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幾人離開了一路殯葬店，
走到巷口時，
楊瀟凌只覺天地顛倒，眼前的景象如同末日般崩潰。
他一時茫然，竟不知何去何從。
發爺不出手，
難道自已女兒就真的無法得救了嗎？
他側頭看向身旁同樣淚眼婆娑的妻子，
兩人的目光交匯，卻都啞口無言。
“唉，先回客棧吧。我再去見一個人，或許能說動發爺出手。”孫正源道。
剛才未能出言相助，
他心存愧疚，覺得對不起老友。
其實他也想幫忙求情，
但面對發爺那恐怖的目光，
他又如何敢呢？
那種眼神彷彿能穿透他的靈魂，看透他內心的每一個角落。
尤其是那句：“你還想要買一張平安符嗎？”
更讓他毛骨悚然，不寒而慄。
回想起當日看到發爺隔海攝人，以及那蝨子般的生物在他手下跳動的情形，
孫正源不禁打了個寒戰。
還好當時沒有得罪發爺。
唉！
或許根本就不該來。
他心中暗自懊悔。
……
“老闆，老闆……”
幾人走後，
林小小幽怨地站在楊林面前，嘟著嘴，一臉的不滿。
楊林看了看她，微笑著問道：“怎麼？不高興？”
“沒有啦……”林小小依舊嘟著嘴說：“老闆，你為什麼不幫他們呀？”
楊林放下筆，饒有興致地問：“哦？我為何要幫他們？”
“因為他們好可憐啊。”
“這世上可憐之人無數，難不成我要一一施救？”
“但不一樣啊，畢竟你親眼見到了。”
“那麼，只要見到就得援手嗎？”
“嗯……也不是這樣，總之楊蜜真的好可憐，她可是大明星呢。”
“大明星又如何？就能逃脫天命？有這樣的規定嗎？”
“不是，我只是希望老闆你能幫幫他們。”
林小小哀求道。
楊林臉色漸冷，淡漠地說：“小小，我問你，若要救楊蜜需付出巨大的代價，甚至你的生命，你願意嗎？”
“我……”林小小怔住了。
楊林繼續道：“再比如說，救她需要付出我的生命，你會再來求我嗎？”
林小小傻愣愣地看著楊林。
“記住一句話：欲得其一，必失其一。這世界是公平的，無人例外，明白了嗎？”
說完，他便專心凝神於精神力的修煉，
而林小小卻呆呆地站立許久。
此刻，她心頭紛亂如麻。
確實，
她只看到楊蜜可憐，她的父母可憐，
便貿然前來求情，
卻沒有想過老闆因此可能付出什麼。
老闆說的對，這個世界是公平的，
想要得到，就必須付出。
要救楊蜜，必定付出極大的代價，
而她只是因為別人的幾滴眼淚，
便替他們求情，
完全沒有考慮到老闆的處境，
實在太自私了。
甚至因老闆未出手救人而埋怨，
真是不應該。
想到老闆對她的一番恩惠，
林小小的眼眶紅了，
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
她感到自已的幼稚與狹隘，
完全沒為老闆考慮。
此時，林小小覺得自已突然長大了，
理解了老闆的心意。
“老闆……對不起，我以後不會這樣做了。”
她哭著對楊林說，
然後低著頭走了出去。
而正在全神貫注繪製符籙的楊林，
嘴角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他知道林小小聽懂了。
這個世界上，
根本不存在所謂“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的道理，
那不過是英雄傳說中的幻想罷了。
沒有人天生重要到要去拯救他人，
也沒有那麼多的責任落在身上。
今日林小小為了楊蜜求情，
明日或許就會為其他的人請求幫助，
而他並不是神，不能滿足所有人的願望。
長此以往，難免會產生裂痕，
所以剛才才如此提醒她。
現在看來，林小小聽懂了，
倒也不枉費他的一番苦心。
其實他並非不想救楊蜜，
只是無力迴天。
系統已經明確指出，
一個月內，她會因未知的原因而亡。
甚至連死亡原因都不知曉，
何談救助？
而且，連繫統都無法給出明確的死因，
可見楊蜜身上的因果之重，
這也是他不願意介入的另一個原因。
總之，並非不救，實則無能為力。
想到這裡，他輕嘆一口氣。
記得系統還有一個檢視因果線的功能，
可目前尚未解鎖。
如果能夠開啟，
或許還有辦法挽救楊蜜的命運，
但現在只能放棄了。
畫了一會兒符文，
精神力再度耗盡，
趁著恢復的間隙，
他刷起了短影片。
半個小時很快過去，
楊林伸了個懶腰，
沒有什麼有趣的，
盡是一些庸俗的內容，
讓他毫無興趣。
抹去鼻血，他決定關掉手機躺一會兒。
但隨即想起自已已經很久沒有開直播了，
反正無事，
不如直播一陣子。
於是，他點選了直播鍵。
幾秒後……
“臥槽啊，發爺你終於開直播了，我都快等花了！”
“發爺，我們可想死你了。”
“有生之年系列，話說發爺您是不是沒有合同限制啊？”
“笑話，哪個平臺敢限制我們發爺的自由？不怕被粉絲怒懟嗎？”
“聽說抖音那邊腸子都悔青了，只因沒簽下你。”
“發爺，今天要畫符嗎？我想買一張。”
“樓上別鬧，還是先掛幾根蠟燭吧，最近我家老爺子總是半夜嚇唬我。”
“那肯定是你幹了啥虧心事。”
直播間裡頓時熱鬧非凡，
不到一分鐘，
就有五百多萬人湧入，
人數還在瘋狂增長。
好在抖音學聰明瞭，
專門為楊林提供了兩條頂級直播線路，
24小時為他服務，
這才避免伺服器崩潰。
看著滿屏的彈幕，
楊林感到幾分懷念，
笑著說：
“今天是粉絲福利日，大家不要急，符籙和蠟燭都會有。”
……
“歐耶，發爺萬歲。”
“還是我們的發爺最牛。”
“發爺，我真想為你生個娃，一堆一堆的那種。”
“樓上做夢做得不錯啊。”
一時間，直播間裡彈幕亂飛，
但大家默契地沒有提到化工廠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