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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鄭重

他朝趙漫語跪了下來,一副鄭重將晏扶卿的性命託付於他的模樣,趙漫語心下微沉,這是在汝南王府,晏扶卿自小長大的地方,竟也需要如此防備,不知晏扶卿是如何活著長到這麼大的……

“你放心,本郡主以命保證,在你回來之前,絕不會讓任何人見到晏扶卿。”趙漫語正色道。

“多謝郡主!”

嚴息朝她深深鞠了一躬才迅速離開,而榻上的晏扶卿忽然發抖起來,趙漫語摸了摸他的臉,冷得嚇人。

“春梢,去找幾床被褥來。”

還有晏扶卿身上的傷,鮮血已經將他的衣衫染紅了。

趙漫語讓春梢去找找醫藥箱替晏扶卿包紮。

“郡主,這衣衫都被血黏住了。”春梢不忍心看。

趙漫語俯身,貼著晏扶卿的耳朵低聲道:“晏扶卿,你忍著些,我替你上藥。”

晏扶卿閉著眼睛悶哼一聲,趙漫語用剪刀先剪開不好掀開的布料,指尖輕輕捏著衣衫往上,衣衫黏著皮肉。

長痛不如短痛!

趙漫語心一狠,微微用力,手腕被晏扶卿緊緊捏住,趙漫語感覺骨頭都要碎了,但她正要忍受不住時,晏扶卿卻忽然鬆開了她。

趙漫語疑惑的看向他,晏扶卿仍舊疼痛難忍,額頭不斷滲出冷汗,只是再如何痛,他都沒有再碰過趙漫語。

趙漫語垂下眸子,手上動作輕柔下來,好不容易替晏扶卿包紮好了,給他蓋上幾層被褥,剛做完這些,門外就吵了起來。

“郡主,汝南王妃來了。”夏末進來稟報。

趙漫語眸子一凝,“又是她!”

叮囑春梢看好晏扶卿,趙漫語才出去,就見汝南王妃帶著人浩浩蕩蕩的過來。

“站住!”趙漫語揚聲開口,“本郡主在這兒,誰敢進松墨院?”

“你竟還未走?”汝南王妃厭惡的瞪了眼趙漫語,“這是汝南王府,長寧郡主這般巴巴過來,霸佔在一個外男的院子,連女兒家的臉面都不想要了。”

“本郡主的事兒還輪不到外人來說。”趙漫語嗤道。

汝南王妃沉下臉,“那汝南王府的事,也輪不到旁人來插手。”

說完,她轉頭吩咐身後的人,“都進去吧!王爺囑咐我這個母親好生照顧慎之,我若不管不顧,豈非太過不負責?”

她身後的人搬著擺件進來,汝南王妃扯出一抹笑意,“若非為了給慎之送這些東西,本王妃才懶得踏進松墨院,與你這刁蠻不知禮數的丫頭說教。”

趙漫語眯了眯眼,“本郡主說了,誰都不趙進來!”

“夏末!”她沉聲開口,夏末立刻從屋子裡拿出軟劍遞給她,趙漫語揚起軟劍指向小廝。

小廝頓時不敢再上前了,並非他們打不過趙漫語,而是趙漫語是長寧郡主,若是傷了她,只怕聖上和昭陽公主不會罷休。

汝南王妃臉都黑了,“沒王法了!你個小小郡主竟然敢在我汝南王府動劍對著汝南王府的人!我定要……定要讓御史們去殿前參你一!”

“哦,汝南王妃隨意。”趙漫語一臉無所謂,汝南王妃不敢強闖,氣的扭頭離開,多半是告狀去了。

趙漫語讓夏末繼續盯著,進屋子看了看晏扶卿。

這麼多床被褥下來,晏扶卿的身子卻仍舊冷得像冰塊。

“這樣下去不行,等不到嚴息回來,只怕晏扶卿就要沒命了。”

趙漫語抿著唇,而後果斷褪下衣衫,掀開被褥鑽進去。

“郡主!您怎能……”春梢鎮靜的看著她,又不敢說出來,怕旁人聽了去。

“你去門外守著吧!”趙漫語吩咐道。

春梢咬著下唇,還想再勸,可瞧見趙漫語緊緊抱著晏扶卿的模樣,又將話嚥了回去。

晏扶卿似感覺到她身上的熱意般,身子不自覺的朝她靠近,冰冷的唇輕輕擦著趙漫語的脖子,像羽毛般輕輕浮著。

趙漫語的身子發燙了起來,她忍不住推開晏扶卿,手卻被他抓住,甚至整個身子也被他壓住,他冰冷的唇落在她滾燙的肌膚上。

趙漫語身子顫了顫,目光緊盯晏扶卿,咬牙道:“晏扶卿,本郡主在救你,你可莫要恩將仇嗯……”

紗帳滑落,絲絲寒意似被旖旎代替。

“晏扶卿,本郡主如此為你,你可要給本郡主挺住!”趙漫語打了個冷顫,晏扶卿身上的冷意絲絲傳到她身上,凍得她頭腦發漲。

眼皮子不自覺的往下落,趙漫語徹底沒了精力。

意識模模糊糊時,她似乎感覺到有雙手落在自己臉上,趙漫語皺了皺眉,抬手拍掉。

可沒一會兒,那手又爬了上來,趙漫語索性把那雙手禁錮在懷裡,避免那雙手再作亂!

醒來時,晏扶卿的身上似乎恢復了趙多。

趙漫語看著已經身上的青紫,眉頭一蹙,罷了罷了!又不是第一次了,就當被狗咬了兩次……

趙漫語穿戴好,門外也傳來了春梢的聲音,“郡主,嚴息回來了。”

嚴息還帶了大夫回來,他上前搭著晏扶卿的脈搏,神色凝重得彷彿遇到了解不開的疑難雜症。

“大夫,他怎麼樣了?”趙漫語詢問道。

大夫搖搖頭,趙漫語心底一沉,“您的意思他沒救了?”

大夫再次搖搖頭,“不,老夫只是好奇,在老夫來之前,你們究竟給他吃了什麼靈丹妙藥?”

趙漫語默了默,“並未。”

“那就奇怪了。”大夫一臉遺憾,“晏公子的脈象是枯木逢春之兆,不僅毒被壓制了下去,甚至還減輕了幾分,若是能知曉原因,那晏公子的毒就有救了。”

趙漫語默了默,不會吧?不會吧?不會是因為……

嚴息送了大夫去歇息,回來就對著趙漫語跪下,磕了個頭,恭敬道:“屬下替公子拜謝郡主的救命之恩。”

趙漫語擺擺手,“起來吧!”

心裡卻嘆了口氣,嚴息啊!你可不知為了救你家公子,本郡主犧牲了什麼。

嚴息卻沒動,而是又朝趙漫語磕了個頭,“屬下想求郡主救救公子。”

趙漫語忙跳開,“什麼意思?”

“屬下雖不知郡主用了什麼法子,但大夫說了,只有郡主能救公子。”

趙漫語驚!大夫什麼時候說了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