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程蕭?
程蕭為什麼會給你一個LV包包?
趙亞紅瞅了一眼其他人,壓低聲音道:“到我辦公室來說。”
現在正是和程蕭的經紀人打默契戰的關鍵時刻,要是從豆豆這裡出了岔子,那就不是三天打九頓的事了。
趙亞紅辦公室內,豆豆一五一十將當初幫兩人傳話帶話的事解釋了一遍。
其實這件事的後半段趙亞紅是知道的。
她驚訝的是這件事居然還有前半段。
這麼看的話,就是程蕭對周孝愚的這位前女友好奇,想要見見,找不到人牽線,就盯上了豆豆。
倒也沒有欺負她,帶句話送了一個包包。
豆豆說完後低眉順眼的站在原地一聲不吭。
耳朵中響起了那熟悉的ZIP打火機啟動的聲音,這才小心翼翼抬起頭,見趙亞紅一面揉著眉毛,一面在抽菸。
她試探的問道:“媽,那我這包……可以拿吧?”
趙亞紅嘆了一口氣道:“這個包是你的勞動所得,雖然裡面溢價太多,我就不沒收了,你也大了,年輕女孩子愛慕虛榮心,追求奢侈品不是什麼洪荒猛獸,都是這麼過來的,就是要學會量力而行。”
“還有,以後大人的事少摻和,水太深,小心淹死人。”
豆豆瞬間得寸進尺,“媽,我能不能溜號了?你看,這會公司又沒啥事,我和以前的同學約好了出去看電影。”
原本一臉疲倦和懶散的趙亞紅瞬間警惕起來,“男同學還是女同學?”
豆豆言不由衷道:“當然是……女同學了。”
趙亞紅擺了擺手,“行吧,出去記得把門帶上。”
辦公室門口,豆豆轉身朝著趙亞紅方向做了個難看的鬼臉,心中惡狠狠的吐槽道:“當然是男同學了,和男同學一起出去看電影不用我掏錢,和女同學一起出去要AA,你當我傻?”
其實趙亞紅對豆豆的經濟管控很嚴格的。
平時在家吃住不用錢,在雨後彩虹公司混了個兼職前臺的崗位,每月實習期工資1500,這就是她的大部分零花錢。
自從有了工資後,她原本的零花錢也斷了。
在前海市,一千五能幹啥?
出去吃飯,一碗白粥都要好幾十,路邊小店一碗葷面一般三十五起步,打個計程車很少有單次50以內的。
兩個人出去隨便找家路邊小店吃點,在叫幾瓶啤酒,四五百算便宜的。
只能說,居大城市,不易。
好在,豆豆的衣服鞋子平時都是趙亞紅幫她買,連化妝品她都偷偷蹭她媽的,目前屬於那種【不產生勞動價值,什麼都靠家裡扒】的賠錢貨。
不過豆豆有一點還不錯,那就是為人比較機靈,三觀啥的都沒問題。
有趙亞紅幫她結識人脈,未來的成就不會差到哪裡去。
……
時間已經來到了7月份。
天氣漸熱。
齊曦的預產期越來越近了,最後更是提前幾天直接住進了醫院,包了一間VIP病房,也就是單人間,帶一個陪護床位,帶一個室內衛生間,帶室內冰箱微波爐等傢俱的房間。
在前海市,只要捨得花錢,大部分的服務都難不倒有錢人。
起初幾天還好,小曾,齊父,周孝愚三人輪班照顧。
一人留宿,一人晚上來換班,一人白天來送東西。
等到了7月中旬的某天,齊曦突然開始腹痛起來。
此時陪在她身邊的人是小曾。
別看小曾如今也快30來歲,還是個妥妥的大年剩女,生孩子這事,她沒經驗啊。
於是小曾一下子慌了。
“齊姐齊姐,我先去叫護士,你堅持下。”
小曾一溜煙的衝出了病房。
齊曦扶著肚子,明顯感覺出裡面有一股下墜感,在她肚子裡面鬧騰了好幾個月的小傢伙,要出來了。
除了陣痛外,還有一種對生孩子本身的恐懼,以及對新生命即將誕生的雀躍。
齊曦已經30多了,雖算不上高年產婦,也沒打算當一個生育工具。
這一胎,搞不好就是她這輩子唯一的一胎了。
在這關鍵時刻,她的心其實是很慌的。
齊曦從抽屜上摸過手機,在微信最頂上的幾個聊天視窗上隨便點開一個,直接撥響了語音通話。
“喂喂喂,曦曦,怎麼了?”
“爸,我腹部開始陣痛,應該是要生了。”
“小曾呢?她怎麼不在你身邊?”
“她去叫護士了。”
“好好好,不要慌,我們馬上來,孩子你要表現得勇敢點,像個戰士一樣,這是每一個做母親都要打的一場仗。”
齊曦眉頭一緊,再次感覺到身體內傳來的抽搐和疼痛,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片刻後,病房門被人推開了。
小曾領著一名護士和一名醫生衝了進來,對於她這個住在VIP病房內的產婦,醫院還是比較在意的,很快,齊曦說了一下自己的現狀,醫生利用經驗看了看,做了一下小檢查。
隨後對護士說道:“去產房那邊準備下,一會把人送去產房。”
又對小曾說道:“幫產婦把外套脫了。”
說完這些後,面無表情的離開了VIP房間。
除了護士臉上表現出一絲的關心外,這個醫生整一冷血無情的殺手,連一句關心的話都沒說。
等幾人出去後,小曾一面詢問齊曦的感受,一面幫忙她脫外套。
同時抱怨醫生沒有人道主義精神。
齊曦反而比她有經驗,安慰她的同時也是給自己在打氣。
“醫生見慣了生老病死,日復一日,早已習慣將同情和憐憫藏在了麵皮後面,生孩子對我們來說是一輩子的大事,對大醫院的醫生來說屬於每天都要遇到的普通事。”
“就和你一日三餐差不多。”
小曾有些不認可,“可是我們花了不少住院費啊。”
齊曦:“護士才負責關懷,醫生只負責技術,臉越冷的醫生,技術應該越好。”
小曾:“希望等下進去遇到的不是這個醫生。”
齊曦被推進產房後不久,齊父和周孝愚一前一後趕到。
幾人呆在產房外面,一個個像個暴躁的公牛。
片刻後,趙亞紅也來了。
接下來就是等。
中間在外面吃了一頓盒飯。
齊曦被推進去五六個小時後,才傳來一聲響亮的哭聲,片刻後有穿著消毒服的醫生出來告知,“母子平安,嬰兒重7斤,嬰兒現在還不能探望,如果你們要探望產婦的話,等回到病房後再去吧,她現在最需要的其實是休息。”
屋外的幾人瞬間對視了一眼,皆從彼此眼中看到了一絲高興。
“終於生了,我兒遭罪了,還好母子平安。”
紅姐的精神狀態在幾人裡面算是最好的,她現場直接拿過排程大全。
“小曾,你先回去休息,明天上午再來。”
“齊叔,你年紀大,熬不了夜,也回去吧,明天下午來。”
“今晚小周在病房值夜,沒問題吧?”
“我則晚一點再走,怎麼說也要見一眼齊曦。”
眾人連連點頭,表示服從排程。
老實說,這段時間,幾人是真的累了,不是一天兩天,不是一週兩週,而是好幾個月,就連後補隊員周孝愚,也陪了齊曦一個多月了,他也快蓬頭垢面了。
這一個月,自從交了2首歌給梁哥那邊後,後面就壓根沒有精力去創作了。
哪怕是抄襲,那也要全神貫注花費時間和精力啊。
好在,對面也沒催。
應該也知道周孝愚這段時間有其他事在忙。
雙方都比較有默契。
紅姐隨後陪著小曾和齊父一起下了電梯,在醫院門口拐了幾下,拐到一間小巷子內,即便是深夜,裡面的夜市仍舊是火爆的很。
紅姐很快找到一家煲湯的店。
“有沒有適合剛生產完的孕婦喝的湯?”
“有有有。”
“那給我來三份,外加一份主食。”
還是紅姐比較有經驗。
此時在醫院需要照顧的人除了齊曦外,周孝愚也是。
一個年輕小夥子,連軸轉了一個月,在良心的不安和譴責下,人都快傻了。
至於齊父和小曾,只能用幾個字來形容,那就是【累成了狗】。
還真是一人生孩,全家陪綁。
在等待上菜的空檔,紅姐站在熱騰騰的店面前,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回憶起自己當初是如何生下豆豆的。
臨盆那天痛了幾個小時,撕心裂肺的。
其他時間好像也有一些難受,不過已經忘了。
人生好像就是如此,總是一個接一個的輪迴,重複著。
小的長大,結婚生子,把小的又養大,自己已經變成了老的。
悠悠一轉眼,幾十年過去了。
自己今年也才30多歲,後面的人生又將如何過呢?
楊玉瑩都能老樹開新花,她趙亞紅好像也能試試開一次花?
唉,等今年過去再說吧。
今天雨後彩虹公司的營收情況還不錯,賺錢是肯定賺錢的,就看賺多少,年底開完總結大會,差不多就一目瞭然了。
周孝愚在產房外等了半小時,護士們將安頓好的齊曦推了出來,她一動不動的躺在產床上,雙目緊閉。
周孝愚跟在後面,也不敢吱聲。
回到VIP病房,護士們安頓好後,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一一離開。
周孝愚一下子覺得自己又變得無所事事起來。
“曦曦,曦曦……姐……”
周孝愚在旁邊盯著齊曦,輕聲呼喚了幾聲。
仍舊不見回應。
他只得慢慢來到床邊,伸手觸碰了一下齊曦的臉蛋,又從床單下找到齊曦的一隻手,慢慢抓住,十指緊扣。
其實這個孩子在他心中的地位,遠不如齊曦重要。
程蕭在他心中的地位,也不如齊曦重要。
他只是一直不敢承認而已。
到了此時此刻,他才有看見本心的機會。
周孝愚搬過凳子,坐在齊曦床邊,就這麼將腦袋貼在床沿上,嘴中小聲的念道著,“姐,以後就讓我來照顧你吧。”
床邊,齊曦的嘴角處流露出一絲笑意。
此時的她依舊在睡夢中。
次日上午十點,小曾才一臉內疚的推門而入,手中提著三份早餐。
“對不起,對不起,我來晚了。”
齊曦早就醒了,躺在床頭,朝著她笑,而周孝愚則側臥在旁邊的陪護床上。
齊曦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不晚,這段時間大家都辛苦了,讓他在睡一會吧,你也出去找個地方玩下手機,我有什麼事可以微信叫你。”
等到了中午1點左右,齊父來後,才正式和周孝愚換班。
在回家前,齊父領著周孝愚去嬰兒培育箱看了一眼孩子。
等到出了醫院,被外面的熱浪一卷,才發現太陽曬得很身上發燙。
周孝愚才恍然發現現在已經到了中午。
他在路邊攔了一輛車計程車,抱了一下地址,然後給手機開機,裡面一溜煙的冒出一排未接電話,還有未檢視的微信訊息。
微信訊息:“姐夫,我到你家門口啦,你不在家嗎?那我等你一會,希望不要耽誤你的工作。”
發信人:程程
至於電話,除了程程撥打過來的外,還有一個熟悉的本地座機號,周孝愚知道這個座機號就是門口保安室的號碼。
他再看了一眼時間,最早的一次電話是早上9點45打過來的,最晚的一次則是中午11點。
而現在,則是接近中午2點了。
“難道我和程蕭分手的事,程程還不知情?”
車上的周孝愚頓時心中多了一絲同情,還有一些心疼這個曾經的小姨子。
其中夾雜著一絲對程蕭的內疚。
總之心情比較複雜。
他回撥了保安室的電話。
裡面的保安熱情的稟告道:“小周,今天上午有個漂亮女孩過來登記說是找你的,我們習以為常就放她進去了,反正這麼漂亮肯定不會幹壞事。”
“後來在巡邏的過程中發現那女孩就蹲在你家門口,蹲了好長時間了。”
“我們既關心,又好奇,又有些不放心,於是就上前去詢問,她說她找她哥。”
“我們就問她,你哥是誰啊?她說我哥是周孝愚,然後我們就把她請到了保安室裡面吹空調,中午時順便幫她叫了一份外賣,她付的錢。”
“現在人還在保安室呢,趴桌子上睡著了,事情大概就是這樣。”
周孝愚聽完稟告後,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哥幾個做的不錯,這段時間我的確很忙,現在正在回去的路上。”
“這個女孩姓程,的確是我的一個朋友的妹妹,叫我哥也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