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時後，周孝愚從錢小樂的店鋪出來，在店鋪內他提前支付了5萬的定金。

剩下的5萬尾款，等所有樂器被送過來後，且檢查無誤再當場結算。

回來的計程車上，周孝愚正在和齊曦通電話。

“你那邊情況怎麼樣？”

“還行，我已經開始在路邊直播了。”

“觀眾反應怎麼樣？哪個平臺？人氣怎麼樣？”

齊曦的語氣突然有點慌，“你別問了，總之剛開始，你要是想我的話，過段時間來看看我好了，不過什麼時候來由我決定，至於哪個平臺你也別問，能讓你知道的時候我會主動告訴你。”

兩人繼續溝通了一會，電話結束通話。

周孝愚的神情有些矛盾。

齊曦之所以不告訴他在哪個平臺直播，那肯定是情況不太樂觀了。

用屁股想也知道，一個新人，粵語都說不利索，直接跑到粵語區去直播，至於什麼平臺，大機率是顫音（通假字，並不是錯別字）。

其實周孝愚想要知道齊曦現在的直播賬號並不難，找紅姐或者找曾橋打聽一下即可，對方肯定會告訴他。

但真的有這個必要嗎？

齊曦不想他知道，應該是不想他看到對方落魄亦或者蹣跚學步的狼狽樣子，免得他擔心，另外也要考慮一下這位姐姐的自尊心。

一個新人想要出道，擺在面前的兩個攔路虎，第一個是作品，第二個則是宣發。

現在齊曦的作品有了，周孝愚幫忙完成的，但是這個宣發就需要資源投入或者花錢買流量了，這一關差不多能卡死絕大部分的素人。

這也是當初周孝愚為什麼會選擇加入陽光傳媒的原因。

按照當初的約定，宣發這一塊由紅姐負責。

周孝愚想了想，還是決定給紅姐打過去一個電話。

“紅姐，齊曦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我現在在杭市創造101的拍攝基地，這邊有點吵，你等一下。”

半響後，紅姐的電話再次打過來，言語間多了一絲調笑，“怎麼，關心你這位姐姐了？我剛才和曾橋聯絡了，目前她們兩人的進展比較順利，房子租好了，裝置買好了，開播的地點也找好了，而且進行了第一次開播。”

周孝愚道：“是不是在顫音上？開播效果怎麼樣？”

紅姐嘆了一口氣道：“就是在顫音上，開播效果不太好，顫音雖然流量大，但是你不花錢買流量，全靠自來水，人家平臺也不會自動把流量給你一個素人，據說第一天開播了2小時，就最人氣不到500，常駐直播間的就100多人，增加了200來個關注。”

“這還是齊曦穿了你給他買的那件戰袍的緣故，好歹也是一位靚女，總歸有人喜歡看的，倒是現場有一位帥哥打賞了50元，說是第二天還會過來看，哈哈，你是不是很緊張？”

周孝愚嘴角抽了抽，“紅姐，說正事呢，我想知道你後面的宣發計劃。”

紅姐道：“宣發計劃嘛，肯定有，只是裡面還有幾個環節我沒想透徹，等我忙完了創造101這邊的事情我會親自過去，你別忘記了我來陽光傳媒前是幹什麼的。”

紅姐在入職陽光傳媒前在另一個直播短影片平臺任職，北快手南顫音，而且她負責的就是包裝和管理網紅的業務。

在如何炒作包裝和打造一名新網紅方面肯定是有經驗的。

紅姐繼續道：“有一點我必須先說清楚，花錢買流量的事暫時就別想了，投入太大，而且收益不固定，很有可能是錢花了，最後打了個水漂，我們只能走另外一條路線了。”

周孝愚追問道：“什麼路線？”

紅姐道：“精心設計和打磨幾個劇本，到時候一一操作一遍，看看會不會有效果，如果有的話就加大，如果沒有的話就換其他的。”

“小周，我知道你很擔心她的情況，但是我們的現狀你也知道，一口氣吃不成大胖子，這次直播之旅對於齊曦而言，紅不紅並不是最重要的，而是讓她透過這個形式和平臺來克服內心深處的那種拘束和自卑感，找到舞臺上的自信，對於一位藝人而言，這才是最重要的。”

“至於學好粵語，這個倒是其次。”

周孝愚想了想，也認可紅姐的解釋。

一名素人，一名28歲的素人，一名原本是大學老師的28歲素人，想要跨入藝人的門檻，最重要的是什麼？

克服自卑和恐懼，找到屬於自己的舞臺信心，通俗說，就是從一個普通人轉變為一個具備表演性人格的藝人。

這個過程才是最重要的。

很多人會厭惡那種拿著一個支架和手機在馬路上現場拍攝的草根主播，覺得她們在譁眾取寵，搔首弄姿，貽笑大方。

其實有一點她們比普通人要強不少，那就是心態。

不然你可以試一試，掏出100元，給你一位普通人朋友，讓她在大街上大聲唱一首《心太軟》，順便來一段舞蹈，看看她願意不。

光是這份羞恥心就足以讓很多人打退堂鼓。

有人說，這有什麼難的？不就是臉皮厚一點，不要臉就行了。

這麼說也沒錯，對於臉皮厚的人，對於那些天生具備社牛型人格的人來說確實簡單，但別忘了齊曦之前的身份，她只是一位28歲做過大學老師的素人。

心態能不能轉變過來，架子能不能放下來，心胸能不能開啟，對於齊曦來說都算是一種另類的考驗。

周孝愚心中有些沉默。

紅姐在電話中繼續道：“對了，我和創造101團隊的策劃人員聊了下，後面他們會邀請音樂綜藝領域的各種圈內人過來出任流動嘉賓，我看看你有沒有機會，有的話我幫你預定一個名額，我感覺這一期節目播出後紅不紅兩說，但是熱度肯定不會小。”

周孝愚好奇道：“他們請了哪些臨時嘉賓？”

紅姐道：“反正只要是和綜藝有關的，名氣大的，有流量的都會請過來，別忘了《創造101》節目製作組幕後最大的老闆是鵝廠，反正他們不缺藝人資源，都會賣他們一個面子，據我所知，目前已經確定的臨時客串嘉賓就有春哥，黃脖等。”

兩人又聊了一下，電話結束通話。

計程車停在了在水一方的別墅區門口。

付錢，下車。

從紅姐口中得知，《創造101》第一期節目的錄製基本上已經結束了，即將播出，讓周孝愚到時候關注下，看下節目，免得萬一被邀請為臨時嘉賓後一問三不知。

第二天，張小軒介紹的店主過來了，幫忙在一樓書房內將一整套編曲裝置安裝除錯完成，在得知周孝愚別墅附近的環境後，對方表示沒必要做隔音處理。

購買樂器十萬，購買編曲裝置八萬，一起又開銷了18萬。

再加上之前租房搬家的錢，短短一個月，周孝愚這邊已經花費了接近50多萬，好在他目前的存款餘額比較豐厚，暫時不用擔心開銷問題。

經過一天的過渡後，系統空間中的經驗值已經慢慢增長到了1萬多，想要一口氣購買《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兩首片尾曲和片頭曲仍然不夠，一起需要4萬經驗值。

只能繼續等了。

又過了一天，紅姐給他發過來一條微信，“今晚八點，《創造101》第一期正式在鵝廠影片播出，晚上記得看。”

周孝愚好奇道：“她們的表現怎麼樣？”

紅姐回覆：“第一期還行，三個A組。”

周孝愚用手機先下載了一個鵝廠影片，發現首頁上已經開始給《創造101》的第一期播出預熱了。

然後他又在瀏覽器上查詢了一下《創造101》透露出來的資訊。

這是一款針對女性的選秀養成類節目，號稱華夏首部女團青春成長節目，版權是從南棒那邊引薦過來的，據說花了真金白銀購買的版權。

至於同期播出的愛奇藝那邊的男性選秀養成類節目《偶像練習生》則是沒有購買版權，而是根據南棒那邊的一款綜藝節目‘改編借鑑’的。

然後，第一期的《偶像練習生》在去年播出後火了。

還誕生了申哥這樣的頂流。

市場隨之聞風而動，於是就有了今年的《創造101》節目。

在華夏國內，這種選秀類節目經過了幾次的變遷。

最早是《超級女聲》和《快樂男聲》，然後有了《好聲音》，再然後就是《乘風破浪的姐姐》《劈荊斬刺的哥哥》，再到現在的《偶像練習生》和《創造101》。

不同的是，前面四個依託於電視臺製作和播出，後面兩個是依託於長影片網站製作和播出。

周孝愚在網路上稍微瞭解了一下第一期《創造101》節目的賽制和基本情況。

據說這款節目經過了半年的籌備和篩選，初期一共有101位女選手登臺，只要能登陸101的舞臺，基本上就是透過了初選考驗的。

而這些選手的來源，主要是國內的各大經紀公司，和全國所有的娛樂高等院校。

第一波海選，從接近5000名選手中選出100多人來參與集體培訓和拍攝。

這100多位選手裡面，三分之二或者五分之四都是素人（未出道的藝術生），剩下的五分之四則是所謂的種子選手。

種子選手中不乏一些已經出道，且小有名氣的選手。

譬如一路彩虹女團，華樂娛樂的吳宣衣、程蕭和孟美琪等。

（現實中程蕭去《偶像練習生》第二季充當舞蹈老師，本書是架空背景，時間線和故事線略有改動，並不是照搬，一切為了更好的設計劇情，請勿較真）

而出任《創造101》第一期節目的導師，幾乎都是市場上的一二線成名藝人。

女團發起人：黃子濤（歸國四子之一，二線流量藝人）

聲樂導師：張結（國內二線男歌手）、陳嘉華（前SHE女團成員之一）

唱作導師：胡彥兵（彎彎二線男歌手）

舞蹈導師：羅志翔（未來時間管理大師）、王一波（二線流量藝人，三小隻之一）

以上這個陣容堪稱豪華，也只有鵝廠才能拿得出來了。

這還是《創造101》的第一期錄製，鵝廠就捨得下這麼大的成本投入。

難怪紅姐會想方設法幫周孝愚弄一個臨時嘉賓的名額了。

所謂的臨時嘉賓，就是在《創造101》錄製播出的某一期充當某個領域的老師，一般都是出道成名藝人。

而女團成員的考核主要涉及到幾個方面：唱歌（聲樂），跳舞（舞蹈），創作（唱作），舞臺表現力等。

這只是明面上的考核因素。

暗地裡的：背後公司的資源投入、成員的顏值和身材、成員的心理素質和心態，成員人設討不討喜，在錄製過程中夠不夠努力，團結契合度等等。

因為決定一個成員能否走到最後，參演完所有節目錄制的是【觀眾投票數】，也就是所謂的場外人氣。

這玩意就有太多的操作空間了。

總的來說，決定一名成員去留的主要是兩部分決定：場內錄製期間的實力和表現+場外人氣投票數。

前者是選手硬實力的表現，後者則是氪金的表現。

由於是第一期的錄製，為了播出後的效果，所以這個氪金表現的佔比最多隻有一半，萬一再多一點，節目口碑壞了，第二期就直接涼了。

周孝愚在網路上搜尋了一圈，不由得眼界大開。

綜藝節目原來都是這個玩法？

周孝愚拿起手機給紅姐發過去一條訊息，“她們三人能走多遠？”

片刻後紅姐回覆道：“肯定走不完全程，最多一半，說不定走到三分之一程序就會被淘汰，因為公司沒有給她們投入資源，全憑硬實力。”

周孝愚表示懂了。

能展示多久就展示多久，參加這次節目，相當於給女團的人氣加了一次鞏固的安全保險。

很快，晚八點來臨。

《創造101》第一期節目正式開播。

周孝愚坐在餐桌前，面前擺著啤酒和滷菜，他將手機靠在水杯上，一邊吃一邊看。

在一陣喧鬧的開場白之後，各位導師悉數出場，就坐。

然後就是女團發起人黃子濤登場，類似於扮演現場的主持人角色。

拿著話筒介紹現場第一輪的規則。

緊跟著音樂響起，101位女團成員從通道中出來，登場就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