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裡,海浪一波推著一波,發出嘩啦啦的聲音,猶如一首雄渾的交響樂。
只見一道道身影,一個接著一個,猶如一群遷徙的海豚在海面上移動,浪花四濺間,隊員們的身影時隱時現。
龍騰在整個隊伍的最前方,一雙夜視眼同時開啟八倍鏡功能,將整個海平面看得清清楚楚,五百米內,連遊過的一群魚蝦都盡收眼底,一千米內可以看清有無物體。
他就猶如一臺活雷達一樣,掃視著整個海平面,不放過任何一絲動靜。
在米華劍帶著人空降沒有多久,他就帶著全營的官兵登上了運輸機,關掉一切雷達和通訊裝置,迂迴著來到了瓜州島的外海以北近二十海里處,指揮著全營的官兵實施空中索降,隨後開始了武裝泅渡。
龍騰手中緊握著一張防水地圖,不時低頭確認方位,他要找到距離瓜州島五六海里的一座礁石。
他身後一側是教導員李衛國,緊緊地跟隨著龍騰的身影,他雖然看起來有些吃力,但依然能夠跟上前進的速度。
教導連長王永林緊隨其後,他身手敏捷,如同一條在水中游弋的魚,時而停下看有沒有掉隊的隊員,然後低聲鼓勵幾句,時而往前追上保持著泅渡的隊形。
偵察連長黃東生和指揮排長趙德來也各自率領著自已的小隊,在水中迅速前行。
還好錘子特別行動營的隊員們,都是從全旅官兵中挑選出來的,體能各方面都不錯,就算有些人的體能跟不上,身邊的戰友也會上前幫助一同往前,沒有一個掉隊的。
“營長,我們這是打算泅渡到瓜州島上?”一側的李衛國往前趕了幾下,低聲問道。
他並不知道龍騰這麼做到底要幹什麼,就像上次一樣,他儘管跟著幹就行。
按理說,他身為教導員應該知道龍騰的計劃,但在對方不說的情況之下,他是絕對不去問的,只管做好全營官兵的思想政治工作,這也讓龍騰感到老李就是他的好助手。
“暫時不登上瓜州島,我們要去距離瓜州島五六海里附近的一座礁石。”龍騰回過頭來說了一句。
他見李衛國臉色有些蒼白,迴游到後者的身邊,說道:“老李,你抓住我,我帶你一程!”
李衛國畢竟是三十幾歲的人了,雖然還年輕,但在體能上還是比年輕戰士差了一點,何況現在已經泅渡了大約十幾海里的距離。
李衛國推了一把龍騰:“營長,不用你帶我,我還可以,你又要尋找目標,又要泅渡,消耗的體能比我大多了。”
“讓你拉住我,你就拉住我!”龍騰一聲輕喝,“我的體能自已最清楚,帶你還沒有問題。”
他現在的體能早已不是當初入伍時的狀態了,就拿此時來說,他幾乎沒有感覺到累,不要說帶一個李衛國,就是再帶一個人也不成問題。
李衛國見龍騰語氣中帶著嚴厲,知道這是對自已的照顧,他無論如何沒有想到,自已曾經是這個新兵蛋子的新兵團長,現在卻成了他的搭檔。
何止是他一人,曾經他的新兵班長和新兵連長都成了他的部下,這樣的情況恐怕全軍中也是唯有一例。
李衛國沒有感到羞辱,反而感到是那麼的驕傲,他所帶的新兵如此優秀,不管到任何時候,他永遠都是這個兵的新兵團長。
龍騰見李衛國沒有說話,以為自已話重了一些,於是語氣緩和下來:“老李同志,我帶你一程也是應該的,我是你的兵嘛,快抓住我吧!”
李衛國聽到這話,眼圈一下子溼潤了,他伸出手抓住龍騰身上的揹帶,顫抖著說:“小騰,你要累了就把我放下,我還能堅持的。”
“放心吧,我沒有事的!”龍騰回過頭來對李衛國一笑,猶如陽光般溫暖。
在隊伍中的鄧軍、王寶元和牛二貴,帶著自已的班,緊緊咬著前方的龍騰,三人都在教導連,已經身為班長的三人,平日什麼都要比個高低,把比學趕幫超的精神發揮得淋漓盡致。
三人在本班前面帶頭前進,鄧軍嘀咕了一聲:“我們就別內耗了,這騰哥也不說幹嘛去,要是讓我們游到天亮,還不把人拖死,哪還有力氣幹藍軍啊!”
“我早就說不要搞內耗了嘛,你們非得這麼搞!”王寶元長長地吸了口氣,一把抓住鄧軍的揹帶,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的另一隻手抓住身旁的牛二貴:“二貴,你也拖本寶寶一把!”
鄧軍和牛二貴雖然心中不滿,但也知道王寶元的體能,雖然比起入伍後進步很大,但在如此高強度的體能消耗之中,他恐怕也快差不多了。
為了不讓兵們看出來,兩人也只有把他拖著往前走,但他們怎麼能夠忘了敲這個富二代一把。
鄧軍扭過頭來:“寶元,你箱子裡的幾條好煙怎麼處理?”
牛二貴也嘿嘿一笑:“還有那幾瓶好酒,額早就聞到味道了,這次演習結束你總得奉獻出來吧!”
“你倆打算趁火打劫?”王寶元心知肚明。
“你自已說怎麼辦吧!”鄧軍和牛二貴同時低語道。
“認栽了,你們說了算!”王寶元一臉苦相,彷彿一個被人欺負的孩子,他不得不認栽,不然自已會糗大。
就在三人低語著往前泅渡的時候,突然耳麥裡傳來龍騰的聲音:“兄弟們,還有八百米的距離,我們就到目的地了,加油!”
在前方尋找目標的龍騰猶如一隻覓食的獵豹,目光銳利地盯著八百米外的海面上。
在他的眼中,一座礁島若隱若現,彷彿是海面上的一座神秘城堡。
這是他近段時間研究地圖的結果。可以這麼說,他現在對瓜州島及其周邊的地形瞭如指掌,只要是在地圖上有顯示的島礁都爛熟於心,所以才敢帶著一個營的人在茫茫大海里泅渡。
“營長,你確定前方八百米有島礁?”緊緊抓住龍騰的李衛國一臉茫然,他朝前看了看,什麼也沒有。
他很懷疑龍騰的話,這才問了這麼一句。
龍騰很堅定地說道:“放心吧,就八百米,我從地圖上推算出來的。”
他不可能把自已在夜晚能看見八百米外說出來,那不讓人認為他就是一個怪胎。
李衛國聽龍騰這麼一說,也不懷疑,對著耳麥就說道:“同志們,八百米就到達目的地,請大家互相互助,保持隊形,一個不落地趕上!
”鄧軍、王寶元和牛二貴等戰士班長們各自帶領著自已的班,緊緊跟隨在龍騰身後。
錘子營的隊員們猶如一群訓練有素的海豚,在神劍特種大隊瘋葉幾人的嚴格訓練下,每一個動作都十分標準,每一次呼吸都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
海水的冰冷刺激著他們的神經,但沒有一個人發出多餘的聲音,只有身體與海浪碰撞出的“嘩嘩”之聲。
很快他們就全部登上這座無名的島礁之上。
“營長,大晚上我們來這兒幹什麼?”鄧軍笑嘻嘻地上前問。
“讓你到這兒吹吹海風,感受一下大海的魅力!”龍騰環顧著四周,並未發現異樣,他又朝著瓜州島的方向極目遠眺,原來火光映照半邊天的地方慢慢的暗淡下來。
他回過身來,對著眾人說道:“全體短暫休整一下,各連派出人警戒,發現海面上有動靜,立即報告。”
龍騰自已站在一塊石頭上,緊緊地盯著整個海平面,似乎想要發現一些什麼。
他表面看似輕鬆,實則內心有些焦灼,一旦自已的判斷失誤,這次就可能成為一次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