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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無心反叛,步步緊逼

石安深知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但他也沒想到潛在的危機這麼快就浮現了出來。

在石安接下聖旨的當天晚上,吳用便偷偷摸摸的來到了客棧與他密談。

“石大人,恭喜您當上了府尹,現在您可就是我們的父母官了。”

石安擺手打斷了吳用,開口苦笑:“軍師就不要取笑我了,你又在晚上趕來與我會面,肯定又是有事相談吧?”

吳用知道石安不喜歡兜兜繞繞,便開口直言道:“來之前,我已經與宋頭領商議過了。”

“我們都認為,現在是讓我們梁山上的兄弟安身立命的最好時機。”

聽到這裡,石安已然明瞭。

“我現在做了府尹,看似權力滔天,但實際上只是個光桿司令。”

“吳軍師的意思我明白,是想將你們梁山的人,安插到我手下的各個衙門對吧?”

吳用賠著笑臉拱手道:“不是‘安插’,是‘安頓’。”

“再者說了,朝廷將招安之事託付於您,言下之意不就是讓您來安頓我們梁山的兄弟們嗎?”

石安抿嘴輕笑:“我不知道朝廷是否有此意向,我只知道一旦我這麼做了,只要我稍微表現出任何一丁點的反叛之心那麼朝廷立馬容不下我了。”

古往今來,即便是皇帝的直系血親,一旦離京就變成了藩王,無論如何都會被皇帝所忌憚。

皇親國戚尚且如此,更何況是石安?

所以在石安看來,成為一方霸主的機會擺在面前,更像是官家對自己的考驗。

“石大人,咱們進一步說,即便是你選擇不作為,那麼現在還有退路可言嗎?”

“吳某人雖草莽出身,但對於天下大勢也有著自己的判斷。”

“在我看來,亂世會在不久後到來。”

“屆時,您就真的沒有爭雄之心嗎?”

石安面色猛地一沉,毫不猶豫道:“沒有!”

“我同很多人表明過心意,我一心只想遠離朝堂,攢下一筆銀錢後,便會辭官隱居。”

“吳軍師,你已經是第二次攛掇我行大逆不道之事了,我不希望再有第三次!”

“再者說了,你若真有改換日月的決心,也不該來同我說這些。”

“別忘了,梁山的首領,永遠都是宋頭領!”

石安後知後覺,梁山中最大的隱患,並非是武松或林沖這種明面上對朝廷表達不滿的,而是這位懂得隱忍的智多星吳用。

“宋頭領過於優柔寡斷,且無爭雄之心。”吳用直言直語:“他能夠將梁山凝聚起來,但無法再進一步。”

“所以在下以為,宋頭領只適合做個明面上的傀儡,而真正的幕後操刀之人,只能是你!”

石安凝聚目光審視著吳用,語氣愈發嚴肅。

“吳軍師,如果我將你方才的言行告知宋頭領,他會毫不猶豫的將你捨棄。”

吳用嗤然笑道:“吳某今日敢來,自然是做好了生死的準備。”

“石大人的城府謀略在我之上,所以我只與你講利害得失。”

“你我心知肚明,朝廷的招安令只是緩兵之計,只要梁山還凝聚在一起,朝廷早晚要對我們下手。”

“如果真到了那個時候,石大人還有選擇的餘地嗎?就算你對朝廷萬分忠心,官家會相信你能與我等劃清界限嗎?”

恍惚之間,石安突然想到了已故的趙世臣。

回想當初,石安和吳用用了一場酒宴,強行把趙世臣拖下了水。

再看現在,才不到半年的時間,吳用居然已經將此計謀活學活用,硬生生要把石安往不歸路上逼迫。

“石大人,萬請三思!”

“世道如此,若想存活,必須先有自保的實力。”

“對你而言,我們梁山這幾萬兵馬,就是送給你的刀劍,你只需要伸手握住,就有了博取未來的機會。”

說完最後幾句,吳用便轉身離去。

石安幾次張口,卻都沒能再說出什麼。

吳用的野心如此之大,著實在石安的預料之外。

但石安再三權衡之後,還是選擇了暫時隱忍。

石安倒不是對吳用的諫言動了心思,而是石安明白,短時間內不能再讓梁山折損人手了。

林沖的死,已經激化了很多人對朝廷的反叛心思。

現在之所以沒有爆發出來,完全是因為宋江還在壓制。

若是石安去向宋江告密,宋江定會為了保住招安而對吳用下手。

屆時,梁山眾人心寒,肯定會進一步催發矛盾。

如果事情真鬧到宋江被推翻領導地位後,那麼石安也要受到牽連。

梁山一眾入駐濮州,即便是鑽了空子,但也絕對擁有攻城的實力。

反觀石安自己,現在整個濮州所有的守城軍和衙兵加起來也不過四五百名,別說和梁山對拼了,怕是對方還要嫌棄對手不夠平分。

“招安,沒有我想的那麼簡單啊。”

到了此時,石安才漸漸開始認清局勢。

石安一夜輾轉反側,直到天亮都沒能睡著。

“你現在當上了府尹,那麼城主府就該算作是你的府邸,咱們幾個人一直蝸居在客棧,總歸不是個辦法。”

張定遠推門而入,大咧咧往石安床邊一坐,繼續說道:“我和武松也不能每夜輪流為你們三個人守夜。”

“按照正常情況來說,你需要有自己的府邸,然後配備足夠數目的護院府兵。”

見石安不予應答,張定遠眯起雙眼,壓低了聲音道:“別裝了,我能從你的呼吸聲中聽出來,你根本就沒有睡著。”

石安無奈睜開雙眼,嘆了口氣道:“只要我一聲令下,梁山的人就會把城主府給我騰出來。”

“但是現在,我沒辦法去在他們面前做高姿態。”

張定遠皺了下眉,疑聲道:“你擔心他們會因此記恨,然後再次造反?”

石安哭喪著臉和張定遠對視,苦笑自嘲。

“他們肯定不會記恨我,我怕的是,他們不僅要造反,而且還要我去當那個造反的頭子。”

說到此處,石安半開玩笑的對張定遠道:“張驍衛,如果有朝一日我真的被迫造反,你又會如何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