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街。
也正是過了
偌大的戲樓,突然就燃起了熊熊大火,滾滾濃煙如一條黑柱般連線蒼穹,方圓十里都看得到。
街道外內都亂作一團,尖叫聲、哭喊聲,汽車的鳴笛聲,由於吸溜處在古街中心,這裡起火還造成了交通堵塞。
許多人倉惶地從戲樓內湧出,不就想好好看個戲嗎?差點把命搭上了。
這大火,從樓頂在往下面蔓延。
秦韻與蘇清寒,在回到古街的時候,正好撞見了這一幕。
“火災?這個時間點,莫非正是兩年前寒立身死的那天?”蘇清寒神色一凜。
還真如戲班子描述的那樣,火災是從上面開始蔓延的?
不同的是,詭異詛咒之物內世界是在第四層,副本荒城是在第三層。
“韻,我們快過去吧!這個事件很重要,說不定可以救下寒立,就是不知道這個活著的寒立,有沒有自主意識?”
蘇清寒有些焦急道。
說不定能從這個寒立口中,得知詛咒本體的線索。
秦韻點了點頭,兩人一起往那邊戲樓趕去。
在途中,秦韻留了個心眼,注視著火災的走向、火勢。
“清寒姐,你有沒有發現這個火災,與尋常火災有些不同?”
“不同?”
蘇清寒放緩了腳步,有些疑惑。
現在火是從頂上燒下來的,一直在往下蔓延,這本身沒什麼,看到的人,都會下意識認為火源是從四樓起的。
不過,【普通狀態】已達遊魂境的秦韻,目視的距離比一般人遠得多,能看得到更多的細節。
她抬頭端詳了下,看到的卻是:
先是外面的牆壁變得滾燙,通紅,然後起火,裡面雖然也有火從窗戶冒出,噴湧到牆壁上,火勢連在了一起。
導致整棟樓火勢異常兇猛,是全方面覆蓋的,像一團燃燒起來的火柴。
企圖爬到戲樓外面牆壁逃生的,只會死得更快。
因此,下面看到的火災情況,也不會想到是壁外先著的火。
“會不會是裡面溫度太高了?導致牆壁起火?”蘇清寒推測道。
“不可能,現在火勢都沒燒到一樓,一樓的牆壁已經變得通紅,部分地方起火了。”秦韻搖了搖頭。
這種怪異的火災,還是頭一次見,就好像有一個外在火源,在外面給戲樓烘烤、點火。
而且,秦韻能感應到,這火不僅大,還有著一種詭異的氣息。
詭火?
秦韻柳眉微微一挑,這火不能用水撲滅,絕對撲滅不了。
火勢如此之大,卻又無法撲滅,就已經註定了戲樓的結局。
怪不得這火災過去了兩年之久,那些戲班子仍然心有餘悸,對這場火災那麼恐懼。
“所以,戲樓火災是劇情殺?”蘇清寒素手摸了摸下巴。
“算是吧!戲樓這場詭異的火災,根本就不是人為的,不管如何做,註定會起火的,改變不了。”
“既然火災無法改變,只能嘗試著改變一下人了。”
交談間,兩人已經來到了戲樓的周圍。
根據戲班子中柱子的描述,寒立是從一個窗戶爬出來的,她們只需要找到一個火勢沒那麼大的方向,守在視窗就行。
現在火勢已經蔓延至一樓,內部如何不清楚,外部早就熊熊燃燒了,根本沒有一個能看得到窗戶的地方。
兩人立即就明白了,那個名為柱子的戲班子說謊了。
“柱子他們幾個說了謊,也就側面驗證了水玲說得是真的了?柱子、剛子、小慶,都是殺害寒立的兇手?”
蘇清寒神色有些焦急,她不能讓寒立死,在得知詛咒本體之前。
戲樓佔地面積那麼大,圍著四個角繞一圈估計也得好一會,那時候寒立估計早就成碳了。
就在這時,在兩人看不見的那個拐角處傳來嘈雜聲。
“小子,鬼鬼祟祟在這裡幹嘛?”
“戲樓起的大火是你點的吧?”
幾道熟悉的聲音傳出。
隨即,又傳出幾聲高喊:
“大家快來啊!縱火賊在這,我們抓到他了!”
外圍聽到動靜的人,三三兩兩的圍了過來,很快圍成一圈,把裡面的人堵在裡面,交頭接耳、指指點點。
蘇清寒和秦韻混入了人群中,往裡面看去。
見到一個秀氣的年輕人,這個年輕人,被幾個壯漢堵在戲樓旁邊。
現在整棟戲樓都在熊熊燃燒,洶湧的火焰,時不時灌出幾條火舌。
年輕人就處在戲樓不到十米處,在被壯漢步步緊逼之下,隨時都有跌入火海的風險。
很快,便從周圍指點的人口中,得知那個年輕人是寒立。
就算他們不說,秦韻她們也猜得出來,只是沒想到的是,那幾個逼迫寒立的壯漢,居然不是剛子、柱子、小慶幾個?
是幾個紅綠毛,帶頭的是一個黃毛漢子。
“我認得他,他就是楚白團隊裡面的刺頭,據說外號肥龍,道上混的。”蘇清寒道。
秦韻瞭然,感情這混得還不錯,都混進詭異詛咒之物的內世界了。
從張力那裡得知,這幾個貨喊著‘我命由我不由天’啥的,上了三樓,最後失蹤了。
原以為也是被紅戲詭傳送到另一個地方了。
想來應該是被吞入了暗房,拉入到這個內世界。
也不知道他們幾個還有沒有自我意識,畢竟他們都失蹤很久了,秦韻這幫人才上的三樓。
此時,可以看到黃毛他們幾個又逼近了幾步,一副要把寒立處於死地的作勢。
“父老鄉親們,這個縱火賊罪大惡極,你們敢讓他繼續生活在我們身邊嗎?”
“就是,今天他敢燒戲樓,擇日就敢燒我們的家了,放火,就難保他不會入室殺人滅口嗎?”
肥龍直接在寒立頭上扣了幾頂帽子。
“我剛子就要與兄弟們,整死這貨。”
剛子?
聽到肥龍的自稱,秦韻眼中閃過一絲光芒,這傢伙應該是迷失了。
看來肥龍他們幾個,進來絕對不止一天了。
她推測內世界的時間流逝,與副本外應該是不一樣的。
正當秦韻準備交代蘇清寒出手救下寒立的時候,餘光瞥到了一個清麗的身影。
“水玲?清寒姐,等等再出手,或許已經有人救場了。”秦韻小聲道。
話語剛落,便見到水玲徑直從人群中走出,指著黃毛漢子幾個鼻子罵。
“你們別被他們騙了!火是他們幾個放的,現在賊喊捉賊。”
水玲身為樓主的女兒,經常主持戲臺唱戲,周圍的人自然是認得。
“你有什麼證據?水玲,你可不能血口噴人,按輩分算,你還得喊我一聲柱子叔呢!”
一個綠毛精神小夥,老氣橫秋道。
秦韻:“……”
不用多想,這小子絕對迷失了,把自己當成了柱子了。
不然,能有這種演技的,至少也是影帝了。
“就你這損樣還當我叔?我叔不染毛,你們幾個一看就不像什麼好人,大家說是吧?”
水玲冷笑。
周圍圍觀的群眾,對於這事情的反轉,搞得有點不知所措。
他們在懷疑肥龍幾個‘賊喊捉賊’的同時,又埋怨水玲不懂得尊重長輩。
“水玲也是奇怪,柱子不就是她叔嗎?怎麼一副不認人的樣子?”
“水玲啊!你一定是錯怪你柱子叔和剛子伯伯了,他們的脾性我們自家人還不清楚嗎?他們絕對不可能幹出那種事情。”
“就是,我家柱子是什麼貨色,老孃們我最清楚了,他沒那個膽子。”柱子的妻子扯著大嗓門,為‘柱子’說話。
‘柱子’、‘剛子’他們幾個這邊,顯然有一批戲班子的人站隊,看情況是拿不出證據,是沒辦法把他們怎麼樣的。
你知道個屁嘍。
老公換人了都看不出來,柱子死不瞑目啊,墳頭草的綠蔭都兩丈高了。
“水玲應該是真正的水玲,和我們一同被血手拉入的。”蘇清寒道。
秦韻點了點頭,這很明顯,這個水玲,似乎預知了寒立會出事,提前趕過來救場了。
“她應該心中有遺憾,這個內世界,正好可以了卻她這個心願,救下寒立。”
人言可畏、三人成虎。
這就是背後有人,和背後沒人的情況。
當年,水玲要是也在場,寒立估計就不會死了,也就沒了後面的事。
“韻,我們現在怎麼辦,要上去跟水玲見面嗎?”蘇清寒道。
畢竟,她們現在都深處一個詭異詛咒之物的內世界,共同的目標,便是找到詛咒本體離開這裡。
自己盲目找,不如幾個人一起交流一下線索有用。
“水玲,還有楚白,他們都是副本人物,不一定就收到規則怪談的【隱藏副本】提示。”
秦韻搖了搖頭。
“那我們就更應該早點行動了啊……一旦水玲認為是真實世界,迷失其中,屆時,情況就更糟糕了。”
“就算你告訴水玲真相,她就真的想離開這裡嗎?”秦韻道。
聽此,蘇清寒愣在了原地,神色微微一黯。
是啊……一個寒立還活著的世界,不管是不是真實的,水玲心裡已經有了自己的抉擇。
就在水玲與肥龍幾個爭執不下時。
又一道身影走入了眾人眼簾。
“樓主來了?”
一眾戲班子讓出了一條道,一個挺拔俊秀的身影走到了前面。
楚白?
秦韻一眼就認出了來人,萬萬沒想到,他的身份,居然是水生樓主。
“水生哥,你終於來了!你快來評評理,你家水玲一直瞅著柱子不放,非要說他和剛子是縱火犯。”
柱子的妻子沒好氣道。
“你說不是就不是?”楚白冷冷的看向對方。
“不是,水生哥,我的意思是……”
柱子妻子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柱子與水生樓主是堂兄弟關係,向來很好說話的,她沒料到楚白會這樣說。
“叫我樓主。”
楚白聲音又重了幾分。
似乎是被楚白的氣勢所震懾,柱子妻子閉上了嘴巴,不敢說話了。
秦韻神色微變,楚白變了,印象中的楚白,不會這樣說話,這是他演的。
還是被水生的記憶影響,詛咒的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