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覺得自己手上有關鴻途藥業的牌終於可以出了。

秦天約了他們。

見面地點也不在公司內，而是外面單獨的咖啡廳包廂裡。

隨機選擇，可減少被人跟蹤和隔牆有耳。

這次對方來的是兩個人，之前約過的市場部總監李虞，和鴻途藥業的副總裁周瑜。

這周瑜非他的真名，也非要學某家企業，搞什麼花名，藝名。

形式主義作風很濃。

“秦先生，別來無恙，我們都坐吧。”周瑜副總裁說道。

秦天和他也算半個熟人，雖然單位不同，級別也不適合比，但人家國企副總怎麼也比他這個執行科員要更高的社會地位。

“秦先生，咱們都是聰明人，我們之前的提議一定會照做的，但決定權不在我們手上，你是知道的。”周瑜副總裁說道。

秦天沒有按照他的思路去走，而是轉移話題道：“好好的生產線不可能出問題吧？如果生產線沒有出問題，那麼出問題的就是原材料。”

秦天說這話時看了兩個人一眼，繼續道：“我在分析前後兩個批次的藥物，雜質的成分完全不同，所以我的猜測應該是對的。”

“當然了這是你們內部的事，衛生局只管藥物是否達標，但是你們知道，胡局長來了之後，第一件事是做什麼嗎？”秦天還是按自己的思路走。

“是什麼？”李虞好奇地問。

“是審計。”

“呵呵，前任局長下去，新來的局長要審計很正常吧？哪怕不是胡局長要求，按內部流程和要求，也是需要審計的。”周瑜似乎很懂的說道。

“問題當然不在於審計本身，而是審計結果。結果就是還差3000萬。”秦天這幾句話都是有深意的。

“這和我們今天要談的事沒有關係吧？”市場總監李虞問道。

“你們中誰偷偷換了原材料，想矇混過關，這裡面肯定吃了不少回扣吧。”秦天前面那麼多話是表達問題的嚴重性，同時把握主動權。

“秦同志，這樣吧，咱們開門見山，你開條件。”周瑜副總裁問道。

“好，這事，衛生局這邊我幫忙牽制住，讓上面不管你們內部的閒事。”秦天先說了自己的保證，實際上，除胡局長的態度不明朗外，林若丹和楊雄的態度都是不希望事態惡化，鴻途藥業經不起折騰了。

“嗯。”

“我的條件有兩個，一是上面組織的新藥品研發專案負責人，不得有失；二是眾康藥業，雖然和你們是競對，但人家一直秉著市場規則做生意，不能因為藥物類似或都是本縣就搞手段吧？放眼全國，這樣的企業數不勝數，我是希望你們看清現實，別拿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秦天現在說話很不客氣。

聽這話，周瑜副總裁的臉色難看。

“你是指招標的事吧？”周瑜副總裁看了一眼市場部總監，當即說道：“沒問題。”

“好，那我們算達成協議了。”秦天舉起茶杯，以茶代酒，算是簽字了。

喝完，秦天也就走了。

包廂內，周瑜和李虞的臉色都是難看。

“媽的，他一個小科員這麼跟我們說話？他算老幾啊？楊副局長見了我都要敬五分呢。你說他一個小婁婁，還管起我們內部閒事來了？這小子以前不是混日子的嗎？怎麼勤快了？”周瑜暗罵道。

“聽說衛生局要下放他，人家狗急跳牆了。”李虞推測道：“我聽局裡的人說，他現在就是一條瘋狗，見誰咬誰，咱們啊還真是要小心一點，這被瘋狗咬了是要得狂犬病的。”

“嗯，我知道，第二點倒是好說，主要是第一點，咱們要說服總裁和幕後老闆了。”周瑜副總裁說道。

秦天回了單位。

如此一來，這個專案負責人，自己已經全方位的佈局和大理：

一鴻途藥業支援自己；

二胡局長支援自己；

三眾康藥業幕後的時代投資行也會支援自己，雖然對他們來說，這種事，都不值得大佬出手，但人家欠著人情；

如今唯一缺的就是市衛生局的支援，而那邊定然是選朱楨的。

而這場不同單位的小權斗的落幕，就只差最後一個落子了：市衛生局。

時代投資行出手了。

夜幕落下。

辦公室。

只有微弱的檯燈光線。

倒也是把辦公室照著溫暖。

領導坐在那裡，吸著煙，陷入沉思。

這時，一名同志敲門進來，是秘書領進來的。

此人正是江心市衛生局局長趙建東。

“書記，您找我？”趙建東很拘謹，他距離退休已經進入倒計時，他現在最怕的就是見領導。

就怕晚節不保。

尤其是還是晚上領導約著單獨見，他就更怕了。

“坐吧。”書記把煙滅了，指了指前面的椅子。

趙建東看了椅子一眼，都有點不敢坐。但必須坐，還要坐穩。

“一件小事，市新藥品研發試點專案負責人你準備選誰？”書記開門見山問道。

趙建東想馬上回答，但又遲疑了一下，很官方的說道：“你能力強，能辦成事，就定誰。”

“那你怎麼考察能力強呢？”書記又問道。

“根據以往所有的工作經驗和負責事項能力，以及每年年終的績效考核等綜合評估。”趙建東這段話還是官話，沒帶上自己的任何私心。

“嗯，有道理，那個朱楨就不錯，年紀輕輕的，業績工程優異，年年年終考核優秀，實在是難得一見的人才。”書記誇讚道。

“是是是，那朱楨同志那是難得的優秀。”趙建東也是興奮附和道。

“反觀那個什麼秦天，年年年終考核差勁，我還聽說他是個混子，整天混日子，混到45歲了，還是個執行科員，你說這種人，柳貴能怎麼好意思把他給報上來的？”書記很無語地說道。

“是啊，我當初也說了，他怎麼能報這麼個廢物上來？我看他是破罐子破摔！！他就不想競爭了，想噁心一下我們，真是的。”趙建東局長也是感覺很無語。

“廢物？這個詞好，就他媽的是個廢物。”書記贊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