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了這個份上,我們總算大致搞清楚了前因後果,但心中卻仍舊覺得疑惑。
起初我懷疑,把李菲害成這個樣的人,有可能是那個中年富商董坤,因為害怕李菲以腹中的孩子相要挾,所以才剛出了這麼陰邪歹毒的勾當。
可現在看來,這個躲在背後策劃一切的人,絕對不可能是董坤。
哪有人養鬼的時候,還嚷嚷著要讓鬼魂連自己一起報復的?楊一凡也想到了這點,立刻對孫豪逼問道,“那你還記不記得這個人究竟住在什麼地方?”
“我、好像記得……但是、但是他不讓我說,否則我就會被他的咒印打得魂飛魄散.”
孫豪起初還能冷靜地跟我們對話,可隨著記憶被持續挖掘,聲音卻變得越來越低,臉上的表情也一下子變得十分扭曲,忽然抱著了腦袋,大聲嘶吼著,“啊……不,不要,我沒有背叛你,沒有……”隨後,這傢伙突然停止了所有動作,將腦袋一點點抬起來,額頭上居然浮現出一個十字形的標記,上面湧動著很深的黑色氣息,戾氣在一瞬間變得很重,五官也極度扭曲,變得越來越猙獰和醜陋。
“這傢伙怎麼回事?”
我和楊一凡都看呆了,急忙要衝上去檢查情況,可偏偏這時候,孫豪卻淒厲地慘叫一聲,身體忽然摔在地板上,整個腦袋好像衝氣的皮球一樣脹大,兩個眼珠子也直接凸了出來。
“啊……他怎麼了,孫豪怎麼了啊!”
李菲嚇得連連尖叫,楊一凡看出不對勁,也不敢在靠近了,急忙退到她身邊,死死抱住了想要撲上去的李菲,不讓她靠近那個圈子。
而我則掏出斬邪刀,毫不猶豫刺向孫豪額頭上的十字形標記。
我將這傢伙頂在牆壁上,口中飛快地加持著咒語,擠破中指,在那個十字形標記上面飛快畫咒,先讓孫豪能夠再度平靜下來。
可符咒還沒等畫好,孫豪已經脹大的腦袋下面,就湧出了一股格外陰曆的氣場,緊接著,他發出了更大的嘶吼,情緒也徹底崩潰了,居然揮手要來撓我,被我側身閃過,又貼了一張黃符在他臉上。
黃符剛貼近他身體,便“騰”一聲燃燒起來,兩股氣場在空中飛快中和,孫豪的身體卻再度膨脹了數分,一根根拇指大小的青筋爬滿他已經變形的腦門上,彷彿蚯蚓一樣扭動著,一股狂躁的陰邪氣場呼之欲出。
“草,制止不了的,小廖你趕緊回來!”
楊一凡急忙對我發出一聲大吼,我也爆了聲粗口,急忙收好斬邪刀,騰身往後一躍。
剎那間,孫豪的身體膨脹到了極致,好像一個遭遇了火星的炸藥桶,砰一聲炸裂開來,形成一股陰森的氣浪,瞬間便席捲了整個客廳。
有那麼一瞬間,我感覺自己的雙腿幾乎無法抓牢地面,頓時被這股氣浪掀得倒飛起來,貼著地板連續滾了好幾圈,楊一凡則將沙發倒扣過去,一隻手按住李菲的後腦,強迫她躲在沙發後面,避開了鬼魂自爆產生的衝擊。
好在那股森冷的狂風沒有持續多久,幾秒種後,徘徊在屋中的陰邪氣場徹底散盡,可客廳的陳設早已經一片狼藉,連我們頭頂的吊燈也被晃得嘎吱嘎吱響。
“啊……剛才到底怎麼了,孫豪、孫豪呢,他到哪裡去了?”
不一會兒,李菲終於掙脫了楊一凡,從沙發後面爬了起來,看向滿地的狼藉,發出淒厲的哭喊。
我和楊一凡的臉色則是格外難看,互望了一眼後,都十分冷厲開口道,“鬼印!”
鬼印是一種可以用來操控鬼魂的邪咒,很多養鬼的人,為了防備鬼魂失控,對自己構成反噬,通常都會在鬼魂身上留下這種咒印,等到了必要的時候,只要心念一動,鬼印就會立刻發生作用,將它炸得魂飛魄散。
真難想象,在孫豪的背後,還隱藏著一個如此厲害的修法者,連我和楊一凡都差點著了道。
沉默幾秒後,我和楊一凡對視一眼,只能無奈地走向正跪在地上抽泣的李菲,嘆氣道,“起來吧,孫豪已經魂飛魄散了,從今往後,你也不用再擔心會被他糾纏.”
李菲則是一臉的迷茫,呆呆地坐在地上,看著孫豪爆體消失的地方,臉色慘白,喃喃自語說,“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這到底是因為什麼啊?”
對於這個問題,我回答不上來,只能陪著她默默嘆氣。
楊一凡則簡單收拾了一下凌亂的客廳,隨後站在門口對我遞了個眼色,我離開李菲,快速跟他走到了一個沒人的角落,楊一凡立刻對我道,“李菲的麻煩恐怕還遠遠沒有結束,雖然孫豪已經魂飛魄散了,可那個躲在暗處的傢伙卻可以利用其它手段對李菲再次下手,現在唯一的線索中斷了,只怕很難再查出這人的身份.”
我卻不這麼想,搖了搖頭,反駁道,“這個世界上不可能存在無緣無故的恨,還記得孫豪剛才的話嗎?那人將它培養成兇魂,為的同樣是找李菲和那個富商報復,這說明,李菲和富商的結合,影響到了那人的利益,沒準我們可以沿著這個方向去查.”
楊一凡同意了我的看法,等到李菲的情緒有所緩和之後,便十分嚴肅地向她提出了一個問題,“你和那個富商在一起的時候,有沒打聽過他的家庭狀況?董坤是否有個原配,和他之間的關係好不好?”
李菲一臉的麻木,茫然搖頭,表示自己並不清楚這些情況。
她十分崩潰地用手捂著臉,抽泣道,“我是真的不知道這些,坤哥不會把自己家裡的情況告訴我,對他而言,我只是一個玩物而已,根本就沒那麼重要.”
見李菲情緒這麼崩潰,我和楊一凡也不再追問了,都無奈地搖起了頭,拉開了陽臺窗戶,走到外面透氣散心。
好在當晚再沒有別的事情發生,一直持續到白天,我已經在李菲家連續受了兩個晚上,感覺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於是便主動和李菲商議道,“要不這樣吧,你還是跟我們返回事務所,反正事務所後面還有幾個空房間,可以暫時用來安置你,相信那個背後搞事的人,也不至於找到我的事務所來.”
李菲同意了,十分無助地看向我,說了句謝謝。
我則搖了搖頭,說沒關係,既然接了你的業務,我自然會負責到底,這是一個術士的原則。