
“二郎,現在我的衙門裡人手還未補齊,而且招募而來的衙兵也不可能擅長探聽。”
“宋頭領已經管理了濮州數月之久,你待我去請他幫忙,查一下成為趙世臣的那隻安撫使兵,現在是誰在統領。”
得知武松已經不再追究李逵的罪責,武松這才放下心來,風捲殘雲般將桌上餐食一掃而空。
“石大人,你放心,我這就再去找宋頭領,一定讓他去幫忙調查。”
武松用手背擦了一下嘴上的油膩,提起棍棒便起身離開。
在他走後,石安突然看向張定遠,面上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
“張驍衛,我看你每日在城中閒逛,定然也會覺得無聊。”
“不如這樣,你乾脆也在我這兒謀個官職算了。”
“說吧,你想當什麼官,想要多少人手,我都可以給你。”
張定遠斜睨了石安一眼,拒絕的很果斷。
“我只想找出毒殺瞎眼風水師的兇手,他很可能和我阿姐的死有關。”
“除了順便保護你的安全之外,我沒理由去給你做苦力。”
張定遠說完便走,絲毫不給石安繼續勸說的機會。
石安無奈,只好草草吃完了午飯,繼續投入到繁瑣的公務之中。
一直到了夜幕降臨,石安想回客棧休息的時候,武松和張定遠同時出現在了府衙門口。
“呵呵,你們兩個竟同時來接我,看來我的安全的確是得到了保障。”
武松快步走近,但張定遠一臉凝重當先開口。
“林伯欒來了!”
石安只對這個名字覺得有些耳熟,認真回憶之後才記了起來。
“在汴梁對我等縱馬行兇的那個金吾衛?”
石安回想起來,當時張定遠被關押在金吾衛軍營的牢獄之中,石安和李瀚達、武松三人前去提審。
三人在行走途中,被林伯欒突然襲擊,若不是武松神勇無比,當時就要被林伯欒一杆長槍捅個腸穿肚爛了。
不過在此之前,武松的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和林伯欒結下了生死仇怨。
林伯欒的胞弟林子謙,正是死在了武松手中。
“他來了?”
“在哪兒?”
石安一瞬間收斂了笑容,皺眉發問。
武松終於插上了話,開口急聲。
“吳軍師打聽到,林伯欒前幾日便來到了濮州,不過他沒有進城,而是直接去了安撫使軍的軍營。”
“林伯欒接替了趙世臣的職位,現在已經成了濮州府的安撫使。”
石安眉心越擰越緊,‘安撫使’這三個字讓他無比頭疼。
在官階上,石安身兼濮州府尹、刑部侍郎等職位,是要高過林伯欒的。
但真實情況卻是,林伯欒卻遠比石安更有實權。
原因無他,因為林伯欒掌管的濮州地區的軍權。
趙世臣雖然也算不上什麼好人,但他生前卻也把濮州安撫使軍的訓練事宜操辦的井井有條。
再加上林伯欒本身也是行伍出身,雖地方軍比不上金吾衛,但安撫使軍到了林伯欒手中,也足以到達和梁山的數萬人馬掰腕子的地步。
“石大人莫慌,那廝不過是俺的手下敗將罷了。”
“要俺說的話,林伯欒來的正好,俺上次的仇還沒來得及報呢。”
武松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石安也知道若論單打獨鬥的話,林伯欒也不會是武松的對手。
但現在暗中真實的局勢是兩軍對壘,而不是三五人規模的廝鬥。
“張驍衛,你上次說對林伯欒瞭解不多,但既然知道了他可能就是毒殺阿姐的兇手,想必你應該已經對他暗中調查過了吧?”
張定遠輕輕頷首,為了不浪費時間,乾脆邊走邊說。
“本朝太祖皇帝稱帝前,也是當時有名的禁軍將領,林家從那時起便開始追隨。”
“不過雖說林家許早就追隨太祖皇帝,但因沒有亮眼的功績,林家其實是一直在不斷衰落。”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了高俅奪取大權。”
“高俅在掃除政敵之時,林家曾暗中出力,所以高俅提拔了林家的很多年輕人。”
“不過這個家族似乎從一開始就不適合從戎,除了一個林伯欒外,其餘家族子弟皆屬平凡。”
“尤其是林伯欒的胞弟林子謙,無勇無謀,如果不是靠著高家對林家的提攜,林子謙其實連金吾衛的最基本考核都無法透過。”
“不過據我打探到的訊息,林伯欒對自己這個沒長進的弟弟卻很寵溺,所以在林子謙死後,林伯欒果然是要報復的。”
認真聽完之後,石安一言不發開始思考對策。
林伯欒追來濮州,已經和石安等人勢同水火,石安必須提前籌謀以便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