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茶杯,霍曜愷換手接替女朋友的工作,動作輕柔的順時針揉著她被撐到的小肚子。
舒坦,若旁邊有一張床,周舟恨不得躺上去呼嚕出聲。
“可能是因為我姥爺家的基因吧,……開始之前,姥爺一家早早地避了出去,因我媽身子問題,只能將她留在國內拜託了我爺爺幫忙照顧。”
如果,如果一開始他媽沒留下,沒嫁給霍軍,也沒生下他,說不定她現在還好好的活著吧。
恩?姥爺,外家,怎麼從沒聽曜哥提起過?
坐直身子,“那你姥爺他們到現在也沒回來嗎,怎麼從沒聽你提起過他們?”
照理說,心裡有牽絆在,在華國國門開放的第一時間就該回來才對啊。
霍家一直在京市,也沒離開過,不存在找不到人一說啊。
“我也不太清楚,可能他們在國外並沒有如想象中的好,也可能……”最壞的打算便是,他們或許根本沒到達國外。
從他爺爺口中得知,姥爺姥姥舅舅最疼愛他媽,之前是礙於情況不允許所以沒有聯絡。
有條件之下,他們一定不會放棄最疼愛的女兒將她棄在一邊不聞不問的。
“沒有任何訊息嗎,那時候他們出去也沒提起去哪個國家嗎。曜哥你不是經常往國外跑嗎,有沒有試著打聽過啊。”
能看得出,霍曜愷對他媽媽的親人很有好感,人在國外他不是該有諸多行動才對嗎。
“沒聽爺爺提起過,可能出去匆忙他們自己都沒定下目標吧。
我出去時也有向當地的唐人街詢問過,只是運氣不好吧,到現在也沒訊息。”
華國人是個很愛抱團的群體,出國的人下意識的會選擇周邊都是華人的地方定居下來。憑他舅舅的外貌,只要生活過周邊的人不可能注意不到的。
問了M國E國D國等幾個國家,均沒有訊息,可能姥爺他們根本不在這幾個國家。
“沒事,可能他們被什麼事給絆住了腳,再等等吧,緣分到了說不定明天就見到了呢。”
兩人心中其實都清楚,事情的走向多半不會太好。畢竟都過去十年了,什麼樣的大事能絆這麼久。
“篤篤篤”,兩人沉默著沒有說話,直到外邊傳來敲門聲才回過神。
“進來。”
“阿曜,我聽店裡的人說你來了,趁現在不忙趕緊過來打聲招呼。”
其實,他真正好奇的是阿曜帶來的女孩。只剛才生意太忙他脫不開身,這不,忙完了連飯也顧不得吃,摘下頭上的帽子和圍裙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喬達是個年近五十的中年漢子,人不高,中等個兒,也不像是大部分的廚師體態圓潤,相比較人還有些偏瘦。
周舟在打量來人之時,對方也在偷摸的觀察她。
恩,果然如店員傳的般好看,眼神也乾淨,看著是個好姑娘。
“喬叔,沒提前打招呼過來,給你添麻煩了。
棗棗,他就是我跟你提起的御廚傳人,也是這傢俬房菜館的大廚,你叫他喬叔就行。
喬叔,她是我的女朋友——周舟。”
互相給人做了介紹,又倒了杯清茶遞到來人跟前,示意坐下一起喝杯茶聊聊天。
“喬叔好,我是周舟,是,是曜哥的女朋友,今天打擾了,您做的菜味道可真好。”
在提到自己是曜哥的女朋友時,周舟眼中閃過一抹羞澀,但還是大大方方的跟長輩打完了招呼。
“哎,好,好。覺得好吃下次再來,房間現成的在呢,都給你們留著啊。”
中年男人滿意的連連點頭應好,雙手不停地在衣服口袋裡摸著,可惜,他身上別說紅包了,連一塊錢都沒放。
摸了許久不得不暫先將見面禮放下,聽到阿曜女朋友喜歡他做的菜,連連開口邀請她下次再來。
哎,如果盛小姐還在的話,看到阿曜都交女朋友了,該有多開心啊。
一想到記憶中那個身體瘦弱卻笑容明媚的美麗女孩,喬達看著眼前相配的一對璧人,偷偷紅了眼眶。
藉著喝茶的動作,悄悄拭去眼角的淚珠。
大好的日子,有什麼好哭的,該笑才對。
三人聊了沒多長時間,等到霍曜愷二人起身離開時,喬達還再三的開口,讓兩人日後多來,他親自下廚多整幾個菜讓他們試試。
“喬叔,你回去吧,再不去吃飯小心餓的胃疼。”
原來,霍曜愷急著離開並不是有其他事,而是他熟知喬達的習慣,催著他回去用飯呢。
與人告別後,兩人上車離開。
“喬叔是不是認識伯母啊,他看著你的時候似在看故人。”
眼中帶著一絲懷念欣慰,以及惋惜。
鬆了鬆有些發緊的安全帶,周舟隨口問了一句。
之前只以為是包租婆與租客的關係,現下看來好像不止啊。
“恩,喬叔一家算是我姥爺家的廚師吧,因喬叔天賦實在出眾,我姥爺不忍埋沒人才,特意尋了機會讓他拜了個好師傅擺脫了原來的身份。”
說起來,也算是另類的一起長大吧。也是為何,喬叔一直對他很是照顧。
哦,長工與小姐啊。
不過,她倒是有些猜到了為什麼霍軍不喜歡伯母的原因了。按照那幾年的風頭,伯母的身份的確敏感了些。
但霍老爺子能做主讓兩人成婚,便證明他能護得住伯母,不會因為她的身份影響前途。再說了,老爺子是憐惜伯母沒錯,可也是霍軍的親爸。
她還不信了,在成婚前沒有提前跟霍軍說過這回事。
既然是自己答應的,後邊又憑什麼嫌棄人家。又在人離開沒多久,快速的找了個人無縫連線。
不會是那死男人把自己鬱郁不得志的罪過,全怪在了伯母身上,以為是受她所累了吧。
所以,不僅僅對伯母不好,連帶著曜哥他都不上心!
越想,周舟越覺得自己猜到了真相。一雙白嫩的手攥得死緊,呼哧呼哧喘著粗氣。
很快,她的反常引起了霍曜愷的注意。
將車子停在路旁邊,他伸出手拍了拍緊繃著身子氣憤不已的女友。
待聽到她的分析後,霍曜愷有瞬間的呆滯,後輕笑一聲,取了安全帶將人攬進了懷中。
“棗棗,不要想了,不要為不在意的人浪費太多感情,他們不值得。
其實,我也該謝謝他們才對,如果沒有他們,或許我也沒機會遇到你。”
他早就知道自己血緣上的父親是個什麼德行的人,說的好聽些是自視甚高,說的難聽些是認不清自己。
自己的三兩骨頭重,一定要看成三斤,無論別人跟他說再多他也不會聽的。
所有一切的不幸都是別人帶給他的,而不是他實力有限再難寸進。
“也是!哎,不對,你怎麼這麼肯定我們不會在京市遇上呢。
你看啊,你在京市的部隊,我來京市上大學,怎麼不會碰上啊。”她才不要那麼糟糕的媒人呢,噁心的慌。
好在,她成功被霍曜愷帶偏,不再想糟心的玩意與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