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葉家祖宅內燈火通明,熱鬧非凡,大家聚在一起,吃喝玩樂,猶如過年一般。
當月上柳梢頭,聚會也漸漸散去。院子裡的桌椅、殘羹冷炙、地上的垃圾都已經被收拾乾淨了,院子又恢復了以往的莊重和整潔。
葉濤家裡,他媽媽在低頭為他準備要用到的衣物和生活用品。葉濤的爸爸今晚陪著大家喝了不少酒,但因為高興,所以沒有用內力逼出。現在他酒勁上來了,靠在沙發上,對著葉濤說:“兒子,明天,我們就不陪你去了。明市你也很熟悉了,你飛揚哥、雄志哥及幾個表哥都在明市,有什麼問題找他們。而且,你雪姐也在明大上學,離一中也不遠,他們都知道你要去上學了,會照顧你的。”說完,他輕輕打了個酒嗝,然後徐徐向沙發靠去。。
“爸,我又不是不能生活自理,不用麻煩他們。”葉濤正把幾本書塞進自己的大揹包裡,頭也不抬地答道。
“濤兒,本來是想讓你去住校的,但你飛揚哥說學校旁邊就有一間葉家自己經營的公寓,他已經給你留了一間最安靜的,所以你就去那兒住吧!”母親宋婉梅停下手裡的動作,抬頭對葉濤說。
“好的,飛揚哥打電話告訴我了。”葉濤邊拉揹包接鏈邊說。
“一個人在外照顧好自己,有什麼打電話。好漢不吃眼前虧,遇事千萬別逞能。而且,能低調就低調點,別輕易暴露你的實力,藏著點兒。”兒行千里母擔憂,雖然葉濤才十五不到,可從小鍛鍊加上營養豐富,他現在已經一米七了,比媽媽都要高出一頭。可孩兒再大,在媽媽的眼裡,永遠是長不大的孩子。
“我會的,爺爺們都告訴過我了,我爸也告誡過我了,我也不是小孩子,會注意的。不用擔心。”葉濤看向媽媽說。
葉濤媽媽把收拾好的箱子扣上,拉好拉鍊,然後把箱子立了起來,萬向輪在她的操控下,很輕盈地把一個碩大的箱子馱到了牆邊。她把箱子拉桿壓了回去,然後施施然走到葉濤身邊。
她在葉濤身邊坐下,慈愛地看著長成大小夥的兒子說:“我知道你現在能應對好多事情了,我沒做什麼事,你爸爸負責的是咱們葉家的運輸業,平時忙得不可開交。”她說著轉頭看向丈夫,一臉柔情,“你爸平時很要強,因為他,葉家的生意越做越大,越做越遠,這次如果不是因為你要去明市讀書,估計他都難得回來。你的天賦很好,但如果你爸不是因為整個家族,他的天賦是不弱於你的。兒子,希望你理解你的爸爸。”
也許是因為要離別,母親的話語裡多了些許惆悵,也摻雜了一絲傷感,也許是在為以前沒能好好陪伴葉濤而愧疚,也許是為他們自己錯過了太多孩子的成長而難。
其實這些年隨著葉濤的長大,他接觸到的事也越來越多,漸漸地也明白了父親的身不由己,也明白了母親的良苦用心。
他望著略帶愧疚和傷感的母親,走過去在她身旁坐下,伸手搭在母親肩頭,安慰似地說:“這些我都明白,我不會生你們的氣。現在我離開你們去求學,不在你們身邊,只希望你們好好的。再說,明市又不是多遠,幾百公里,還不是想去就去。”
母親沒想到兒子能這樣說,趕緊望向丈夫,她多希望丈夫也能聽聽兒子的話啊!可是丈夫歪斜在沙發上,已經發著輕微的鼾聲。她無奈地轉過頭,沒有言語,伸手在兒子的手背上拍了幾下,抿著嘴點了點頭。
時間已經接近夜裡十一點了,葉濤媽媽說:“時間也不早了,我扶你爸爸去睡了,你自己也早點睡,明天你二叔會開車來接你。”說完,她走到沙發邊,喚起了斜倚在沙發上的丈夫,相互攙扶著走向他們的臥室。
葉濤看著他們的身影,突然發現在他心目中一直是腰背挺直的父親,如今竟然有些佝僂了。燈光刺眼,葉濤的心裡卻湧起了一絲久違的溫暖。
第二天一大早,葉濤的臥室門便被敲得震天響,以至於葉濤在夢中都以為是在看激烈的戰爭片。
等他帶著惺忪的睡眼開啟房門,只見穿著一身牛仔衣牛仔褲的二叔正一手斜靠在門框上,很瀟灑地說:“還是練武之人,怎麼一點警惕心都沒有?我都敲了快一分鐘了,這時間都能把你抬了丟雙流河一個來回了。”他嘴裡叼著支菸,又快又含糊地說著。
葉濤開啟門,見是二叔,便又折返往床上躺去。他二叔見自己的帥姿竟然被侄子無視,於是旋風一般衝進房裡,在葉濤身體倒向床的一剎那,伸手拉住了葉濤的睡衣,然後提高了一個音量:“小子,刷牙洗臉漱口,準備開路!”說完不由分說把葉濤往衛生間推去。
其實葉濤的生物鐘早就醒了,而且作為練武之人,哪能沒有警惕心。只是他也想在離家前賴一賴床,再延遲一下離家的情緒,所以裝了一下。
他慢悠悠地洗漱好,然後穿了一身休閒裝,對躺在沙發上秒睡打著呼的二叔說:“二叔、二叔,我好啦,走吧!”
他二叔立馬坐了起來,整了整衣服,站起來扶正自己的墨鏡,伸出右手朝門外一揮,道:“出發!”
門外已經停了一輛商務車,此次去明市原本爺爺們是準備讓葉濤坐飛機去,但葉濤說時間還早,他想悠悠然地欣賞著風景去,所以最後定了開車去。而且,葉濤說自己一個男孩子,自己去就行。但家裡人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叫葉濤的二叔開車陪他去。一則葉濤的二叔開車技術好;二則他的功夫也是很不錯的,雖差著自己侄子不少,但幫個手是沒有問題的;三呢這二叔看似不著調,但他十分心疼葉濤,而且他社會經驗很豐富。錯不了!
驕陽似火,葉濤和他二叔在家人的目視下,緩緩駛離葉家大院,向著明市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