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晏嘆聲氣,起身:“你和三叔母說姚家的情況,我去看看。”
“好。”
楚晏去了明輝院。
也不知皇上怎麼想的,竟由著太子往楚家跑。每個月都要來府上一兩次,明輝院又重新開啟了,作為他臨時休息的場所。
他去時,太子正握著璘哥兒的手在寫字。
另外兩個在看書。
“哥哥寫的好看。”
“傻小弟,這是你寫的。”
“哥哥寫的。”
“行吧,我寫的。這是楚,你的姓。咱們再寫璘,你的名。”
“嗷~~”
“……”
楚晏見他們都挺認真,就去隔壁寫摺子。他今日和柳旭交流,聽說了不少事,這月初,大鄴本土的耕地和荒地基本上量完,但是山脈、礦產還沒摸底完。原東朝,如今的南東、富安等幾個省的土地情況也還沒排查清楚。
柳旭這幾年遊了許多地方,說民間又開始出現新的問題。
豪紳、官員們多餘的土地被清查出來了,朝廷態度強勢,有一陣子還有大軍在南邊,他們對抗不了。可減少的損失,怎麼辦呢?
只能強加在佃農,以及擁有自已土地的百姓身上。
增加租子,只是一個手段。在秤上和筐上做手腳,才讓人苦不堪言。交稅的時候,稱有問題,交租的時候稱還有問題。
明明在家稱的斤數是對的,交的時候卻只有豪紳們準備的稱的七、八成,甚至有的只有一半。多出來的那些東西,不用多想,都被那些豪紳、官員們私吞了。
柳旭說,好幾個地方都有這樣的事。
看來貪心這個東西,不死人是震懾不了的。
~~
亥時,所有賓客走完。
張氏找到柳拂月,聽完姚家在婚宴上的準備,還是極滿意的。但是往後日子過成什麼樣,還得女兒自已經營。
說完楚暖的事,柳拂月和她說一嘴永康侯府的事。
張氏罵了一句:“忒不是東西,哪有在人家婚宴上給人兄長塞妾的?回頭我得和暖兒說說,讓她告知她公婆。永康侯家這種,不來往也罷。”
想想又說:“不過晏兒今非昔比,他的妾不是單純的妾,高的是次妃,差點兒的也能撈個夫人。比嫁到尋常人家做正室來的還要體面。如今他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只怕盯著的不止永康侯家一個。你早作打算,先把能留住的提前留住。”
沒有誰能保證晏兒一輩子不會有次妃,男人若帶人回府,是攔不住的。一旦走上這條路,維持夫妻和睦只是在利益的驅使下的任務。將妾室禁在府內,不鬧出外面,同樣是利益驅使,男人為了自已的官聲,也會適當配合。
她這些年就是這般做的,三老爺的後院姨娘有三四個,只要不妨礙到她的利益,她絲毫不介意三老爺納誰、寵誰,三老爺不想像大哥一樣被奪官,就只能配合。總之,情分抓不住的時候,抓住核心利益才是關鍵。
柳拂月知道她想說什麼:“三叔母,您放心,明年就請封世子。”
即便楚晏不主動提,她也會早早促成此事。
“好,你有成算就好。”
說完楚暖的事,又和柳拂月說起,今晚送賓客走的時候,好幾個人向她打聽,那個身穿碧藍衣衫的年輕人是誰,她一想,那不是王妃的親弟弟嗎?
柳拂月來了興致,都有誰打聽她弟弟?
張氏就和她說了幾個人,心內還蠻可惜,早前她母親想把侄女兒說到柳家,本想等秋闈後了再說,可她那大哥不知抽哪門子的風,非要覺得自已昔日同科家的好,非要定同科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