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個溫柔的人,用現金接觸她的人品,馬上心情就好了。
“那個,我也可以嗎?”
一旁的師琪小姐似乎有些不自在,輕輕舉起手,進入了對話。
“我問你,丁豪,你的傷怎麼樣了?”
“嗯,肋骨斷了4根,但是斷了的骨頭好像沒有刺到內臟。所以才會有舒適的健康生活。”
每天吃著枯燥無味的醫院餐,因為沒有娛樂活動,不得不早睡早起,這樣的生活,身體健康得不得了。
精神方面只要見到小艾,就不會有異常。
“嗯,擔心你真是吃虧了。”
“他是擔心我。”
就在我挑毛病的瞬間,師琪小姐臉頰微微泛紅,移開了視線。
我沒有否定。
“給你的禮物,留著吧。”
“謝謝。”
我心想是什麼呢,接過一看,原來是甜瓜。
應該說,這是之前林豔買來的同款。
對貼紙也有印象。
“看起來很好吃呢。現在就切,一起吃吧。”
說著站起來,一瞬間搖搖晃晃。
“小心。”
“啊,亮先生,對不起。”
“別放在心上。應該說,病人不要勉強,我來切吧。”
亮哥溫柔地把我放回床上,在洗臉檯拿起菜刀,按照人數流暢地切起哈密瓜來。
那個背影好像在哪裡見過。
“啊~ !這不是我昨天給你的時候拒絕的甜瓜嗎? !”
林豔突然插話。
我問小艾怎麼了,她在林豔的床上看著照片。
“你對小艾做了什麼?”
“我送了一筆錢,讓他放過了我。這是怎麼回事??”
什麼是指吃哈密瓜呢?
那就簡單了。
“因為這是師琪小姐送的禮物,我很想吃嘛。”
“你不是沒吃我的嗎?”
“不,因為林豔買東西的經過就是那個……”
林豔懊惱地閉上了嘴。
“反正就是從來道謝的笨蛋那裡買來的。”
“嗯,是啊。”
聽到我的肯定,師琪小姐重重地嘆了口氣。
然後瞪了林豔一眼。
“就算魅影團,這種事還沒停止嗎?”
聲音裡明顯帶著失望感。
被他這麼一說,林豔略顯抱歉,然後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回答道。
“我已經和魅影團沒有關係了,沒有意見吧?”
“是啊,不過看你現在的反應,是不是覺得你的想法有什麼變化了?”
試探似的說。
林豔似乎無言以對,懊悔地低下了頭。
“為了錢而做骯髒的事,失去的不是別的。”
他悵然地斷言。
“信用、尊嚴、權威等全都變成表面上的虛張聲勢是沒有好處的。要說得到的東西,大概只有怨恨吧?”
關於金錢,身為鉅富的師琪女士的話很沉重。
正因為是真正有錢的人才有說服力。
“林豔的禮物也是這樣,丁豪收到用那麼髒的錢買的東西,真的會高興嗎?實際上把那個給了丁豪,你沒有再次失去丁豪的信用嗎?”
喘了一口氣,再次開口。
“別把我送的那些髒東西和我送的相提並論,我不高興。”
“……師琪。”
說得太過分了,她想阻止,但看到林豔的表情,又停下了腳步。
如果是以前的林豔,現在應該會改變態度吧。
但不知為何,這次她沒有開口,只是默默地看著師琪小姐的眼睛。
“我知道啊……”
林豔突然開口。
“我知道!我在反省!”
但這時經不起打擊的林豔斷了。
我紅著臉逼問師琪小姐。
“是啊,到現在為止賺的錢全部被師琪沒收了。剩下的,只有對那傢伙的怨恨。真是刻骨銘心啊!所以要怎麼做呢!?”
師琪小姐一言不發地瞪著林豔。
但是那眼睛在我看來…根本看不出是在看別人。
“我吃了這麼多苦頭,失去了信用,也失去了以此為代價賺來的錢。可是為什麼林豔還會有這種想哭的心情呢!?”
想哭的心情。
這句話吸引了我。
“這種心情,難道不是對失去的東西的後悔嗎?”
“這是什麼意思?怎麼可能會後悔呢?”
“是嗎?在我看來,你失去的對人來說是無可替代的。”
信任,失去它就等於斷絕了人與人之間的聯絡。
“我覺得現在的你是不是很後悔失去了同伴?”
“你在說什麼呢,林豔一個人什麼都能做。一開始就不需要老是拖後腿的夥伴!”
這本來就很奇怪。
“就到此為止,聲音太大的話,外面會聽見的。”
亮先生在師琪和林豔之間斡旋。
但是,林豔焦躁地瞪著亮。
“連靈傑前輩一開始都不感興趣,現在卻裝成魅影團的夥伴?你落選了,現在輸給了小艾前輩和殺光前輩。最後連林豔尼都輸了。你不後悔嗎?”
進行露骨的挑釁
但是亮先生稍微閉上了眼睛。
“就算不甘心,我也有要保護的部下,不能感情用事。所以魅影團才會與你們打架,不顧危險。”
完全割斷了。這就是她的回答。
為了不隨便傷害重要的夥伴下了魅影團。
絕對不會為了逃避一時的屈辱而拋棄同伴。
這是過於合理、充滿人情味的想法。
“這種拖後腿的人真的能稱得上是自己人嗎?不管怎麼看,靈傑前輩不就是因為同伴的關係而被束縛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嗎?”
“你明明什麼都不知道我的事,卻說得像知道了一樣。”
亮先生的殺氣突然增加了。
但那也只是一瞬間的事。
那種氣氛很快就消失了。
“對我來說想做的事是一邊保護部下一邊佔領湘南的頂點。我們也一度達到了這個目的。”
因此,他補充說,對於現在的現狀,他並不後悔。
但是,林豔似乎無法接受這個答案,咬牙切齒。
“你和我的價值觀太不一樣了,說了也沒用。”
啪的一聲扔掉,把甜瓜裝在小碟裡分給除了林豔以外的所有人。
正想知道為什麼唯獨不給林豔,亮先生空出冰箱,拿出前幾天林豔買的甜瓜,遞給她。
“明白嗎,這是你應該處理掉的東西。是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得到的。自己選擇的東西,不要讓別人來收拾殘局。負起責任,由你來收拾。”
也就是說,不要把別人也牽扯到自己的罪過中。
她自願選擇的結果,不管結果如何,都不要拿別人當理由。
亮先生說,既然選擇了這個選擇,就要承受代價。
“再說一遍,這個由你來處理。你做的事對我們來說是離經叛道的行為。不要試圖尋求理解,也不要捲入善後工作。只會給別人添麻煩。”
把林豔那份的甜瓜塞給他。
林豔被亮先生的氣勢所折服,怯怯地接了過來。
在打架的實力上,林豔確實大大超過了亮。
不過,亮先生的話裡有僅次於師琪的超凡魅力。
她的話誰也無法反駁。
林豔無言以對,只是顫抖著肩膀。
“什麼啊·····不明白啊。”
這樣嘟囔著,一個人從病房裡跑了出去。
跑出病房的林豔一片混亂。
說白了,她也明白。
重複著骯髒行為的自己已經沒有同伴了。
而且還這麼想。
自己不需要同伴。
對什麼都能靈活運用的自己來說,不需要只會拖後腿的夥伴。
如果是這樣,在失去一切的現在,完全從束縛中解放出來,心情應該會很好。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會心痛到這種地步呢?
跑出醫院,跑向附近的公園。
然後把垃圾場的甜瓜連同盤子一起扔了出去。
是為丁豪買來的甜瓜。
儘管如此,他的心情卻無法傳達,只傳達了過程中的惡意。
我知道。當然了。
對那個人好的丁豪來說,那種錢買的東西沒有價值。不可能接受。
但因為是他。
世上的人都是些沒用的傢伙。
如果想要的東西可以免費得到,就會滿不在乎地諂媚。
為了買自己想買的東西,像自己這樣幹壞事的人也有很多。
這樣的人,包括自己在內,是不可能信任的。
那些傢伙為了明哲保身,滿不在乎地背叛了同伴,卻連普通的事情都偷工減料。
那麼自己的回答有什麼不對呢?
把同伴當作累贅扔掉,不需要的自己有什麼不好呢?
思考也得不到答案。
但有一點我很清楚。
不斷給出錯誤的答案,只做喜歡的事,逃避討厭的事。
所以自己現在給出的答案肯定也是錯誤的。
連自己都不相信了。
走投無路開始一個人走。
“好久不見,前輩。”
聽到熟悉的聲音,回過頭來。
“好久不見。”
“你看起來還好嗎?”
林豔的身後站著一位魁梧的女性——金麗。
她的存在感驚人,以至於來往的人路過時都會回頭看她。
但是,林豔對那位女性使用敬語,似乎並不感興趣,敷衍地應付了一下。
“當然知道了,你看這個。左臂被逼得脫光,肚子什麼的被前輩踢得烏黑。哈哈,你本來就心眼兒壞嗎?”
她自嘲地笑了。
但是眼睛裡完全沒有感情。
“前輩,我今天有話跟你說。”
“快點做完。”
“是的。”
想換個地方,但連那個都嫌麻煩。
“暴走王國總長,請問林豔前輩。今後您有什麼打算?”
也就是湘南今後該怎麼辦。
“已經按照命令召集了30名各地有名的打架者。另外,今後要消滅魅影團的話,只要吸收因這次事件離開魅影團的與太者共,人數就能湊齊了。”
金麗已經忠實地執行了林豔幾個月前的指示。
她的手巧讓林豔很為難。
“夠了。”
“什麼已經夠了?”
林豔對金麗的不理解感到焦躁。
“那個打架的傢伙沒什麼用。魅影團也無所謂了,暴走王國就隨金麗的便吧。”
對於林豔草率的指示,金麗沒有回答。
“那是不可能的。他們也不是什麼都不做,突然被命令回去,然後乖乖退下的人。”
斬釘截鐵地說。
即使是尊敬的前輩,也要告訴對方真相。
“那金麗把他們踢開,硬把他們趕回去不就行了嗎?”
“我一個人是不行的。當然,如果每個人都是很容易做到的,但如果被組合在一起,那就太不像樣了。”
不能用。
內心咒罵。
“為什麼,這傢伙總是……”
我想吐。
這傢伙總是很漂亮。
連自己的事都做不好,卻對別人的事說三道四。
“好啊。那樣的話,林豔把所有人都幹掉趕回去不就行了嗎?”
“我並不是要輕視前輩,只是現在的前輩身體還不太好,是不是有點危險?”
“太輕鬆了,就像金麗剛才說的那樣,把身體各打碎,變成暫時不能打架的身體就好了。這種骯髒的手段正是林豔擅長的。”
金麗無言以對。
只要前輩說yes,自己也會肯定。
同樣,這次前輩如果要摧毀自己辛苦積攢的戰鬥力,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我也來幫忙。”
金麗本身也不喜歡現在的暴走王國。
她實在是太耿直了。
他既不想挑起來,也不感興趣單方面打擊弱者。
只是因為前輩讓我這麼做,所以沒辦法。
“好啊,林豔不會再依賴任何人了。只要把打架的人叫出來就行了。”
“知道了。”
我連自己的幫助都被拒絕了的金麗無法釋然地退下了。
但現在的她只有不祥的預感。
因為在我看來,他簡直是對一切都感到厭煩,渴望破滅的人。
那天晚上。
林豔考慮著今後的方針。
自己脫離了魅影團完全孤立了。
因此前來參拜的人絡繹不絕,今天也是在與金麗分別後以10人為單位進行了反擊。
當然,這些小雜魚不可能成為林豔的敵人,也不值得大驚小怪。
但暴走王國的那些打架的傢伙可不行。
如果是萬無一失的自己,即使20個人一起打過來,也有把他們踢散的自信。
如果30個人全部都去的話是不可能的。
但是現在一隻胳膊不能用,而且身體很重。
就像之前子琴所說的那樣,速度提不起來,關節技也不能正常使用。
在這種情況下,即使同時有5個人,也會很棘手吧。
而且,打架往往會發生意料之外的事情。
必須考慮最壞的發展。
“你的表情好像很難辦。”
“沒那回事。”
好像寫在臉上。
後悔應該把窗簾拉上。
“林豔。”
“怎麼了?我現在在想一件事。”
思考被打斷應該是不愉快的,但不知為何,看起來很善良的他卻沒有這種心情。
甚至有一種期待,希望他能溫柔地緩解陷入僵局的思考。
“能過來一下嗎?”
他向我招手,我動了動腳。
然後脫下拖鞋坐在他的床上。
林豔正納悶是什麼事,丁豪緩緩地繞到林豔身後,把手搭在她的肩上。
然後像是在安慰似的揉了揉肩膀。
“按摩,你打算怎麼做?”
“嗯,我覺得肩膀有點疼。”
丁豪含糊地回答著,繼續揉著林豔的肩膀。
“你還是那麼有技術,真舒服。”
“技術專家……不覺得有點可疑嗎?”
“我可不是為了這個才這麼說的。丁豪前輩是個色鬼。”
像往常一樣聊著天,林豔又開始思考了。
但是現在,意識到背後的他的存在,無法好好思考。
儘管如此還是想去想,但還是不行。
放棄了的林豔決定考慮別的事情。
自己今天對什麼生氣了?
至少自己的想法是明確的。
但為什麼會感情用事到那種地步呢?
回想起來,那句話是“夥伴”。
“喂,丁豪學長。”
“嗯?”
比誰都老好人。
他有很多朋友,而且誰都不討厭他,那麼他的朋友應該有很多吧。
對這樣的他,我有想問的問題。
“丁豪前輩,你覺得夥伴是什麼?”
他會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呢?
也許他會認真仔細地告訴我他已經聽膩了的“友方”的定義
也許是懶得回答,所以回答得模稜兩可。
他想確認一下會是怎樣的回答。
對於這個問題,丁豪略加思考後給出了答案。
“能撐開身體的人就是同伴吧。”
不太明白。
“你看,我想看我庇護亮哥的時候。那種想當替身的人不就是同伴嗎?”
那就是
“這樣的話,自己只是單方面地把對方當成夥伴,對方不把自己當成夥伴嗎?”
對。也就是說,完全是單方面的感情。
但對於這個問題,丁豪笑著回答。
“也許吧,不過,我印象中的夥伴就是這樣的。而且,如果彼此都這麼想,那不是很好嗎?”
真漂亮。
但是,他實際上是良子的替身,現在正在住院。
也就是說,他把良子當成夥伴。
而良子也在他倒下後突然改變主意,毫不在意地襲擊林豔。
彼此都把對方當成夥伴,結果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林豔沒有這樣的人。”
無法想象自己會成為別人的替罪鬼,就算自己出了什麼事,也不會有人包庇。
我一直過著這樣的生活。
做想做的事,逃避討厭的事,結果性格扭曲,人際關係破裂。
這樣一來,自己就沒有丁豪所說的同伴了。
“沒那回事。師琪小姐不是不惜跟子琴小姐打架來保護林豔嗎?”
“那只是師琪自己想給自己畫上句號而已。”
“師琪沒資格為這種事做出危險的舉動。她也是魅影團的隊長。”
把師琪當成夥伴的丁豪糾正了林豔歪曲的解釋。
“正因為有了為了保護林豔而摧毀魅影團的覺悟,師琪小姐才會在那裡跟子琴小姐打架。這一點希望林豔不要誤會。”
永遠都是老好人的丁豪總是這樣善意地解釋別人的行為。
但是,不知為何,林豔發現了師琪的真意,剛才還很疼的心現在已經不疼了。
不知道為什麼,似乎多少能找到答案。
“丁豪前輩會把我當成夥伴嗎?”
我忍不住問。
當然會被否定。
自己做了這麼令人討厭的事。
儘管如此,我還是想知道。
丁豪沒有馬上回答,只是稍微思考了一下。
但最終還是沒有找到合適的語言?
“不到那個時候就不好說了。”
說著,丁豪模稜兩可地回答。
但這次林豔終於發現了。
他說曖昧的話是害羞說不出想說的話的時候。
也就是說,他的真意一定是——————
“丁豪前輩……太老好人了。”
“沒那回事。”
時間才剛過21點。
林豔的胸口幾乎沒有了疼痛,她很高興地接受了他的按摩。
比身體更放鬆的是心靈。
雖然感覺還很模糊,但在這個夜晚,我覺得自己已經看清了自己應該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